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好狼皮,劉科長一張張的檢查起來。
“皮子是好皮子,就是帶槍眼有外傷,不然還能多給你些錢?!?/p>
陸城無語:“你這話說的,那肯定有外傷,狼總不能站著不動,讓我把皮子割下來吧。”
“哈哈,那倒是,那倒是,皮子確實不錯,以后有皮子,你盡管送,絕對不讓你吃虧?!?/p>
陸城開門見山的說道:“那得看你給的價格了?!?/p>
劉科長點點頭:“價格都是統(tǒng)一收購價,我剛才檢查了一下,這四張狼皮,一張能給到四十五塊錢?!?/p>
給的價格算是合理,來之前,陸城了解了一下,一張羊皮也就是八九塊錢。
這一張狼皮的價格,能頂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了。
而且這也算是意外之財,陸城很是滿意。
“那麻煩劉科長讓會計給結(jié)賬吧,我這等著趕火車?!?/p>
陸城說了一句,誰知劉科長并不著急,而是繞著大奎肩膀上的那張狼皮,左右看起來。
“哎呀,這張皮子好啊,又大又厚實,皮毛也順滑…”
聽著劉科長贊不絕口的聲音,陸城回道:“那肯定好,這張是頭狼的皮子?!?/p>
“豁,怪不得??!”劉科長再次打量了陸城一眼:“連頭狼,你都給打死了,小同志年紀輕輕的了不得啊,這就是老獵手也不敢招惹頭狼?!?/p>
“呵呵,感謝夸獎,您還是給我結(jié)賬吧?!?/p>
劉科長示意他不要急:“你看你這個小同志就是沒有耐心,我還沒說這張皮子的價格呢?!?/p>
比起其他四張狼皮,劉科長更喜歡這張頭狼的狼皮,這要是拿出去送禮,那也有面子。
但是陸城壓根沒打算賣這一張,這么好的狼皮,就是有錢也買不到,干脆孝敬給師父。
徐二爺住的棚戶區(qū),冬天潮濕的不行,關(guān)鍵這老頭死犟死犟的,不喜歡點暖爐子,說那玩意燒起來,第二天起床都是軟綿綿的,渾身沒有力氣。
“對不起啊劉科長,這張皮子,我不賣?!?/p>
“不賣?”劉科長愣了一下:“這么好的皮子,你怎么能不賣呢?”
他頓時明白了,這年輕同志肯定是想抬抬價,可以理解,畢竟頭狼的皮子,那是可遇不可求。
“呵呵,你這小同志,還挺會做生意的,這樣吧,保證不讓你吃虧,這張皮子,我單獨給你開價,一百二一張?!?/p>
在這個年代,能開出120元的價格,可以說是非常高了,普通農(nóng)民在地里刨食幾年,也剩不下這么些錢。
見陸城仍然沒有松口,劉科長一咬牙說道:“再給你加十塊錢,這真是我能給你的最高價了,你好好考慮一下?!?/p>
這么好的皮子,劉科長不想放棄。
但既然是好東西,陸城又豈會不知。
“實在抱歉劉科長,您就是給我一千二,我也不賣?!?/p>
陸城又不在乎錢,有些東西,不是能用金錢衡量的,就比如林清妍家的那座四合院。
保留到后世,地理位置優(yōu)越,又有文化傳承,就是想買都買不到。
眼見陸城不像是抬價格,田樹寬一臉苦相:“要不,你開個價,大不了我向上邊申請一下。”
陸城笑了:“真的不賣!你看那四張狼皮,能不能收?要是不收,我就換別的地方?!?/p>
“別別別,我給你算錢就是。”
劉科長雖然因為沒買到頭狼的皮子,惋惜的不行,但另外四張狼皮,也不是那么好收購的。
到會計那領(lǐng)了錢,四張皮子,賣了180元,都能買輛自行車了。
但陸城沒打算自己買,有姐姐答應(yīng)給搞自行車了,這些錢留著泡澡時修腳按摩不香嘛。
直接抽出五張大團結(jié),遞給大奎:“拿著花?!?/p>
牛大奎看了一眼,搖搖頭:“我不要錢。”
陸城撤下身子:“為什么不要?這是你應(yīng)得的,畢竟有一只狼是你打死的,再說,你不是總吵著肚子餓,有了錢才能買東西吃啊?!?/p>
牛大奎想了一下:“那直接買東西吃吧,我想給他們仨也帶點?!?/p>
陸城眨眨眼,這個牛大奎還想著劉建安他們?nèi)四?,不錯。
再次來到柜臺,陸城胳膊搭在玻璃面板上,沖那售貨員喊道:“大姐。”
小姑娘白了一眼:“喊誰大姐呢?”
“大妹子!”
小姑娘把擦桌抹布,往桌子上一丟:“要什么?”
態(tài)度很不好,陸城也沒見怪,供銷社的售貨員大都有這個毛病。
陸城扭頭對大奎說道:“看中什么了,隨便要,今天我買單。”
牛大奎馬上興奮起來,他也只對吃的感興趣,看著后面貨架上琳瑯滿目的各種商品,眼睛里直放光。
“我要奶糖,還要大麻花,還要米團子,還有這個,我都想要…”
小姑娘不屑了一句,看著陸城道:“知道你賣皮子賣了不少錢,可你舍得買嗎?他要那么多東西,可值不少錢呢。”
陸城直接把18張大團結(jié),往柜臺上一拍:“夠不夠?”
小姑娘咽了口唾沫,只好起身給大奎拿東西。
陸城則是要了針線,準備到火車上把大衣后面縫一下,還要了一個保溫搪瓷杯。
最后目光落在一條紅色的針織圍巾上,上次給大嫂買了一條,大嫂戴上還挺好看。
“妹子,那條紅圍巾給我拿一條?!?/p>
這意外之財花的就是沒感覺,就像是在路上撿到的錢,花起來就是一個字,爽!
來供銷社買東西的人,見大奎懷里抱了一堆又一堆,羨慕的兩眼直發(fā)光,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連那個售貨員小姑娘,都被陸城這樣掃蕩式的買法,給震驚的不行。
尋常人哪舍得這樣買,就拿奶糖來說,都是孩子實在饞的不行了,頂多買上一顆,這人竟然直接要了三包。
小姑娘在登記本上寫那些東西,手腕都發(fā)酸了,最后撕下來單子,用頭頂上方的鐵夾子夾住,用力一甩,順著鐵絲,一陣嘩啦啦響,便到了結(jié)賬的柜臺。
那么多東西,總共才花去二十七塊六毛二分。
這要是被老媽陳香蘭知道,一準罵他敗家。
中午找到國營飯店,要了六個葷菜,兩碗大米飯,直把兩人吃的滿嘴流油。
錢倒是還剩下不少,但糧票給吃完了,等到火車上,又只能先走內(nèi)部記賬了。
來到火車站臺,陸城坐在那嗑瓜子,大奎在那吃糖果,奶糖和水果糖一起吃,腮幫子都撐鼓了。
“怎么樣大奎,還是跟著我好吧?!?/p>
大奎滿嘴都是糖果,只能唔噥著:“嗯,好,組長對我好?!?/p>
下午五點,火車才停到站臺。
陸城注意到,從火車上下來的同志,其中有四平鐵路分局的。
不用說,肯定坐順風(fēng)車過來,然后來要走雪爬犁和那些物資。
“大奎,快,別吃了,把槍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