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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像極了一家三口

不知不覺,車子開進了殯儀館內(nèi)。

這是鵬城最大的殯儀館,裴現(xiàn)年的追悼會,在殯儀館的大禮堂舉行。

車子開進殯儀館內(nèi),遠遠的就看到一層層的由鮮花做的花圈整齊的從大禮堂的方向延展出幾十米來。

花圈上白色的挽聯(lián)在微風(fēng)中翻風(fēng),仿佛在訴說著每一位祭奠者對裴教授的尊敬與悼念之情。

裴現(xiàn)年雖然在三十八歲就與世長辭,但他對國家對社會做出的貢獻,不可磨滅。

吊唁他的人來自全國各地的社會各界,教育界和科研界尤其居多。

雖然來吊唁的賓客都只是簡單的行禮鞠躬再慰問家屬后便會離開,但殯儀館內(nèi)偌大的停車場內(nèi),各色的車輛還是停不下。

追悼會一共也就舉辦兩天,這兩天里,前來吊唁的各界人士以及裴現(xiàn)年的學(xué)生猶如綿延江水,一直沒有停過。

車子在開到距離大禮堂還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車門被拉開,周平津牽著蘇酥下車。

蘇酥看著面前里三層外三層鋪開的花圈,還有挽聯(lián)上一句句的沉痛吊唁,心情也變得說不出的沉重來。

她去看周平津。

周平津的神色莊重而肅穆,眉眼里溢滿哀切與悲傷。

看得出來,裴現(xiàn)年過世,周平津心里真的挺不好受。

“走吧?!敝芷浇?qū)λf。

蘇酥點頭,由他牽著往大禮堂走去。

大禮堂很大,里面更是里三層外三層擺滿了前來悼唁的賓客送的花圈。

其中,就有蘇酥和周平津以夫妻之名一起送的。

除了賓客送的花圈,整個大禮堂更是布置滿了白色的百合與玫瑰,百合與玫瑰的花香溢滿整個靈堂。

在禮賓部登記之后,蘇酥和周平津才繼續(xù)往里走。

走進去沒多遠,蘇酥抬眸,在看到大禮堂正中央掛著的裴現(xiàn)年遺像的同時,也看到了遺像下的一側(cè),站著三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男人。

一個小姑娘。

女人一身黑色,蒼白的臉色與她鬢邊別著的白色絨花幾乎要融為一體,除了右手無指名上的一枚素圈戒指外,再無其它。

她站在那兒,仿佛站在了颶風(fēng)中般,纖細高挑的身影那樣的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般。

賓客走過去慰問她時,她每一次開口說話,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無比的艱難。

她身邊高大挺拔的男人亦是一身黑色,站在女人的身邊,一只手撐在女人的后背,另外一只手,牽著甚至是還沒有到他的大腿位置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黑裙,黑色的褲襪,黑色的小皮鞋上,是兩顆閃閃發(fā)光的鉆石鞋扣。

小姑娘戴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禮帽,禮帽的邊緣,別著一朵跟女人鬢邊一樣的白色絨花。

比起女人和男人的蒼白憔悴,小姑娘倒是粉嫩嫩肉嘟嘟的,可見小姑娘被照顧的有多好。

雖然三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黑色,周身溢滿悲傷,可站在那兒,卻是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絕美風(fēng)景線。

因為三個人的顏值都太高了。

哪怕女人和男人的臉上都被疲憊與悲傷浸滿,可是疲憊和悲傷,卻藏不住他們優(yōu)越的五官與氣質(zhì)。

毫無疑問,那應(yīng)該就是江稚魚和趙隨舟了吧。

至于那個小姑娘,應(yīng)該就是江稚魚跟裴現(xiàn)年的女兒江魚眠了。

只是,乍一眼,蘇酥怎么覺得,小眠眠的五官跟遺像上的裴現(xiàn)年并不像,反而跟趙隨舟有些驚人的相似。

不止是跟趙隨舟像,竟然跟周平津也有幾分相似。

可是,江稚魚不論是跟趙隨舟還是跟周平津,都沒有任何的血緣關(guān)系。

她的女兒,又怎么可能會那么像趙隨舟和周平津呢?

再者,裴現(xiàn)年的追悼會,趙隨舟怎么會作為裴現(xiàn)年最親近的家屬,站在裴現(xiàn)年的妻子跟女兒身邊?

趙隨舟即便是哥哥,也只是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哥哥罷了,親不到哪里去。

不過,連周平津這個所謂的哥哥都這樣看重在乎江稚魚,又何況趙隨舟呢?

思忖間,周平津已經(jīng)牽著她來到了靈堂前。

她來不及去多想,跟著周平津一起,在靈堂前無比敬重虔誠的三鞠躬,然后,朝著家屬走去。

江稚魚低斂著雙眸,沉浸在巨大的悲傷里,對于朝自己走過來的人,毫無所察。

直到,眠眠望著來人,清脆脆地喊一聲“大舅舅”,她才一點點地掀起眼皮,慢慢看了過去。

看到朝自己走了過來的男女,江稚魚的視線,無意落在了蘇酥右手無名指的那枚紅寶石戒指上。

雖然她沒有見過蘇酥,但此刻她已然明了了蘇酥的身份。

所以,在周平津和蘇酥一起走過來的時候,不等他們開口,她便努力扯起唇角,對第一次見面的蘇酥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平津哥,嫂子?!?p>蘇酥望著她,嘴角也牽起淺淺的弧度,“江|總,節(jié)哀!”

“嫂子,你叫我小魚吧,或者跟平津哥一樣,叫我泡泡也行?!苯婶~努力保持著嘴角那抹溫和的笑意說。

蘇酥去看周平津。

也就在這時,江稚魚身體一個劇烈的搖晃,腳下跟著趔趄。

周平津一驚,剛要伸手,趙隨舟已經(jīng)再自然不過地將她攬進了懷里。

江稚魚伸手緊緊抓住趙隨舟的衣擺,從他的懷里退出來,努力讓自己再次站穩(wěn)。

“媽媽......”

小眠眠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望著她,頓時就嘴巴一癟,哭了。

趙隨舟趕緊把抱了起來。

江稚魚去給眠眠擦眼淚,“媽媽沒事,叫舅媽?!?p>小眠眠癟著嘴,努力忍住淚,然后看向蘇酥,脆脆地叫一聲“舅媽”。

“欸?!碧K酥重重點頭答應(yīng),眼眶忍不住紅了。

“來,大舅舅抱。”周平津朝眠眠伸手。

眠眠撲進他懷里。

周平津把人抱了過來,又去看站在那兒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倒下去的江稚魚,心疼道,“還是沒吃東西嗎?”

江稚魚扯唇,說,“吃了。”

只是吃了,又全吐了。

她全身都那么悲傷,胃又怎么能幸免。

她吃不下,胃自然也消化不了。

趙隨舟又伸手過去摟她。

她卻又強行地拿開了他的手。

周平津看到,跟蘇酥說,“蘇酥,你扶泡泡去休息一下吧,這里交給我和隨舟?!?p>江稚魚搖頭,“我沒事?!?p>“你能不能聽一次話?”

趙隨舟說,低啞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沉痛,鋒利的目光里,更是夾著道不盡的心疼。

江稚魚沒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