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白了沈昭明一眼,冷聲道:“神醫(yī)什么神醫(yī)?神醫(yī)憑什么幫你?神醫(yī)欠了你的?你死心吧,神醫(yī)不會幫你的!就這么過一輩子吧!”
沈昭明一噎。
他只覺得好不容易燃起來的一絲希望,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了。
老王妃朝著沈晏清道:“送他回去吧,被讓他在這里礙眼!”
沈晏清連忙答應:“是!孫兒這就將三弟送回去。”
說著,沈晏清就推著沈昭明往外走。
沈昭明一路沉默,一直到沈晏清將他送到了他的房中,他才不死心地開口道:“大哥,莫太醫(yī)口中的神醫(yī)到底是誰?你可以不以告訴我?我去求一求他,或許他會出手幫我呢?”
沈晏清表情頓了片刻,說道:“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她不會幫你的!三弟,你好自為之吧!”
沈晏清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沈昭明還想追問,卻看到沈晏清已經(jīng)走遠了。
他不由地皺眉。
雖然大哥和祖母都在潑他冷水,但他一定要查出神醫(yī)是誰,求得神醫(yī)出手幫他。
他一定要重新站起來。
另外,他一定要得到虞歡的原諒,永遠將虞歡留在身邊。
沈昭明正想著,就看到王思雅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沈昭明有些意外,朝著王思雅道:“表妹怎么來了?”
王思雅溫聲道:“我今日也熬了一些補湯,送一碗過來給表哥嘗一嘗?!?/p>
沈昭明掃了一眼王思雅手中的食盒,說道:“有勞表妹每日給我熬湯了!”
王思雅面帶微笑:“表哥雙腿還在恢復期,多喝補湯,是有好處的?!?/p>
說著,王思雅轉移了話題:“表哥剛剛可是去拜見老太太了?可瞧見虞歡姐姐了?她如今如何了?”
沈昭明眼神暗了幾分,說道:“確實看到她了,只是她不肯原諒我,甚至不肯和我說話。”
王思雅將食盒放到一旁的桌上,笑道:“聽起來,虞歡姐姐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遇到什么事,表哥道個歉,虞歡姐姐就原諒你了!”
沈昭明微微皺眉,十分認同王思雅的說法:“她的脾氣當真是越來越大了!”
王思雅一邊將補湯端出來,一邊說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以前虞歡姐姐無依無靠,只跟表哥親近,自然很容易就原諒表哥了??扇缃癫灰粯恿?,如今虞歡姐姐有長寧郡主這一座靠山,表哥若想要得到虞歡姐姐的原諒,怕是要費點功夫,好好哄一哄了!”
沈昭明蹙眉,臉色難看,眼神之中多了幾分狠戾之色,他說道:“若是虞歡的靠山?jīng)]了呢?”
王思雅將補湯放在沈昭明手邊,聽了這話,似乎受到了驚嚇,以手掩嘴:“表哥,你是要對長寧郡主動手?這不行吧,我聽說老太太把長寧郡主當眼珠子疼,若她知道,不會放過你的!”
沈昭明眼中狠戾不減,他捧起補湯,說道:“自然有不讓祖母知道的辦法。表妹你就別擔心了。這一件事,你就當不知道吧!”
王思雅十分順從地點點頭,她說道:“希望表哥能心想事成,事事順利。我先回去了!”
心想事成!他自然會!沈昭明喝了一口補湯,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王思雅轉頭往外走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姑姑一心想要將郡主的殊榮給她,她自然也想要那樣的殊榮。
她知道姑姑想要利用謝玉嬌除掉沈時寧。
可問題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謝玉嬌是姑姑帶進府的。
若是真的讓謝玉嬌除掉沈時寧,老太太一定會遷怒姑姑,遷怒她,到時候郡主之位可就泡湯了。
但若是由三哥動手,就不一樣了。
就算三哥殺沈時寧三次,老太太也遷怒不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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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寧和虞歡回院子的時候,路過湖邊假山旁,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響聲。
聽著像是藥湯翻滾,掀動藥罐蓋子的聲音。
兩人面面相覷。
虞歡主動上前查看情況,時寧則留在原地。當虞歡小心翼翼轉到假山后側,看清楚那里的情況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
時寧看虞歡僵在原地,只能走上去,來到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下一瞬,時寧也怔住了。
她竟然看到沈星河躲在假山里哭。
“我發(fā)誓,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沈星河!”時寧低聲說。
虞歡點頭,表示認同。
“主上,按理說,他都這樣子了,咱們是不是應該上去安慰安慰他?”
時寧點頭。
她也覺得,這樣的情況,理應上去安慰安慰。
“那你去吧!”時寧說道。
虞歡嘴角微抽:“我是這樣想的,他是鎮(zhèn)南王府錦衣玉食的四公子,我是一個無父無母、刀口舔血的侍衛(wèi)。再怎么想,都是我比較慘,讓我去安慰他,不太合適!”
時寧想了想,說道:“我無父無母,寄人籬下十六載,最窮的時候,三天只喝了一壺水,每天肚子從早叫到晚,讓我去安慰他,也不太合適!”
兩人一合計,覺得最好是當作沒看到。
于是,兩人朝著彼此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她們倒是沒想到,沈星河會沖上來,將她們攔住。
“你們的心是鐵做的嗎?我這么慘了,你們都不安慰安慰我們!”沈星河淚眼汪汪地看著兩人,控訴道。
時寧訝然:“你知道我們來了?”
沈星河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道:“你們嘀嘀咕咕的聲音也不算??!”
時寧點頭:“既然你聽到了,想來也知道了,你一個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貴族公子,在我們眼里,根本算不得慘。你還想我們安慰你?想屁……”
“主上,不要說臟話!你現(xiàn)在是鎮(zhèn)南王府的郡主了,大家閨秀!”虞歡開口提醒道。
“哦!是我錯了!”時寧從善如流。
沈星河:……
似乎好像,跟時寧和虞歡相比,他連難過的資格都沒有。
他確實從小錦衣玉食,其他人也很關心他。
只不過是母妃厭惡他罷了,這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我心情還是不太好,你們可以陪我喝幾杯嗎?”沈星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