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津再次抱住她,輕撫她的后背,“好了,別哭,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太給蘇信臉,讓他活的太自以為是了?!?p>他轉(zhuǎn)頭,對著前面副駕駛位上的警衛(wèi)秘書吩咐,“等下辛苦你再跑一趟蘇家,告訴蘇信,蘇家的臉面若是不想要了,我定然成全他?!?p>“是,周部?!?p>“那江遇那邊……?”蘇酥抬起頭來問。
周平津輕拍她的后背,“別擔(dān)心,我會讓人聯(lián)系江遇,他若想出面,只能是以他江家的名義,牽扯不到你?!?p>畢竟江旎是江家的兒媳婦,江遇不亂說話,只以江家的名義出面處理,就算是有不軌之人,也黑不到他的頭上來。
蘇酥點頭,終于松開了口氣。
幸好周平津及時知道了這件事情。
如若不然,后續(xù)釀成大錯,她定然追悔莫及。
這晚,蘇酥輾轉(zhuǎn)反側(cè),睡的很不安穩(wěn)。
一大早醒來,剛好大姨媽又來了。
老中醫(yī)開的調(diào)理身體的藥起了效果,她這次的大姨媽倒是來的很準(zhǔn)時,并且姨媽的顏色很正常,也不再有明顯痛經(jīng)的情況。
周平津怕她不舒服,還是讓王媽熬了紅糖老姜湯,又看著她穿多一件保暖的衣服,連襪子都套上了厚厚的羊絨襪,他才放心出門去上班。
周平津剛出門沒一會兒,警衛(wèi)就來報,說蘇老爺子來了。
蘇酥自然清楚,蘇老爺子這么早來找她,是為了什么。
她好煩,根本不想見蘇老爺子。
可蘇老爺子一把年紀(jì)了,外面天寒地凍的,她總不能一直把蘇老爺子晾在外面。
再說,讓家屬院的人看到了,對周平津影響不好。
她只能讓警衛(wèi)帶蘇老爺子進來。
蘇老爺子的腿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八九成,能自己走了,只是走的時候,還有點兒崴。
王媽領(lǐng)著蘇老爺子進客廳的時候,蘇酥窩在客廳的沙發(fā)里,一動都不想動,土豆和翠花估計是知道她不舒服,心情也不美麗,所以安靜地待在她懷里,也不敢亂叫。
“蘇老,您坐,我去給您泡茶?!蓖鯆屖裁匆膊恢溃瑢μK老爺子還挺客氣。
蘇老爺子正要點頭,就聽到蘇酥對王媽說,“王媽,您不是要去買菜么?您去吧,我跟爺爺聊會兒天?!?p>蘇酥對蘇家所有的人,已經(jīng)失望透頂。
今天放了老爺子進來,免不了會跟老爺子大吵一架。
蘇酥不想讓王媽聽到,所以故意支走王媽。
王媽是個明白的,聽蘇酥這么一說,自然知道她這是想支開自己,忙笑著點頭,穿上外套,喊了司機,拎上菜籃子出門了。
蘇老爺子在蘇酥對面的沙發(fā)里坐下,等王媽走了,才開口道,“蘇酥,你看你這安逸日子過的,比誰都要舒服啊!”
他布滿溝壑的一張老臉,滿是暗沉,雙眼混濁灰敗,一看就知道,昨晚也絕計是沒休息好的。
蘇酥窩在沙發(fā)里,低頭輕撫著懷里的翠花玩,不說話。
老爺子臉色更難看了,語氣帶了譴責(zé),“酥酥,你有心情在這兒逗鳥玩,就不能管一管你妹妹死活嗎?”
蘇酥聞言,冷笑一下,繼續(xù)逗著懷里的翠花,不咸不淡來一句,“爺爺,不如我去死怎么樣?”
