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也是心里愧疚,讓人家劉建安跟著受那么大委屈,帶著去執(zhí)行任務(wù),全當(dāng)撈撈功勞去。
很多人想去撈功勞,還沒這個機會呢。
這要不是唐局長一句話,他陸城也代表不了西直門乘警隊,去執(zhí)行任務(wù)。
“周隊長,我是覺得劉建安同志是個可塑之才,咱這好不容易有次聯(lián)合執(zhí)法的機會,跟著全當(dāng)學(xué)習(xí)一下經(jīng)驗,給咱培養(yǎng)人才了。”
周衛(wèi)華覺得還挺有道理:“那行吧,你帶著一起去,正好京站那邊說咱派的人少呢,顯得我跟多不重視一樣?!?/p>
“謝謝周隊長,那我就先去京站熟悉工作了?!?/p>
陸城帶上劉建安,直奔吉普車。
周衛(wèi)華看見了,丟下手里的鋼筆,就跑了出來:“誒誒,不準(zhǔn)再開車了,哪有你這樣使車的,開了都不帶還回來的,當(dāng)成你家車了!”
陸城轉(zhuǎn)過身,一臉笑意:“周隊長,這是公車,我哪可能當(dāng)成自家車,你是不知道,我昨天開回家,街坊四鄰把你好一頓夸呢。
都說周隊長是好人,好領(lǐng)導(dǎo),特別體恤下屬,誰要是跟了周隊長,那是真有福氣。
您得好人做到底,要是做到一半,那街坊四鄰…得罵你!”
“啥?還罵我?”
周衛(wèi)華吸了口氣,擺擺手道:“行行,你開走吧,開走吧?!?/p>
劉建安還在發(fā)呆,陸城趕忙使眼色讓他上車,這要是等周衛(wèi)華反應(yīng)過來,一準(zhǔn)開不上了。
就在周衛(wèi)華搖頭嘆息時,陸城開上車,快速上了大道。
劉建安從小就是屬于“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優(yōu)異,還聽話,自從認(rèn)識陸城后,他的世界觀就發(fā)生了改變。
這個人從來不按規(guī)矩辦事,偏偏又讓人挑不出理。
見劉建安坐在副駕駛沉默,陸城開著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建安,你家?guī)卓谌税。俊?/p>
“六口,有個姐姐,還有弟弟妹妹。”
姐姐?嘶!
“那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吧?!?/p>
劉建安抬起頭:“為什么要請我吃飯?你剛才替我說了好話,還帶我去執(zhí)行任務(wù),應(yīng)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p>
“別那么客氣,都是哥們,誰請誰都一樣,到時候帶著你姐一起來。你別多想啊,我就是純粹代表隊里,把你的工作情況跟你家人溝通一下,讓家里人放心?!?/p>
劉建安嘀咕了一句:“那不是應(yīng)該帶我爸媽嘛,為什么要帶我姐?”
“額,這個嘛…她年輕人有共同話題,好溝通啊,我是這個意思?!?/p>
“哦,那我知道了,謝謝你陸城,你還想著我呢?!?/p>
“客氣?!?/p>
……
京站,陸城停好車后,正要去大碗茶攤位,劉建安的問題又來了。
“不是要去熟悉工作嗎?怎么來這了?”
“那有什么好熟悉的,走,帶你嘗嘗這里的大碗茶,挺好喝的,我請客?!?/p>
“這不好吧。”
屋里正忙碌的林清妍,顯然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還看到陸城帶了一個人過來喝大碗茶。
“嬌嬌,以后陸城來喝茶的錢,從我工資里扣除?!?/p>
黃春嬌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我跟他是老同學(xué),喝碗茶而已,沒事的,平時就是跟他愛鬧了點,沒有想著問他要錢的?!?/p>
林清妍很堅持:“還是扣除的好,我知道你們是老同學(xué),不在意,但這畢竟是集體單位,還有其他員工呢,容易影響不好?!?/p>
黃春嬌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陸城可以借著老同學(xué)的關(guān)系蹭吃蹭喝,那別的員工看見了,嘴上雖然不說,心里肯定不得勁。
人家也都帶著家屬過來吃喝,那這個店鋪還干不干了。
“清妍姐,還是你想的周到,這個陸城臉皮太厚了,他走了什么狗屎運,能娶到你…”
“說誰走狗屎運呢?我就不能憑借個人魅力了!我要是不娶她,她一個勁的在那又是哭又是要上吊的,非要讓我娶她?!?/p>
陸城邁著大步走了進來,惹得黃春嬌一陣白眼。
“你可得了吧,得了便宜還賣乖,指不定使了什么手段呢,別以為我不了解你。”
“你這人說話就不讓人愛聽,給我來兩碗大碗茶暖暖身子?!?/p>
“自己倒,沒長手啊,天天來吃白食,還得我伺候你?!?/p>
“行行,我自食其力,豐衣足食?!?/p>
沒等他動手,林清妍已經(jīng)接好了兩碗大碗茶,其中一碗端給了劉建安。
“同志,你喝茶,要是不夠,跟我說。”
“謝謝謝謝?!眲⒔ò簿惺哪樁技t了,他覺得這個姐姐可真好看。
陸城自顧的端過喝了一口,經(jīng)過他的改良,茶水是溫?zé)岬模贿m合暖身子了,只適合快速的解渴。
“清妍姐,有點凍手,要不你給我暖暖手吧?!标懗巧焓忠ダ?/p>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林清妍臉紅了一下:“你別亂來啊,我忙著呢。”
攤位上確實很忙,這時外面的趙彬喊了一嗓子:“陸城,你出來一下?!?/p>
放下茶碗,陸城走出去:“彬子,皮鞋的事咋樣了?”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今天我找朋友打聽了,你可別怪哥們,確實整不到皮鞋票,工業(yè)券就更難整了。”
陸城當(dāng)然沒理由怪人家,現(xiàn)在是計劃經(jīng)濟,又到了年底,確實各種物資緊缺的厲害,也是不少走私犯為了掙錢,都鋌而走險的時期。
趙彬又說道:“不過你既然答應(yīng)人家了,要是沒辦到確實有點不好看,那我建議你去找一個人?!?/p>
陸城問道:“誰?我又不認(rèn)識這方面的人?!?/p>
趙彬回道:“是你們鐵路系統(tǒng)的,我還真說不上話,有個跑京廣線的廣播員,名字叫什么來著?好像叫,對了,叫姜萌萌?!?/p>
“廣播員?”陸城對京站的人,還真不熟悉。
“對,我上次見過她穿那種方頭皮鞋,可神氣了,走路咵咵的,尤其是那小屁股一扭一扭的,你是沒見過,跟小妖精似的…算了算了,別讓我家嬌嬌聽到?!?/p>
趙彬看了一眼屋里,這才說道:“反正她姑姑就在百貨大樓工作,還是個副主任呢,她要是愿意幫忙,肯定好使,不要票都行。”
“那行,我知道了?!?/p>
陸城拍拍趙彬的肩膀,正巧趙彬口中的廣播員,是他三天后要執(zhí)行任務(wù)的京廣線,到時可以認(rèn)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