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急得臉都紅了,朝著霍宴行身后的方向大喊:“你想得美!”
霍宴行在心里輕嘆口氣,然后把身后聒噪的女人一把塞進車里。
沈言坐回車上,靜靜地看著高速路口兩旁行駛的車輛,覺得內心一陣爽快。
雖說費了一些精力,但總算是把霍懷瑾這個討厭鬼給送進了監(jiān)獄。
從今往后,就讓這些奇葩在牢里開大會。
醫(yī)院,高級VIP病房內,周蘭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醒轉。
“老伴,你醒了?”
霍連城見周蘭睜眼,立馬就拿出一旁的粥端到她面前。
“要不要喝點皮蛋瘦肉粥?”
周蘭冷冷瞪了霍連宸一眼,把頭扭到一邊。
然后一個勁地流眼淚。
霍連城嘆了一口氣。
“算了,看開點。”
“懷瑾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自己作的?!?/p>
“咱們能幫的都幫了,實在不行,那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p>
盡人事聽天命嘛。
這世界上的事,本就是如此。
“再說了,人宴行對我們也挺好的了,你看他還派人給你安排了個VIP病房呢?!?/p>
“這病房環(huán)境不錯,從窗戶往外看,還能看到小鳥。”
可周蘭卻被他這番話氣得肝都在疼。
她顫抖著嘴唇,忽然扯著嗓子大吼:“霍連城,你到底還有沒有尊嚴?你兒子現(xiàn)在已經被關進牢里了。”
“咱們下半輩子的指望都沒了?!?/p>
“你還有閑情在這欣賞什么鳥?”
霍連城被她吼得一愣。
一整個像鵪鶉一樣,呆愣在原地。
“不就說說,怎么還生氣了?”
周蘭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伸長了脖子,嚎啕大哭。
“天哪。”
“我怎么會嫁給這種窩囊廢啊。”
“以前比不過你大哥一家就算了,現(xiàn)在連兒子都被人弄進監(jiān)獄,你這個當?shù)木尤灰稽c作用都沒有?!?/p>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周蘭捶胸頓足,霍連城嘆了口氣,坐在房間沙發(fā)里怡然自得地喝茶。
甚至,還哼著小曲。
就在這時,周蘭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抹干了眼淚,低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霍文斌打來的電話。
周蘭本不想接。
可一想到,對方好歹是自己疼愛了十多年的孫子。
萬一,這個孫子以后長大了有出息,能給她長臉呢?
更何況,她前腳剛進醫(yī)院,后腳孫子就打電話來了。
霍文斌肯定是聽說了她生病住院,立馬來關心她的身體。
于是,周蘭按下了接聽鍵。
“喂,斌斌,你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霍文斌卻突然大吼。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了?”
“前幾天我讓你給我八千塊買雙球鞋,你不肯給,現(xiàn)在好了吧?我穿雙爛布鞋,天天被同學嘲笑!”
周蘭一口氣堵在喉嚨怎么也出不去。
“斌斌,你現(xiàn)在讀職中,一個月學費就不便宜。”
“我們哪里買得起八千塊的鞋?”
霍文斌不依不撓。
“我不管,我不管!”
“你要是不給我買鞋,我就離家出走,這輩子再也不回來了!”
說完,霍文斌神情得意。
因為以前在家里,奶奶總說他是家里唯一的獨苗,是男丁,是能延續(xù)香火的耀祖。
不管他要什么,全家人都得哄著。
這一次,他都把離家出走這幾個字說出來了。
別說八千的鞋,就算是八萬塊,奶奶也必須得給!
周蘭抓著手機,手指不自覺暗暗用力。
她沒想到,自己用心對待了十多年的人,竟然是個白眼狼!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去吧?!?/p>
霍懷瑾愣了一下。
“你說什么?”
周蘭突然想通了一般,冷笑著出聲。
“想離家出走,你就去?!?/p>
“愛去哪去哪。”
“以后,你的學費、生活費,我都不會再掏一分錢。”
電話那頭的霍懷瑾慌了。
“奶奶,奶奶你不能這樣!”
“我可是你唯一的孫子啊——”
還沒等他說完,周蘭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后低頭捂著嘴哭出聲來。
沒良心的。
全都是沒良心的東西!
她突然發(fā)出哀嚎,把病房床頭柜的東西一股腦全砸在了地上。
周蘭一整個癲狂,歇斯底里。
可是霍連城卻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發(fā)瘋。
沒有任何反應。
當天下午,周蘭吵鬧著要出院。
醫(yī)院院長連忙給霍宴行打了個電話。
“她想出院,就隨她?!?/p>
醫(yī)院院長有些遲疑。
“可是,這位患者情緒很不穩(wěn)定,血壓也很高?,F(xiàn)在出院可能會很危險?!?/p>
霍宴行當然知道。
可周蘭自己本身就很固執(zhí)。
她要出院,誰能攔得住。
更何況,在這件事情上他仁至義盡。
“隨她?!?/p>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做主?!?/p>
院長聽后,自然也就懶得再管。
于是乎,周蘭就被霍連城牽著慢悠悠走出醫(yī)院。
他們下車走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霍連城問了一嘴。
“晚上想吃什么?”
“要不我去買點蘿卜干炒蛋?”
然而,周蘭的視線,卻被一個中年男人給吸引了過去。
那個中年男人四十歲上下,頭發(fā)花白,眼神充滿怨念,嘴里似乎還念叨著什么。
霍連城拉了周蘭一把。
“別過去了。”
可周蘭偏要過去。
她湊近后,卻聽到那個男人嘴里喃喃說著。
“什么霍氏集團,這些年要是沒有我們這種員工兢兢業(yè)業(yè),你們早倒閉了?!?/p>
“霍宴行,你就是個過河拆橋的王八蛋?!?/p>
“我不就是虛開了點發(fā)票而已,憑什么要我離職……”
周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冷不丁問出一句。
“你是霍氏企業(yè)的員工?”
“你蹲在這干什么?”
老胡緩緩抬頭:“你管我?”
“我被公司炒了,蹲在自己家門口哭一會不行?。俊?/p>
周蘭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
“這么說,你是被霍宴行解雇的?”
霍連城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連連搖頭。
“自作孽,不可活?!?/p>
隨后,他不再搭理周蘭,而是自顧自地走上樓回家。
老胡瞥了周蘭一眼,嗯了一聲。
誰知,周蘭興奮地拍掌。
“太好了!”
可算讓她找到可以一起報復霍宴行一家的同伙了。
“小伙子,我跟你說,我和你是一樣的。”
“我也被那霍宴行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