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陸城喝了好幾杯扎啤,又點了其他菜。
一算賬,最后花了十八塊二。
陸城把口袋里的七塊錢,拍在柜臺上,對著收賬的同志說了一句。
“剩下的,我姐給?!?/p>
陸瀅直接懵圈了:“不是說你請客嘛。”
陸城理直氣壯:“啊,是我請客,這不是錢不夠嘛。”
“你…”
陸瀅氣的牙根疼:“沒錢你點那么多菜干什么?”
“那也沒浪費啊,這不都吃完了嘛,我還不是想著,咱侄女好不容易來一次,咱這當(dāng)叔叔當(dāng)姑姑的,不能小家子氣了。”
“你真煩人!一頓飯把我家底都吃完了,我還怎么給青兒買衣服?!?/p>
“哎呀,買衣服有咱媽呢。”
陸城拍拍肚子:“你要是不愿意掏錢,那實在不行,就把青兒留下來,給人家刷盤子抵賬?!?/p>
陸瀅氣的踹了他一腳:“把你留下來抵賬還差不多,煩死個人!”
錢花沒了,衣服是買不成了,只能先帶青兒回家。
陸北堂正站在院里打嗝呢,今天吃面條吃的著實不少。
當(dāng)看到青兒被帶回來時,陳香蘭扔下抹布走出來。
“青兒回來了,吃飽了嗎?要是沒吃飽,奶奶還給你留著面條呢?!?/p>
陸瀅接過話:“媽,她吃飽了,你看看她那肚子,吃的溜圓溜圓的。”
陳香蘭一掀開,可不是,漲的像個小皮球,頓時忍不住驚叫起來。
“哎呦喂,你們兩個瘋了吧,哪能給她吃這么多!”
陳香蘭掂起掃把,就要揍倆人,陸城急忙一邊跑,一邊躲。
“媽,您是后奶奶吧,給您孫女吃頓好的,您還不樂意了?!?/p>
陳香蘭扔出去掃把:“你少在這胡說八道,我是不舍得給她吃嗎?
她才多大點,平時在鄉(xiāng)下都是吃的沒油水的粗糧,你們這冷不丁一下子給她吃這么多,她腸胃能受得了嘛?!?/p>
陸瀅一聽,覺得有道理,剛才青兒明明都已經(jīng)吃飽了,她和陸城生怕委屈了小侄女,還在一個勁的投喂。
看著青兒那漲起來的小肚皮,陸瀅也有點害怕了:“那,那怎么辦?青兒不會出什么事吧?”
這要是出了事,怎么跟大哥和嫂子交代。
陳香蘭嘆口氣:“先給她揉揉肚子,別讓她坐著,多走動,我去衛(wèi)生所拿點酵母片給她吃。”
陳香蘭也是第一次當(dāng)奶奶,一家人都被指揮的團團轉(zhuǎn)。
好在半下午,青兒拉了次粑粑,肚子才舒服了不少,一家人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下來。
等到了晚上,本來陳香蘭要摟著青兒睡覺的,正房還有一張陸城之前睡的小床,可以讓陸北堂湊合著睡。
可青兒非要鬧著和陸城睡,還是陸瀅給哄走的:“青兒乖啊,以后跟姑姑睡?!?/p>
相處快一天了,青兒跟家里的每個人都熟絡(luò)起來:“大姑姑…”
陸瀅把青兒抱到西耳房,放到床上,假裝嗔怪的說道:“叫小姑,別把我喊老了,我都沒結(jié)婚呢?!?/p>
“小姑,我想去小叔屋里?!?/p>
“不行,女生只能跟女生睡,等明天起床了,我們再去找小叔?!?/p>
見青兒撅起小嘴巴,陸瀅忍不住捏捏她臉蛋。
家里人要上班,第二天只能陸城留在家看孩子。
上午,陸城就帶著青兒到鼓樓,頤和園,天安門轉(zhuǎn)了一圈。
臨近中午回到家,陳香蘭還沒下班,青兒又餓了,陸城翻翻廚房,頓時靈光一閃,知道做什么了。
