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去辦離婚手續(xù)。
因為兩個人沒有孩子,也不涉及到財產分割。
周平津的,蘇酥一樣不要。
蘇酥的,周平津自然也不會拿一分一毫。
兩個人自愿離婚。
但按規(guī)定,離婚有一個月的冷靜期,離婚證在等到一個月后才能拿。
“周平津,最后一次了,你能不能為了我,用一次特權,別等到一個月后再來拿離婚證了,咱們今天就把離婚證拿了吧。”
坐在周平津的身邊,蘇酥望著他,撒嬌討好的語氣,“因為我明天要出國,我不想來回折騰,挺累的?!?/p>
她不是真的怕折騰,她是怕,再等一個月,她就真的后悔了,不想離了。
周平津看著她嬌俏的面容,忽然一陣窒息。
片刻,他點頭,“好,等我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話落,他起身,一邊走一邊摸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很快,給他們辦離婚的工作人員手邊的座機響起。
工作人員接起。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么,工作人員只一味點頭答應“好”。
工作人員剛放下聽筒,周平津就回來了,然后重新坐回蘇酥的身邊。
蘇酥巴巴地望著他,等他的結果。
她多想他開口跟她說——不行,必須跟大家一樣,得等一個月。
可是,他開口,跟她說的卻是,“可以了?!?/p>
可以了!
簡單三個字,像洶涌的巨浪撲面而來,瞬間將蘇酥淹沒。
她忽然呼吸困難,眼淚差點就要忍不住。
好在她及時撇開了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張嘴,說,“謝謝!”
“二位請稍等,我馬上給二位拿離婚證?!惫ぷ魅藛T恭敬道。
周平津頷首,“辛苦!”
沒一會兒,離婚證就辦好了。
跟結婚證一樣,兩個鮮紅的大紅本本。
他們一人一個。
走出辦事大廳,蘇酥從口袋里摸出兩枚戒指來。
那是她這輩子曾最期待也最喜歡的兩枚戒指。
周平津送她的婚戒。
如今,物歸原主。
她把戒指交還到周平津的手里,一個字都沒有說。
周平津盯著手里那兩枚還帶著蘇酥體溫的小小的東西,神色仍舊顯得平靜,無波亦無瀾。
結婚的時候,周平津先走的。
這次,蘇酥笑著跟他要求,“這次能不能你看著我走?”
離婚了,她倒是可以隨便任性了,一次次地跟周平津提要求。
周平津深鐫的眉眼沉沉地看著她,點頭,沉沉答應,“好?!?/p>
蘇酥提步要走。
“酥酥,等一下?!焙鋈?,周平津又叫住她。
蘇酥心里一喜,驀地停下,回頭。
周平津從李恒的手里接過一個牛皮紙袋,然后大步來到蘇酥的面前,將牛皮紙袋遞到她的面前。
“這個給你。”他說。
“是什么?”蘇酥問。
“酥酥,抱歉,在做我妻子的時候,讓你這么不開心?!敝芷浇蛱岽?,去握住她的手,將牛皮紙袋放進她的手里。
蘇酥搖頭。
不是的。
其實想想,跟周平津在一起的時候,她幸??鞓返臅r候比不快樂的時候要多很多。
“這就當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別拒絕?!敝芷浇蛴终f。
蘇酥打開要看。
周平津攔住她,“回去再看吧?!?/p>
蘇酥抬頭望著他,又一次忍不住紅了眼。
“不是讓我看著你走嘛。”周平津提唇微笑,抬手去將她被風刮亂的一縷長發(fā)輕攏到耳后,“走吧,不然等下人就多了?!?/p>
到了九點,大家就都來辦事了。
蘇酥點頭,握緊手里的牛皮紙袋,轉身,大步朝自己的車走去,努力不回頭,不停下。
周平津站在原處,像一棵孤松,靜靜望著她。
很快,蘇酥上車,發(fā)動車子離去。
直到,她的車屁股都看不到了,周平津還站在原地沒動。
“周部,得走了,不然開會要遲到。”李恒在一旁小聲提醒。
周平津頷首,又望著蘇酥消失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兩個人的車,開向相反的方向。
蘇酥將車開出去幾公里后,再也忍不住,將車靠路邊停下,然后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
說好了不再哭的。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哭了好一會兒,想起放在一旁的牛皮紙袋,她抹掉眼淚,去打開紙袋,拿出里面的東西。
里面是一大串的門鎖鑰匙,以及一張大紅的不動產權證,還有完整的完稅發(fā)票。
稅票上清晰地寫著交易金額為3.6個億,加上各種稅費,總花費將近高達4個億。
她打開不動產權證,上面寫的地址,竟然是蘇家的宅子,而產權所有者的名字,毫無疑問是她,蘇酥。
蘇酥不敢置信。
周平津怎么把蘇家的宅子買了下來送給她了。
那蘇信他們呢,他們住哪?
她現(xiàn)在每個月往蘇信的卡上打兩百萬,他為什么還要把房子賣掉,讓周平津去花這4個億?
她不想欠周平津的,一點都不想。
為了問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趕緊擦掉眼淚,將車往蘇家的宅子開去。
車子開到蘇家,家里早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了。
蘇酥拿鑰匙開了大門,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但除了私人物品外,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動,只是一些值錢的擺件不見了。
蘇信他們去了哪?
蘇酥從黑名單里放出蘇信的號碼,撥過去。
可手機里傳來的卻是“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提示音。
空號?!
蘇信注銷了他的手機號,怎么回事?
剛好這時,隔壁鄰居經(jīng)過,看到蘇家的大門開了,好奇地探頭打量。
蘇酥站在院子里,看到熟悉的鄰居,趕緊跑過去問情況。
鄰居驚訝,“你還不知道呀,你爸把這祖宅賣了,和你后媽帶著你繼妹出國了,說再也不回來了?!?/p>
蘇酥一時愣住。
“蘇酥,這宅子不會是你讓人買下來了吧,不然這么貴的宅子,哪能賣得那么快?!编従佑謫?。
蘇酥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鄰居又跟她說了兩句后就笑著離開了。
鄰居走后,蘇酥關上大門,在宅子里一個人干坐了半天。
她似乎想了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但一切塵埃落定,她再想,又有什么用。
從此,她沒了父母,沒了親人,沒有了丈夫,沒有了愛人,更沒有了家。
天涯海角,她只是孤單一個人。
她訂了明天一大早飛倫|敦的機票。
現(xiàn)在,她只想離開,在她和周平津離婚的消息傳開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