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氣瘋了。
是那久違了三年多的馨香濕軟的美好滋味,在一觸碰到的時候,就讓他著迷到近乎瘋了。
三年多了。
從為了眠眠而決定放她和裴現(xiàn)年在一起到現(xiàn)在,超過1200個日夜,他都沒有再碰過她。
過去的這超過1200個日夜的時間里,他克己復(fù)禮,以哥哥以舅舅的身份守在她和眠眠的身邊。
不是他心里沒有念妄。
只是,那濃烈的念妄被世俗的禮教壓抑著,無法沖破。
可現(xiàn)在,他真的壓不住,管不了了。
在吻上她,觸碰到記憶里那些極致美好的瞬間,趙隨舟的身體就再也不受控制。
儼然猶如出籠的猛獸一樣,只想得到更多。
他貪婪無比,完全不顧江稚魚的劇烈掙扎,用蠻力將她緊緊地圈禁在懷里,想狠狠地將她揉碎,吸干,再也不要放過她。
可就在他如癡如醉時,耳邊,卻忽然響起江稚魚一聲痛苦的呻吟。
懷里的人忽然安靜下來,不動了。
“啊……”
痛苦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那樣清晰地響起。
“孩子……不要......孩子……”
趙隨舟被多巴胺和腎上腺控制的遲鈍的大腦終于反應(yīng)過來,猛地睜開眼抬起頭來。
咫尺間,女人巴掌大的蒼白且布滿痛苦的小臉映入他眼簾。
他黑眸驟然緊縮一下,下意識將在他的懷里漸漸下滑的女人抱了起來。
“泡泡,你怎么啦?”他低啞的嗓音忽然開始顫栗起來。
江稚魚痛苦揪緊他的睡袍,哀求,“哥哥,醫(yī)院,快點送我去醫(yī)院……”
趙隨舟聞言,慌張地低頭看了一眼。
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哪怕0.1秒的遲疑都不再有,立即打橫將江稚魚抱起,箭步往外沖去。
“來人,立刻備車,去醫(yī)院!”
他抱著江稚魚,急瘋了,以最快的速度抱著她一路沖下樓,沖出院子上車。
保鏢以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得飛起,一路疾馳到醫(yī)院。
急診科的醫(yī)護人員已經(jīng)在急診大樓前等候了。
在江稚魚被抱下車,立馬就被醫(yī)護人員往急救室推。
趙隨舟穿著拖鞋,甚至是完全顧不得身上的睡袍是散開的,緊緊地握著江稚魚的手,一路跟著醫(yī)生護士狂奔。
江稚魚躺在推移床上,雙眼緊閉臉色煞白,額頭上的冷汗豆大顆般,不斷地往外冒,眉心的疙瘩,更是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一樣。
她一只手捂住在自己的小腹上,心里一遍遍不斷地祈求上蒼,喊著裴現(xiàn)年的名字,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孩子能平安無事,以后的日子再苦再難,她可接受。
她甚至是可以少活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三十年。
只要她和裴現(xiàn)年的孩子能好好的。
趙隨舟看著她,心里的自責(zé)無法言喻。
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江稚魚的脾氣有多倔犟。
他為什么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去惹她呢?
如果孩子出事,她會恨他,會恨死他的。
而這種恨,絕不是他可以再承受的。
如果真到了那時候,只怕,他真的會徹底永遠地失去她。
越想,趙隨舟心里就越害怕,越不安,拽著江稚魚的手,就越緊。
直到急救室門前,他才不得不松了手。
看著急救室的大門在他咫尺的面前“砰”的一聲關(guān)上,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整個人跟著顫了顫。
望著頭頂亮著的燈,不知道過了多久,初秋凌晨的一陣冷風(fēng)吹來,他又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穿的是浴袍,而且浴袍還是散開的。
他拉過浴袍帶子,攏緊浴袍系上。
身后保鏢早拎來了他的衣物鞋襪,卻一直不敢上前打擾,直到此刻看到他動了,才敢上前。
“老板,要不要去把衣服換上。”
趙隨舟用力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臉,淡聲道,“不用。”
保鏢只好又拎著他的衣物退到一邊。
趙隨舟走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長腿敞開,身體筆直,腦袋往后靠,深邃浩瀚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頭頂?shù)陌谉霟?,心中默默祈禱。
以前的他,從來都相信人定勝天。
可自從他一步步落進江稚魚的陷阱里后,讓他無能為力的事情便也越來越多。
他也開始需要上天的憐憫,祈求上天的施舍。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哐當(dāng)”一聲從里面拉開,醫(y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趙隨舟幾乎是自動彈了起來,箭步?jīng)_到醫(yī)生面前。
“醫(yī)生,怎么樣?”
“趙總放心,江|總和孩子的情況都暫時穩(wěn)定了,江|總已經(jīng)睡了過去?!贬t(yī)生趕忙匯報。
江稚魚和趙隨舟,隨便一跺腳就能在鵬城掀起驚濤駭浪的兩個人,整個鵬城,誰能不認識。
趙隨舟倏地松了口氣,然后聽到醫(yī)生小心地又道,“趙總,江|總身體底子原本就偏虛,現(xiàn)在孩子還沒過頭三個月,情緒激動容易引起意外?!?p>趙隨舟點頭。
他自然明白的。
當(dāng)初江稚魚懷眠眠的時候,也是因為他,差點兒流產(chǎn)。
“按照江|總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如果再引起意外,只怕……”醫(yī)生的話,說的很含蓄。
“我知道?!壁w隨舟再次頷首,“你們只管想辦法給她安胎,讓她在醫(yī)院多住兩天?!?p>“是,趙總。”
江稚魚被推進了VIP病房。
趙隨舟坐在病床前,握著她的手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確認她呼吸正常,清淺且均勻,睡的安穩(wěn),他才去換下了身上的睡袍。
醫(yī)生給江稚魚注射了安眠類的藥物。
這個時候,趙隨舟如果偷偷上床摟著她睡,她十有八九不會知道。
可是,他怕了,不敢。
至少,在她平安生下孩子之前,他絕不會再惹她不開心。
一整夜,他守在病床邊,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凌晨六點不到,手機響了。
怕吵醒江稚魚,他立馬拿了手機去外面接電話,關(guān)門的動作都輕的要命。
電話是周平津打來的。
他擔(dān)心江稚魚和趙隨舟,一整晚沒怎么睡著。
他跟趙隨舟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趙隨舟的脾氣。
偏偏江稚魚也是個脾氣倔主意大,也從來不肯屈服的。
這兩個人在一起。
要么是水乳交融般的融洽和諧。
要么,便是烈火烹油般,兩敗俱傷。
但依照現(xiàn)在的情況,兩個人多半是后者。
所以,他才擔(dān)心的一整晚沒怎么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