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津再次沉默幾秒,說,“泡泡,眠眠需要爸爸?!?p>趙隨舟這輩子早就非江稚魚不可了。
別人不清楚,江稚魚不清楚,但周平津是清楚的。
“那每周一二三,我讓眠眠跟他在一起,其它時間,眠眠在我身邊。”江稚魚幾乎是毫不遲疑便做出這樣的安排。
她身后,趙隨舟眉頭霎那間擰成一個疙瘩,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又松開。
同樣,周平津被她這狠心的話給震驚到。
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又無奈笑了。
江稚魚啊。
她是江稚魚??!
她從來就是這樣一個做事果決毫不拖泥帶水的人。
不然,憑借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么就能報得了江家的血海深仇,又成就如今的商業(yè)帝國呢?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被任何人掌控的女人。
“泡泡,真的就不能再給隨舟一次機會了嗎?”周平津語重心長地問。
如今在江稚魚和趙隨舟面前,他就跟個家長一樣。
真是操碎心!
江稚魚聽著他的話,忽然仰起了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天下那么多好女人,她們比我更合適哥哥?!彼ξ⑿Γ熬拖衿浇蚋缒阌龅搅颂K酥一樣。”
周平津無奈。
他知道,江稚魚自己不想通,他說什么都沒用。
“那你答應(yīng)我,別再跟隨舟吵了,不然眠眠會害怕?!彼荒苷f。
趙隨舟也會難過的幾乎要碎掉。
“好,不吵了?!苯婶~答應(yīng),“平津哥,你休息吧,晚安!”
“好,晚安。”周平津也說。
江稚魚先掛了電話。
周平津確定手機里傳來了“嘟嘟”的忙音,這才放下了手機。
他低頭去看身邊的蘇酥。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睡了,背對著他的方向。
但周平津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在裝睡。
他沒揭穿,只是關(guān)了燈側(cè)身躺下,而后,伸手輕輕將蘇酥摟進懷里。
蘇酥感受著他胸膛炙熱的體溫,睫毛輕輕顫了顫,選擇了什么也沒有說。
同一時間,千里之外的鵬城,江園的主臥里,江稚魚背對著趙隨舟坐在床邊,心緒已經(jīng)平復(fù)。
她知道,自己剛剛的情緒過于激動了,還砸了東西。
她不應(yīng)該嚇到眠眠。
趙隨舟站在她的身后,靜靜地看著她,沉默地猶如一座金剛雕塑。
他也就是剛剛沒忍住,跟她吵了幾句。
吵完他就后悔了。
她現(xiàn)在是孕婦,原本就情緒不穩(wěn)定。
再加上她根本就還沒有從失去裴現(xiàn)年的痛苦中走出來,偌大一個天樞集團的重擔,如今又全部壓在她一個人的肩膀上。
原本她就已經(jīng)脆弱不堪。
偏偏他還克制不住,去惹惱她。
良久,趙隨舟忍不住,率先低頭,開口道,“是我的錯,別生氣了,好嗎?”
柔軟到極致的嗓音,全是無可奈何的味道,是他對江稚魚毫無底線的寵溺。
自從她19歲那年,他第一次將她拐上床之后。
哪一次,不是他先低頭,先妥協(xié)。
江稚魚聞言,閉了閉眼,從床上拿過眠眠最喜歡的皮皮貓抱枕,抱在懷里站起來,轉(zhuǎn)身,看向趙隨舟。
“哥哥,你要是喜歡睡在這里,那我?guī)呙呷e的房間睡?!彼f。
趙隨舟聞言,暗沉的眸色倏爾一緊。
“要是你還想讓眠眠陪你,也可以,就讓眠眠跟你一起睡吧。”江稚魚又說。
然后,她放下眠眠喜歡的皮皮貓抱枕,提步往外走。
這是她最大的妥協(xié)了。
只不過,在經(jīng)過趙隨舟身邊的時候,纖細的手腕子卻被他一把攥住了。
他攥的不重,卻很牢。
他要是不松手,江稚魚是掙不開的。
所以,江稚魚半點無謂的掙扎都不做,只淡淡問,“哥哥你還不滿意嗎?”
趙隨舟扭頭定定地看著她,“泡泡,你告訴我,還要多長時間?還要多長時間,你才可以放下裴現(xiàn)年?”
江稚魚閉眼,“大概這輩子都放不下?!?p>趙隨舟聞言,忽地笑了,笑的又冷又譏誚,“泡泡,你對我,真的要這么狠心嗎?”
江稚魚搖頭,睜開眼,終于又轉(zhuǎn)頭看他,“哥哥,你現(xiàn)在和平津哥一樣,都是我最敬愛的哥哥?!?p>“誰他媽要當你哥哥!”
趙隨舟忽然又克制不住地低吼。
大概是心底的欲望被壓抑的太久,滿足的時間,又那么遙遙無期。
他是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不是神仙,不是圣人。
“你二十五歲都不到,難道,你要為了裴現(xiàn)年,守一輩子活寡?”
江稚魚苦笑一下,“這個不需要哥哥操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選擇別的男人,也絕不再選擇我,是嗎?”趙隨舟逼問,渾身的陰駭戾氣,陡然加重。
江稚魚沉默,不說話。
因為她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你敢再選擇別的男人試試。”
趙隨舟死死地盯著她,冰錐似的又怒火中燒的目光,似要在她的身上戳出無數(shù)個洞來。
他咬著后牙槽,一字一句,不是威脅不是警告,而是事實,“你再敢拋下我,選擇別的男人,我一定掐死你?!?p>第一次,她選擇了周平津。
第二次,她選擇了裴現(xiàn)年。
可明明,她是他的女人??!
第三次,他絕不允許,絕不!
江稚魚笑了,“哥哥是想讓我這輩子都不再嫁嗎?”
她望著他,毫不遲疑,“好啊,我答應(yīng)哥哥,這輩子絕不再嫁人?!?p>趙隨舟看著她,怒極反笑。
“你這話,是在告訴我,你真的要為裴現(xiàn)年守一輩子活寡嗎?”
“這不就是哥哥你想要的答——”案么?
“唔~”
就在江稚魚倔強的回答還沒有落下的時候,趙隨舟長臂猛地一下將她卷進懷里,圈緊,同時大掌扣住她的后腦勺,低頭堵住了她的嘴。
她的嘴,儼然猶如這世間最罪毒的毒蛇。
這些年,多少回了,那些鉆他心剜他骨的話,沒有一句不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的。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的一張嘴,能輕易掀起他心底的驚濤駭浪。
現(xiàn)在,他只想堵住她的這種猶如吐著紅信子的毒蛇一樣的嘴,永遠都不要松開。
可事情怎么可能會那么輕易如他所愿呢!
在他吻住江稚魚的那一刻,她就不管不顧地奮力掙扎反抗了起來。
趙隨舟也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