老爺子聞言,倏地一驚,怔住。
蘇酥抬起頭來,看向老爺子,冷冷笑了笑又道,“或者,你們當(dāng)我死了也行?!?p>“酥酥,爺爺?shù)策€有一點兒辦法,又怎么會來求你?!碧K老爺子的態(tài)度和語氣又軟了下去,“你這次要是不幫旎旎,蘇家真的就完蛋了?!?p>蘇酥大姨媽,不舒服,沒力氣,不想跟老爺子吵,所以,聞言,她只是又笑了笑,淡淡道,“那我還是去死吧?!?p>“看你們逼死了我,周平津會不會找你們麻煩。”她又笑道。
蘇老爺子一聽她這話,臉色瞬間森寒起來,甚至是連臉上那一道道的溝壑里,都能結(jié)出冰來。
他頓時就怒了,質(zhì)問,“蘇酥,蘇家生你養(yǎng)你一場,你就是這樣報答的嗎?還有你今天這樣尊貴的身份和愜意的好日子,你有沒有想過是怎么來的?”
“都說飲水思源,我看你是連自己姓什么都徹底忘了。”
蘇酥冷笑。
她實在是不想跟老爺子浪費力氣,直接徹底擺爛,破罐子破摔道,“不如爺爺你直接去跟平津商量一下,讓他把蘇旎撈出來,然后再跟我離婚,娶蘇旎,看他愿不愿意?!?p>“你——你——”
老爺子指著她,氣得臉色鐵青,人都抖了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隨時會一命嗚呼。
蘇酥低著頭,不看他。
怕看一眼,自己就會心軟,又做出糊涂讓自己后悔的決定。
“蘇酥……”
老爺子看著她,失望至極,“行,我就當(dāng)你已經(jīng)死了。以后,我蘇家,再沒有你蘇酥這號人。”
話落,老爺子顫抖著,揚長而去。
蘇酥窩在沙發(fā)里,聽著大門打開又“砰”的一聲被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她忍不住閉眼。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不斷地砸下來。
斷了就斷了。
這樣也好。
至少,她清靜了,更不會被倫理道德綁架,一次次去做自己其實并不想做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等她好不容易調(diào)整了情緒,眼淚也干了,準(zhǔn)備去畫室,方覺夏的電話打了過來。
蘇酥接通電話。
“寶兒,我今天去江家了。”方覺夏開口就說。
“嗯?!碧K酥點頭,“你去江家做什么?”
“我……”江覺夏有點兒別扭,“我答應(yīng)江遇那個王八蛋了?!?p>“你答應(yīng)嫁給他了?”蘇酥確認(rèn)。
“是?。 苯X夏一下子萎靡下去,“不然我爸媽和我哥得埋汰死我,我總不能一輩子享受著他們的付出,卻什么也不為他們做吧?”
“嗯。”對于方覺夏的話,蘇酥是認(rèn)同的。
如果蘇家的人也像方家的父母哥哥疼愛方覺夏一樣疼愛她,她和蘇家,也絕不可能鬧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你決定了就好,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告訴我?!彼f。
“嗯?!狈接X夏高興地點頭,又說,“寶貝兒,我這會兒打電話給你,主要不是為了說我跟江遇的事,是蘇旎的事?!?p>“蘇旎在酒吧,把方副市長的外甥女陳家的小女兒捅進重傷,進了ICU這事,你知道吧?”她又問。
蘇酥聞言,不由驚訝,“蘇旎捅傷的人,是方副市長的外甥女?”
也就是說,是陸也老婆方梨的表妹。
陸也可是周平津的發(fā)小。
“對。”手機那頭的方覺夏點頭,“當(dāng)時事情發(fā)生在酒吧的包廂里,因為怕對江家和方家影響不利,警方封鎖了消息,知道的幾個人都被封了口,不讓亂說,但蘇旎當(dāng)時就被關(guān)押了?!?p>“嗯,我知道蘇旎被關(guān)押了?!碧K酥說。
“哦,原來你知道了,不過這不是重點,你猜重點是什么?”方覺夏神神秘秘道。
蘇酥無語,“猜不到,直接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