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盯著那個名字,有些無奈:“同志,你們這登記的信息也太簡陋了,連個住址都沒有啊。”
售票員已經(jīng)知道了陸城的身份,配合的解釋說:“人家就是買個站臺票,大都是送送人,又不去到其他地方,所以才沒登記那么詳細?!?/p>
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見陸城挺失落的,售票員又抱過來一摞登記車票的信息本。
“我記得這個乞丐買過一次去京城的車票,當(dāng)時我們還挺驚訝的,乞丐跑京城做什么?
你要是不怕麻煩,就在這里面查一下吧,要是能查到,上面是有登記地址的。”
陸城點點頭,現(xiàn)在知道了名字,再去排查會輕松很多。
“紀月?”陸城念叨了一下名字,手指在舌頭上沾了一下,挨邊翻看起來。
售票員記憶力不錯,沒要十分鐘,在一個月前的登記本上,陸城忽然眼睛一亮。
“找到你了!”
車票登記信息就很完整了,姓名紀月,性別女,地址在煤都城開化寺清遠街17號。
“謝了同志?!标懗前训怯洷具€回售票員,隨即直奔開化寺。
這一天折騰下來,趕到懷化寺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眼看著就要天黑,陸城加快腳步,打聽了幾個當(dāng)?shù)厝?,終于來到登記本上的住址。
天色還沒有徹底黑下來,但17號院門卻是緊閉的。
防止打草驚蛇,陸城看了眼巷子,等幾個買菜的婦女離開后,這才一個箭步扒住墻頭,露出腦袋往里看了一下,院子里沒有人,收拾的倒挺干凈。
但由于院門是從里面上的鎖,說明人是在屋里。
上了兩米多高的墻頭后,陸城瞅準一個位置跳下去,落地?zé)o聲。
后背抵在墻壁上,順著墻邊,慢慢向正堂屋挪去。
就在這時,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往旁邊一看,原來是經(jīng)過了廚房,水聲正是從這里面發(fā)出來的。
難不成在做飯?陸城輕輕推開一條門縫,當(dāng)看清里面的情況時,瞬間睜大眼睛。
廚房地上擺放了一個塑料大盆,因為天氣寒冷,盆里的熱水蒸發(fā)成水蒸氣。
霧氣繚繞中,赫然有個洗澡的女人,正在用毛巾一遍遍的擦洗身子。
陸城感覺鼻子一熱,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本著非禮勿視,急忙收回視線。
通過女人的側(cè)臉,眼角下有顆淚痣,和記憶中女盜竊頭子的印象完全一致。
他已經(jīng)可以確信,這個紀月就是他要找的人。
趁女人洗澡的功夫,陸城并沒有在廚房里看見乞丐衣服,捉賊須捉贓。
于是他又躡手躡腳的向堂屋里走去。
就在板凳上,他看見了脫下來的乞丐衣服,旁邊還有一頂灰白的假發(fā)。
陸城拿著那頂假發(fā),不得不說這個叫紀月的女人,挺會偽裝自己啊。
也間接說明這伙小偷實在狡猾。
只讓四人負責(zé)行竊,然后在下車時把錢財和作案工具,轉(zhuǎn)移到乞丐身上,這樣哪怕有人發(fā)現(xiàn)并指認四人,也會因為找不到證據(jù),不得已放人。
整個環(huán)節(jié)的關(guān)鍵,全在于這名乞丐,任誰也想不到,大家苦苦找不到的錢財,最后會在一名乞丐身上。
而乞丐借著身份的偽裝,輕易的逃離車站包圍圈,一整個盜竊環(huán)節(jié)實現(xiàn)完美閉環(huán)。
陸城翻找了一下衣服,不出所料的,不但找到了丟失的錢財,還有作案用的四把剃頭刀。
證據(jù)到手,這下,看他們還怎么狡辯。
剩下的就是抓住這個女盜竊頭子,陸城準備直接闖進廚房,然后把她按在水盆里。
再然后嘛…
陸城腦袋上忽然一涼!
等慢慢扭過頭去,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那把槍是一把老舊的王八盒子,威力多大不好說,但這么近的距離,照樣能把腦袋崩開花。
剛洗完澡的紀月,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皮膚呈小麥色,眼神非常犀利。
離得近了,陸城才算徹底看清她的長相,原來是個小黑妞啊。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紀月把槍口用力抵在對方腦門上,惡狠狠的說道:“你賭個試試!”
陸城趕忙舉起雙手。
“別沖動,千萬別沖動?!?/p>
“我看你年齡不大,正是如花的年紀,千萬不能走上犯罪的道路,聽哥哥的話,把槍拿開,當(dāng)心走了火?!?/p>
陸城試探著去撥開槍口,卻被紀月一嗓子吼?。骸皠e動!不然一槍崩了你?!?/p>
“不動,我不動,千萬別沖動啊。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和兄弟姐妹,殺了人是要坐牢吃槍子的,一定要冷靜…”
紀月皺著眉:“少廢話,你是什么人?為什么來我家?”
“我,我是…”陸城當(dāng)然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要說是來抓人家的,對方肯定不會再猶豫,然后把他一槍崩掉。
“我是,路過,迷路了?!?/p>
“胡說,我鎖著門呢,你還能迷路到我家里來?”
紀月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你是公安?”
陸城趕緊搖頭:“不不,我不是,你看我長相這么猥瑣,哪能像公安??!”
紀月點點頭:“這話說的倒是在理?!?/p>
正當(dāng)陸城為此松一口氣時,很快紀月似突然記起來。
“不對,我在火車上見過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見對方回想起來,陸城只能順著話說道:“好人,我是一個好人?!?/p>
紀月滿臉懷疑:“好人?你看起來可不像好人!”
“你不能以貌取人啊,我也是看你在火車上被人偷錢了,特地來告訴你一聲。
原來那個乞丐就是你啊,怪不得胸肌這么大?!?/p>
“你…”紀月漲紅了臉,就在這分神的一刻,突然她的手腕被快速抓住,接著一壓一拖,手里的槍便到了陸城手里。
“小姑娘,我看你年齡不大,玩槍可不好?!?/p>
現(xiàn)場情況反轉(zhuǎn)過來,換成了陸城拿槍對著她的腦門。
但誰知紀月并不慌張,反倒示意了一下。
陸城眼睛慢慢往下看去,脖子上赫然多了一把剃頭刀。
剛才就在他下壓女人胳膊的時候,對方順勢抓住凳子上的剃頭刀,等再起身時,便抵在了他陸城脖子上。
“身手可以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不過,你覺得刀快,還是我的槍快呢?”
紀月冷聲道:“一步之內(nèi),刀快。”
陸城還真不敢小覷了她,只因這女人拿著剃頭刀的雙指修長,和那四名小偷一樣。
奶奶的,這么長的手指,不去盜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