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清理出去的積雪,只是前段位置的,積雪厚度沒那么深。
可中間的積雪厚度卻達到了幾十米,離遠看去像一座小山一樣杵在那。
只怕越往前,三五個小時都無法推進一公里。
要是照這樣算,還真和之前預(yù)計的一樣,需要三到四天的時間。
“程局長,這才只是剛剛開始,越往后越難啊。”
程建華剛才也只是寬慰,現(xiàn)場的情況,大家心知肚明。
“那怎么辦?要不讓他們別休息了,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的干?!?/p>
程建華只能故意這樣說,反正他盡力了。
陸城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笑著說道:“程局長,你把我當周扒皮呢,我就是再嚴厲,再心急,也不能讓大家往死里干?!?/p>
現(xiàn)在氣溫本就很低,等到了晚上只會更低,總要給大家休息的時間,吃飯,喝水,撒尿,哪一樣不需要時間。
人又不是機器,在冰天雪地下,連干二十四小時,肯定干出怨聲。
這時,現(xiàn)場休息的人,開始想辦法。
“要不上面鋪上干柴,再撒上汽油,用火燒。”
“你這什么餿主意,那融化的雪水不得立馬澆滅了,再說雪水流到鐵軌上凍實在了,更難清理。”
“那就用鹽撒。”
“說的輕巧,人都吃不上,上哪整那么多鹽去?!?/p>
“要我看啊,干脆用火車撞,火車頭結(jié)實,來回撞,撞出一條路來?!?/p>
“凈瞎扯,那雪只會越撞越實在,到時候擠成一塊比石頭都硬?!?/p>
“不管誰硬,那火車又不是小汽車,說倒車就倒車,還來回撞!”
“……”
“說到底,還是人少,再來幾十號人,肯定能清理干凈……”
聽著現(xiàn)場議論的話,陸城問道:“程局長,現(xiàn)在想盡快清理干凈,確實只有再多來點人,你看還能不能再調(diào)過來一些?”
只要人手夠了,兩頭同時開工,一定能在一天之內(nèi)清理干凈。
程建華卻搖搖頭:“陸組長,你剛才都說總局下命令了,沿線鐵路分局沒有一個敢耽擱的,這已經(jīng)是把能調(diào)過來的人,全調(diào)來了,再調(diào)就是站臺的工作人員了?!?/p>
站臺的工作人員肯定不能調(diào),不然的話,站臺無人值守,不得癱瘓了。
劉保全這時想到一個辦法。
“那能不能發(fā)動附近的老百姓?”
誰知程建華還是搖搖頭:“這地方本來就偏,方圓幾十公里都不見住家戶,就算有一兩家,喊過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程建華的話,讓大家心頭再次蒙上一層陰云。
眼下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就這么多人,這么多工具,除非每個人長出三頭六臂來。
休息時間一過,大家繼續(xù)干活。
本來熱情高漲的陸城,此刻卻無心干活,蹲在清理好的鐵軌上抽起煙。
現(xiàn)在蠻干沒有用,一天之內(nèi)清理不干凈,那和三天,五天清理干凈了,結(jié)果是一個樣,都是沒能準時送達物資。
伍哲坤這時走過來,蹲在旁邊說道:“實在不行,我跟我爸聯(lián)系一下,看能不能和軍區(qū)說說情?!?/p>
陸城吐出一口煙,意外的看著伍哲坤。
“你現(xiàn)在是真關(guān)心師叔了,自已都不愿特殊照顧,為了你師叔都開始請求特殊關(guān)照了?!?/p>
伍哲坤站起來:“去你大爺?shù)?,當我沒說行了吧,你放心,你真要吃了槍子,我會替你收尸的。”
陸城搖搖頭,站起身,最后吸了一口煙,把煙頭丟在地上,他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辦法。
之所以在這抽會煙,就是在猶豫對方會不會幫忙。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打個電話試試。
“程局長,麻煩你帶我去打個電話?!?/p>
程建華快步走過來,高興的說道:“陸組長,你終于肯聽我的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p>
程建華以為陸城想通了,或者說頂不住壓力了,打電話給總局請求寬限時間。
他正要撥通總局的電話,陸城卻按住了他的手。
“打給春市一鋼廠?!?/p>
“春市一鋼廠?”程建華一臉疑惑:“陸組長,你這是?”
“就按我說的打吧?!?/p>
程建華帶著疑惑,讓人找來電話本,電話就這樣打到了春城一鋼廠。
陸城握著話筒:“喂,是鄭廠長嗎…我這邊信號不好,能聽到嗎?”
話筒里滋滋響了一陣,對面終于傳來聲音。
“啊,我是,你是哪位?”
“鄭廠長,我是陸城啊,先給您拜個晚年,過年好啊?!?/p>
“陸城?”鄭廠長想了一下,一拍腦門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上次和田樹寬科長,幫著來送資料的那個乘警嘛。
“哈,我想起來了,你是陸組長吧,嗨呀,過年好過年好。”
接到陸城的電話,鄭廠長顯得很意外:“陸組長,你是不是在春市呢,哪個招待所啊,我派人去接你,晚上來我們小食堂吃飯,這次你可要多喝點啊,哈哈?!?/p>
想起上次在一鋼廠小食堂,被灌的直接斷片,出了那么大的洋相,陸城可不敢再和這幫人喝了。
“謝謝鄭廠長款待,不過我現(xiàn)在不在春市,而是距離春市三百多公里的地方?!?/p>
鄭廠長聽后有些不解,不在春市,那這么老遠打這個電話,純粹就是來拜年的?
“陸組長,那你也太客氣了,謝謝你給我拜年啊,等下次來春市一定聯(lián)系我,上次你幫了我們鋼廠那么大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呢?!?/p>
一聽鄭廠長往上次幫忙的事情上捋,陸城正愁不知道怎么開口呢,于是順著話,便把自已的想法說了出來。
“鄭廠長,這次可能真要麻煩你了,我現(xiàn)在確實遇到了點困難,需要你的幫助?!?/p>
鄭廠長聽后,馬上鄭重起來:“陸組長,你說吧,別說什么幫不幫助的事,我要能辦到,肯定二話不說?!?/p>
有了鄭廠長這句話,陸城心里算是有了底氣,于是他便把現(xiàn)場的情況,以及需求說了一下。
鄭廠長聽完之后,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需要從我們鋼廠調(diào)人,然后到現(xiàn)場除雪?”
“是啊鄭廠長,我現(xiàn)在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能聯(lián)系到的最近的人,只有鄭廠長您了,你看……”
陸城靜靜等待著,現(xiàn)在能不能在一天之內(nèi)清理完積雪,完成運送物資的任務(wù),就看鄭廠長愿不愿意幫這個忙了。
一旁的程建華都以為自已聽錯了,陸城竟然異想天開的要從鋼廠調(diào)人。
鐵路和鋼廠是兩個系統(tǒng),人家憑什么調(diào)人給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