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鎮(zhèn),谷家。
“玉真啊,不是六姑說你,你看你肚子都這么老大了,過不了兩天,羊水破了,孩子就生出來了。
都這個時候了,誰樂意娶個大肚婆回去,你說是不?”
谷玉真坐在廳堂紅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端茶送客這一招,面對臉皮厚的人,是真沒什么用呀。
她這茶,端起來,又放下去,就差沒明說要趕人了。
“六姑,您的好意玉真心領了,可玉真是跟人家拜過堂,成過親的?!惫扔裾鏌o奈苦笑道。
六姑眼睛瞪著:“人呢?可人呢?”
抬手拍著大腿:“你倒是把男人叫回來啊,你大著個肚子,眼瞅著就生了,男人再忙,也要回來,對不?”
谷玉真含笑點頭:“對!”
六姑繼續(xù)說道:“可六姑就沒見過你家的男人,但是趙公子可說了,他不介意你是個大肚婆,彩禮豐厚,明媒正娶,你就聽六姑的,沒有虧吃的。
趙公子是什么人?豪門士族,稱之為門閥都不過分,要財有才,要資源有資源。
再退一步說,你相中的那個男人,就算回來了,能跟趙公子比的過?
趙公子給他幾方靈玉,兩本秘籍,是不是也就把人打發(fā)走了?
人家現(xiàn)在就是相中了你,這才托我來說和,都好幾個月了,你也不給個明確的信,眼瞅著孩子都快生出來了,再不答應,可就晚了哦。
六姑告訴你說,趙公子興許也就是好你這口,等你真把孩子生出來,人家還興許不要了呢。
人家什么身份?你們又是什么身份,說句難聽的話,拒絕人家,你們就是給臉不要臉,也就現(xiàn)在這世道,凡人螻蟻得了勢,你們生活在這邊,趙公子也不好亂來,要不然,怎么會三番五次的派六婆來做媒說和……”
谷玉真臉上的笑容,逐漸寡淡下去:“六婆,玉真已經(jīng)跟你說了多次,我本是人婦,郎君尚在,不許,您說的事情趁早作罷,怎么就成了沒給你明白話了?”
稍作停頓,又繼續(xù)說道:“我們谷家,卻為小門小戶,對趙公子,乃至是趙公子身后的趙家,也是高攀不起的,趙公子的好意,玉真心領了,是玉真不識抬舉,您也不要再講了,玉真今日不會貪婪趙家的富貴,來日也不會后悔,您,還是回去吧!”
說完,緩緩起身。
“時間不早了,玉真要回房間歇著,養(yǎng)胎要緊,大哥,你來陪著六婆說說話吧!”谷玉真說完,一手托腹,一邊廳堂外面走去。
谷玉山訕笑兩聲,與六婆對視一眼,眼神里都是無奈之色。
如果沒有谷玉山的配合,甚至是撮合,六婆又怎么會,三番五次,能進到谷家,見到谷玉真呢。
“你們谷家那個女婿,怎么還不來?”六姑朝著谷玉山低聲問道。
谷玉山尷尬一笑,搖頭:“已經(jīng)催過數(shù)次了,玉真親自打的電話,但為何遲遲沒現(xiàn)身,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說實話,谷玉山是心動了,想攀趙公子這門親。
所謂谷家,跟人家趙公子比,還真屁都算不上一個。
趙家,修仙世宗,位列仙宗門閥之列,哪是世俗中的幾個散修可比的。
在趙家眼里,谷家,確實就是世俗紅塵中的散修。
“趙公子可傳過話來了,七天之內(nèi),你們谷家如果不答應,那后果自負!”六姑目光閃爍著。
谷玉山苦笑,搖頭:“這怎么答應?玉真那丫頭,脾氣又硬又倔,她如果不答應,還能強行把她綁過去?
何況她那個男人,又在九局之內(nèi)任職,是有些關系的,強來,肯定是不妥的!”
谷玉山其實也沒什么好辦法,這事情,就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谷玉真自已答應。
她不答應,別的都是白扯。
別聽六婆吹牛逼,什么士族門閥的,如果趙公子今天敢明搶,明天四局的人,都能把他家老祖揪出來,削一頓。
凡人螻蟻不假,可三大局定下的規(guī)矩,可不是誰說能抗拒,就能打滾撲楞說不算數(shù)的。
這些年下來,別說是修仙者世家,就是那些宗門大物,誰硬頂過三大局?又有哪一宗哪一派,得了個好果子吃?
暗地里干什么勾當,那另說,擺明的事情,強買強賣,強取豪奪的,就是不行。
趙公子想要硬搶谷玉真過去,當個玩物,不是辦不到,但得先把她那個男人擺平了,不然鬧起來,就是個大事。
對這些修仙宗族,三大局的態(tài)度,向來是不冷不熱的。
犯事必誅!
原本六姑沒把這個事情,當成什么難解決的事情,里外不過是世俗中的散修,給些靈玉,略施小惠,也就解決了。
哪曾想是個執(zhí)拗性子,至于谷玉真的男人,三個月下來,她愣是沒見著人。
說起來,這男人,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好貨,賊不靠譜,媳婦懷胎十月,眼瞅著就要生了,你卻不見個人影,什么東西嘛。
剛從火車站里走出來的驢大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皺眉,嘟囔了句:“哪個龜兒子背后說老子的壞話呢!”
小黑不點跟在驢大寶身邊,嬉笑著說:“那估摸著龜兒子們可多嘍!”
驢大寶翻了翻白眼,朝著火車站外面走去。
朱家鎮(zhèn)的火車站不大!
“咦!”
剛出火車站,小黑不點突然抬頭,朝著天上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又轉(zhuǎn)到驢大寶身上,驚訝道:“主人,你最近桃花運不錯哦,嘻嘻,滿面紅光霞映身,這是有桃花劫的征兆哦!”
驢大寶愣了下,抬起頭手來,一通掐算,沒好氣的罵道:“少在這里跟我鬼扯,什么桃花劫,就算有,也是桃花運!”
說完,朝著不遠處,悠哉悠哉的走了過去。
秦海茹目光看著驢大寶后背,是真有一團揮散不去的粉色光韻,光韻中,又有幾絲血線。
小黑不點回頭,朝著秦海茹眨了眨眼睛:“難搞哦!”
秦海茹面色淡然,沒有多說什么,朝著驢大寶跟了過去。
桃花瘴這東西,也不算是什么難纏的事情,人吃五谷,食五氣,不斬七情,氣貫六欲,就難免會生出這些東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