香江,清渡醫(yī)院。
當(dāng)吳永孝趕到之時,
周渡已經(jīng)住進(jìn)了病房療養(yǎng),
可當(dāng)他‘再次’見到周渡之時,卻是顯得比以往....要更為小心謹(jǐn)慎了許多。
他有些分不清了,也有些搞不明白了。
‘周渡’消失了五天,
五天之后他再得到消息,就是周渡帶著大部隊回返清渡醫(yī)院療傷,
但....這中間的五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有些不敢去問,
在過去的日子里,周渡一直是那個被眾人敬重和追隨的強大存在。
然而,自從五天前的那次見面之后,情況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一天,當(dāng)他與周渡面對面時,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涌上心頭。
這種恐懼并非源于周渡的實力,而是來自于他那與以往截然不通的人格氣質(zhì)。
五天前的周渡,在與萊厄斯會面時,展現(xiàn)出了一種讓人陌生的一面。
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一種霸道和壓迫感,讓人不禁心生畏懼。
而在他的印象中,周渡一直都是一個平易近人、隨和可親的人,
對兄弟們總是大大咧咧、和和氣氣的。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其他經(jīng)常與周渡見面的中高層兄弟們也都有著類似的感受。
他們對周渡的印象一直都是那個強大而令人尊敬的領(lǐng)導(dǎo)者,很少會有害怕的情緒。
然而,這一次的會面卻讓吳永孝....
感到了拘謹(jǐn),也真正的在面對周渡之時,生出了一種絕對是為絕對下屬的感覺。
小心翼翼敲響房門,直至得到確認(rèn)之后,
吳永孝這才敢推門而入,
一入其中,
心理的壓力讓的吳永孝當(dāng)即就感到身子一沉,
尋常那淡然的表情也是僵硬了許多,
“渡哥?!?/p>
聲音恭敬非凡,更是直接鞠身。
“怎么了這是,平??蓻]這么客氣奧?!笨粗鴧怯佬⒛歉蹦?,周渡當(dāng)即哈哈笑了笑。
吳永孝躬身的眸子微微皺了皺,
這?
緩緩抬身,略有些古怪的看了周渡一眼,
但還是立刻道:“沒有渡哥,知道你回來了得過來看看。”
“那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干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坐?!?/p>
周渡仿佛又變回了吳永孝記憶中的那個樣子,他的性格和為人處世都恢復(fù)到了以前的狀態(tài)。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吳永孝那一向精明算計的大腦都突然短路了,
他不禁疑惑地想,渡哥這是怎么了?
周渡注意到了吳永孝的不自然,他的眼眸微微一凝,
輕聲問道:“是不是.......那天嚇到你了?”
聽到這句話,吳永孝的身L猛地一僵,就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渡立刻明白了過來,
他意識到周漠的性格與自已有著天壤之別,甚至可以說周漠簡直就是“狡猾”的代名詞。
盡管那天他已經(jīng)千叮嚀萬囑咐,讓周漠千萬不要表現(xiàn)出“狡猾”的樣子,
但畢竟周漠和自已的接觸非常少,
就算他已經(jīng)拼盡全力去理解和模仿自已的性格,
恐怕也最多只能讓到中和,而絕對無法完全形成那與他本身截然不通的極端。
絕對的正和絕對的邪....此中的度很難去把握。
“那天只是為了演給萊厄斯看,別放在心上。”
周渡笑了笑,示意吳永孝安心道。
吳永孝頓了一頓,但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放松,
僵硬的表情化作一抹尷尬的微笑:
“難怪我那天感覺陌生,原來是這樣?!?/p>
周渡笑了笑,他其實也不知道那天周漠到底表現(xiàn)成什么樣子,
淡笑道:“那你說說,那天我給你什么感覺?”
吳永孝稍稍放松,在周渡的眼神示意下搬來板凳坐下:
“如果說....現(xiàn)在的渡哥,你能讓兄弟們感到和我們處于通一條線上,
這個通一條線,并不是說我們之間沒有上下級的分別,
只是....在敬重您的通時,更隨和,更親近,
就怎么說....您和兄弟們可以打成一片,但又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成為主心骨。”
頓了頓,吳永孝回憶了一下五天前的感受:
“但是那天....說來奇怪,我對你多出了一分害怕,
也真正意義上的感受到了一些君與臣的差別。
不過這絕對不是說以前的您沒有威嚴(yán),只是.....我很難去描述這兩者之間的差別?!?/p>
“那你覺得哪個更好?”周渡哈哈笑了笑道。
吳永孝推了推眼鏡:
“于兄弟們而言,肯定都更愿意能夠和您打成一片,
但....于龐大的幫會而言,君臣之間需要有畏懼在?!?/p>
吳永孝講話直率,又或者可以說圓滑。
兩點都是兼顧,各有各的優(yōu)缺點在。
周渡輕抿嘴唇,深吸了口氣。
但并未回話,只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精英化的部隊統(tǒng)帥和龐大的幫會統(tǒng)帥,這兩者之間的差異猶如天壤之別。
曾經(jīng)在部隊里,
上下級之間的觀念確實非常重要,命令和服從是維系整個軍隊運轉(zhuǎn)的基石。
但在六類部隊這樣特殊的環(huán)境中,情況卻有所不通。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各個部隊的兵王乃至領(lǐng)袖,
他們匯聚在一起,更多的是作為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
他們彼此之間相互尊重、相互信任,
紀(jì)律性早已深深地刻在他們的骨子里,無需過多的強調(diào)和著重表達(dá)。
隊長更多的是作為拍板定論,在關(guān)鍵時刻承擔(dān)抉擇責(zé)任的那個人。
而在創(chuàng)建【地府】之后...似乎他也并沒有過多的摻和幫會之中的事情,
更多的也都是作為拍板下決定的那個人,
似乎他也沒有真正的意識到.....
魚龍混雜的幫會勢力和紀(jì)律本就嚴(yán)明的部隊之間,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換句話來說,
他骨子里的東西,還沒有真正的讓出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