“青兒,等著啊,今天小叔給你露一手,保證把你香迷糊了?!?/p>
早上剩的涼饅頭,陸城拿出來,切成薄片,先在水里沾一下,再裹上一層雞蛋液。
隨后下入燒熱的油鍋里,等炸的兩面焦黃,再抹上一層芝麻醬,上面再撒點綿白糖。
絕對是這個年代,老百姓最向往的奢華吃法。
只因為不管是油,還是芝麻醬,或是白糖,隨便挑出哪一樣,都是當(dāng)下非常緊缺的物資,每個月就供應(yīng)那么一點。
哪家不是省著吃。
陸城小心的遞給青兒:“嘗嘗。”
青兒剛要學(xué)著昨天吃烤鴨那樣,大口的將饅頭片全吞進嘴里,陸城馬上阻止的說道:“這次可以小口的吃。”
好家伙,那么珍貴的炸饅頭片,哪能一口吃下去,得小口慢慢的咀嚼品嘗。
毫不夸張的說,陸城是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做的這頓炸饅頭片。
從鄰居胖丫的話中,就知道有多嚴重。
“陸三兒,你炸什么呢,那么香?”
“饅頭片!”
胖丫直接張大嘴巴,炸饅頭片可是相當(dāng)費油。
“那好了,等你媽回來,你等著挨揍吧?!?/p>
“聽見么青兒,回頭你奶奶打我,你就在旁邊使勁哭…”
青兒吃的滿嘴油渣,點著小腦袋:“嗯,不打小叔?!?/p>
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dāng)陳香蘭回到家,進廚房一看少了半鍋油,差點當(dāng)場暈過去。
一看老媽到處找掃把的架勢,陸城扛起青兒,撒腿就往外跑。
“你個敗家子,給我站住,炸個饅頭片,費我那么多油,不過了你!”
“是您孫女要吃的……”
經(jīng)過這一遭,陳香蘭再出門時,都要把廚房給鎖起來。
三天后,陸城從東安市場的豐盛公奶酪鋪,買了些奶油炸糕,帶著去了京站茶攤,然后把青兒扔給了姐姐照看。
這次休息直到過年,都不用跟車執(zhí)勤了,平時就在站臺值值班。
因為臨近過年,站臺人流量非常大,需求的人手多。
但今天陸城不是來值班的,前幾天,丁警長便通知他參加部里舉辦的活動。
據(jù)說,從西德拉回的那艘軍艦已經(jīng)靠岸,部委非常高興,好像這次參加活動的,就有部委的大佬。
根據(jù)地址,進到大禮堂,人還挺多,都是部里各個機關(guān)的人,甚至下屬各地區(qū)鐵路局的領(lǐng)導(dǎo),也到場了。
領(lǐng)導(dǎo)們都在前面坐著小聲說話,小嘍啰往后坐。
陸城很自覺的就在后面尋找空位。
“陸組長,來來來,坐這里。”姜萌萌看見陸城后,招著手。
像這種活動,前面肯定都是領(lǐng)導(dǎo)講一堆廢話,特別無聊,正好和姜萌萌坐一塊,那周圍都是婦女,還能打趣一會,也就沒那么無聊了。
然而當(dāng)他順著座位要擠過去時,雷戰(zhàn)戈聽到有人喊“陸組長”,從前面看過來。
“陸城,你來前面坐。”
陸城不想去,到前面只能乖乖坐著,身體繃的筆直,哪有跟姜萌萌那群娘們聊天有意思。
“雷隊長,前面都是大領(lǐng)導(dǎo),我哪有資格坐前面?!?/p>
雷戰(zhàn)戈皺著眉:“讓你過來就過來,哪那么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