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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找到他們了!

陳光陽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起來。

一下子從炕上竄到地上,套上了衣服就走了出去。

“二虎,你咋地了?”

二虎子眨了眨眼睛:“爹,我讓人干了!”

陳光陽:“……”

他還以為是小孩子自己玩兒,沒有多說話。

但,然后就聽見了二虎子開口說道:“是三個大人,急匆匆的往山上去,仨人還罵罵咧咧的,說他媽的逃走了,人參咋整……爹,他們仨肯定是小偷!”

陳光陽頓時瞇起眼睛:“這是咋回事兒?”

知青女老師語速飛快,然后開口說道:“光陽大哥,二虎自己在外面玩兒,然后走進屋子里面就手上全都是血,身上全都是泥土。”

陳光陽立刻低頭看了看二虎。

二虎的小手上面皮肉已經(jīng)踹開了,鮮血嘩嘩的流淌,有個手指甲都掉了。

陳光陽心疼的眼睛一紅。

手掌摸了摸二虎子的骨頭。

還好,這都是皮外傷,骨頭并沒有事兒。

陳光陽的身上煞氣縱橫,臉色已經(jīng)徹底陰沉了起來:“二虎,到底咋回事兒?”

二虎立刻開口說道。

“我正在學(xué)校外面準備撅一個小棍兒玩兒,就看見三個大人急匆匆的往前走,然后還在爭吵著?!?/p>

“看見我了,雖然說話聲音小了,但我還是聽見了,他們說人參咋整啊,每個人都很緊張,我一看就是小偷!”

“然后我就偷偷的聽他們說話,其中有個黑臉的大人問我你瞅啥呢!”

說到這里,二虎子直接來勁了。

雙眼瞪的溜圓:“我是誰?。课耶?dāng)然不服他?。 ?/p>

二虎看著陳光陽:“我直接就告訴他,我瞅你咋地啊!”

陳光陽:“……”

二埋汰在一旁咧嘴:“那然后呢?”

二虎頓時一耷拉腦袋:“他一邊罵我,你個小逼塞子,一腳踹我,就給我干壕溝里面來了!”

陳光陽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仨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三個偷了中藥的賊人!

說到這里,陳光陽瞬間有些后怕。

他還記得報紙里面曾經(jīng)寫過,這三個人原來都是中藥局的警衛(wèi)人員,手里面可是有家伙的!

偷盜中藥的時候還弄死了兩個人!

可以說是窮兇極惡!

但隨之而來的,一股滂沱的憤怒瞬間讓陳光陽上頭。

管他嗎什么窮兇極惡呢。

就算是閻王爺來了,也特么不能打自己兒子!

抬頭看向了二埋汰,陳光陽開口說道:“二埋汰,帶二虎去衛(wèi)生所包扎一下?!?/p>

“光陽哥,那你呢?二埋汰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他媽了個逼的,打了我兒子還想走?老子非得收拾他一下!”

這一刻,陳光陽已經(jīng)做好了決心,就算那剩下的貝母全他媽都不要了。

也得給兒子出氣!

二虎立刻點頭:“嗯吶,可不咋地,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爹你給使勁兒削他們!”

“對了爹,他們往咱們抓蝲蛄那個山溝里面走去了?!?/p>

陳光陽點了點頭,然后目送二埋汰帶著二虎離開。

隨后陳光陽就背上了捷克獵和半自動。

想了想覺得不保險,又將捷克手槍插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隨后這才帶著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

還有大海東青,以及黑大將軍、白大元帥三只海東青就上了山。

大屁眼子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陳光陽的怒火,還是因為自己的好兄弟二虎被打,所以上山起來極其賣力!

林子里的光暗得格外快。

陳光陽窩著一肚子邪火,踩著腳下松針腐植的爛響,深一腳淺一腳朝著二虎指的那條溝膛子里扎。

山梁的風(fēng)又冷又硬,吹得他后脖頸子發(fā)涼,可心里頭那團火燒得滋滋響。

傷了我兒?甭管你是哪路的牛鬼蛇神,今天這筆賬得先開銷!

大屁眼子在前頭低頭嗅著,尾巴梢兒繃得像根棍,小屁眼子也不復(fù)平日的歡脫。

緊貼著他腳脖子走,喉嚨里不時發(fā)出嗚嗚的低吼,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生人汗水和二虎受傷留下的那一絲血腥氣。

可是那三個家伙也不是棒槌。

他媽的在山里面來回穿梭,就算是陳光陽也差點都跟丟了。

“他們這要是上境外???”

陳光陽一邊走,一邊兒在心里頭琢磨著。

這年頭邊境不算嚴格,在這邊兒犯了事兒,過去避避風(fēng)頭的有的是!

毒辣的老陽兒懸在當(dāng)空,像個燒透了的大火球,烤得林間一片死寂。

連風(fēng)都蔫巴了。

林子里帶著一股子燥熱和樹葉蒸騰出的濕悶氣息,黏糊糊地糊在陳光陽臉上,刺得汗珠兒沿著顴骨往下淌。

他半瞇著眼,胸膛起伏得厲害,呼出的氣兒帶著火燎味兒,像頭被激怒的老虎在熱浪蒸騰的林影里潛行。

腳下的溝膛子,正是二虎提過的抓蝲蛄那條野水溝。

這大夏天的,早沒了正經(jīng)道兒,野草荊棘橫生,比人還高,葉子被曬得打蔫兒,邊緣卷曲著,碰上去就嘩啦啦響。

底下石縫里,隱約能聽見水流的嗚咽,也帶著股被曬熱的土腥氣兒。

“操他姥姥的,專挑這種蒸籠似的老林子蹽!”陳光陽吐了口帶沙子的唾沫,眼珠子里的血絲比臉上的汗珠子還扎眼。

那股子心頭火在腔子里燒,越燒越旺,把林子里那股子潮悶憋氣都頂開了。

大屁眼子頭壓得低低的,油亮的黑鼻頭緊貼著燙腳的枯草葉子和曬得干裂的泥地,喉嚨里擠出細碎的“嗚?!甭?,像臺精密的地雷探測器,可舌頭卻耷拉得老長,不停地喘氣散熱。

小屁眼子胸口的傷口被汗水一漬,明顯扯著了。

獠牙呲著,綠眼珠子在酷熱的斑駁林隙光線下掃來掃去,全是兇光。

“東南!”陳光陽猛地低喝一聲,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跟砂紙蹭過鐵片子似的。

大屁眼子示警的方向,一縷極其輕微、幾乎被蟲鳴蓋過的枯枝斷裂聲。

不是野獸,是人腳踩出來的脆響!

他抬手壓下槍管,示意獵犬噤聲。

腳步放得更輕,靴底膠皮幾乎就是擦著滾燙的地皮蹭,人像融進樹影草影里的鬼魅。

頭頂盤旋的海東青黑大將軍傳來兩聲短促的鷹唳,穿透悶熱的林風(fēng)。

陳光陽嘴角扯出個冰冷的弧度……天上盯梢的哨子報信兒了,前頭有活物,還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