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江塵只掃了一眼卦象,就再沒有想看的欲望。
大雪封山,哪怕山中有什么機緣,對他來說也根本沒法進山,全成兇卦了。
就連長河村的玉石,因河面再次凍實,再加上積雪。
現(xiàn)在過去鑿冰取玉,也跟拿命冒險差不多。
卦象只給一個平字,簡直是高看他的能力了。
不過,本來大雪封山后,江塵也沒打算再上山。
此刻看完卦象,更是不太關注了。
又等了一日,江塵再次來到沈家。
沈朗沒多說話,直接遞給他一個書冊;
沈硯秋在旁邊看著,表情卻有些似笑非笑。
江塵有些疑惑的接過,翻開第一頁。
上面寫著一行字:【江二郎除害:雪夜獵白狼】。
看著這一行大字,江塵嘴角不由抽了抽。
不用問,這江二郎說的就是他了。
難不成,沈朗這三天,一直就在寫這個冊子?
可僅僅是標題,就讓江塵有些尬到腳趾摳地了啊。
但畢竟是沈朗花三天寫出來的,江塵只能耐著性子往下翻。
冊子上寫的不是詩文,而是戲本,劇情也很簡單,共分四折。
第一折:張癩子上山身死,百姓畏懼狼災,惶惶不安;
第二折:江二郎參加義兄葬禮,見百姓惶恐不安,立誓斬殺白狼王;
第三折:江二郎一人上山,在山中與白狼王鏖戰(zhàn)三日夜。
這也是戲本里刻畫最多的部分,詳細寫了三日間,江二郎與狼王在雪山中糾纏、互有勝負,最終在第三日夜,大雪落下時,一箭射死狼王。
這段看得江塵一愣一愣的。
他可沒有這本事啊,這江二郎不是他吧。
但別說,看的倒挺過癮。
繼續(xù)往后翻。
第四折:村中百姓都以為江二郎已死,有人哀痛惋惜,有人奚落嘲諷,有人愈發(fā)惶恐狼災,想逃到軍心。
正當全村愁云慘淡時,銅鑼炸響,狼災來襲,眾人慌亂不已。
可等大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前去應戰(zhàn),卻見江二郎一人一弓一刀,負白狼王尸體歸村。
至此,戲終。
拋開“主角可能是自已” 這一點。
沈朗寫的這個戲本絕對是上乘之作。
氣氛營造、情緒拉扯都極佳,劇情有起有伏、扣人心弦。
就這本事,要是放到后世寫網(wǎng)文,應該也能吃上飽飯。
見江塵讀完,沈朗淡笑開口:“如何?”
江塵有些尷尬地抬頭:“這上面寫的,應該不是我吧?”
“這三山村,難道還有第二個江二郎不成?”
“可這上面的事,我沒做過啊?!?/p>
他哪有本事和狼王在雪山里鏖戰(zhàn)三天三夜?
不被狼王咬死,也得被凍死,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戲文戲文,自然是有真有假,難不成《丹鳳傳》寫的都是真的?” 沈朗促狹發(fā)問。
想想也是,畢竟也是為了給自已揚名。
江塵按下尷尬,開口說道:“那這戲本,伯父打算怎么用?”
“拿去賣給聚樂樓,讓他們按戲文排戲。” 沈朗正色開口,“你獵的那張狼皮,也不急著賣,就放在聚樂樓門前展示,當作噱頭?!?/p>
“兩者相加,此戲必能引人圍觀,開春之時,整個永年縣必定會傳遍江二郎為民除害的威名。”
說完,沈朗還帶著幾分得意。
“除此外,等戲正式演出后,那張狼王皮的價格也會水漲船高,能賣出數(shù)倍的價格也不一定。”
這個他明白,不就是炒作嘛!
這么一說,倒是讓江塵有了興趣。
名聲是虛的,可銀子是真的。
不過.....
見江塵還有些猶豫,沈朗輕哼一聲:“我此生本只寫詩詞,這是唯一一次寫戲文,你倒是還扭捏起來?!?/p>
“你若是不愿,就此離開便是?!?/p>
沈硯秋立馬急了:“爹爹!”
江塵其實是在心中權(quán)衡利弊。
出名是好事,但也可能引來不少麻煩。
可轉(zhuǎn)念一想,既然想改變命星、嘗試激發(fā)龜甲的其他能力,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想到這兒,江塵抬頭看向沈朗:“伯父,我只是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聚樂樓多演忠臣傳、丹鳳傳,未必會演我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故事吧?!?/p>
“這個你放心?!?沈朗對自已戲本倒是胸有成竹:“這故事雖簡單,卻正合百姓對山狼猛獸的畏懼?!?/p>
“能當上聚樂樓的掌柜,不會看不出其中的門道,肯定不會拒絕?!?/p>
沈硯秋也在一旁點點頭:“嗯嗯,我覺得這戲文也好看的緊?!?/p>
江塵這才點頭:“好,那等道路通了,我就去縣城一趟,把這戲本交給聚樂樓?!?/p>
沈朗終于滿意點頭,又對沈硯秋說:“硯秋,把《周史綱目》《輿圖山川考》《典儀錄》這三本書找來?!?/p>
很快,沈硯秋抱來三本厚度堪比牛津大辭典的書冊。
放在書桌上,震得桌子微微一顫。
沈朗開口:“你雖居于深山小村,見識卻遠超旁人,可終究對外界了解不多。
“這三本書,能讓你對大周以及周邊諸國的情況多些認知?!?/p>
江塵眼前一亮 —— 這幾本書倒正合他意!
這個時代沒有網(wǎng)絡,他穿越后,除了三山村,對外界的概念一直很模糊。
這三本書剛好能幫他理清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好生研讀,開春之后,我可是要考教你的?!?/p>
江塵上次來還覺得老丈人對他有謀劃,這次再看,這謀劃是要好好培養(yǎng)他啊。
不會是想讓他入贅,然后回去奪回沈家失去的一切吧?
但不管如何,起碼對他沒有惡意。
想到這,江塵立馬應下:“好,我一定好好研讀。”
沈朗這時也主動開口送客:“硯秋,送送二郎。”
三天內(nèi)寫出這么一個戲本,顯然耗費了沈朗不少心力。
敲定事情后,他就有些疲憊了。
沈硯秋把江塵送出門外,輕聲說:“爹爹這次真的費了不少功夫,說話有些不滿,你別介懷?!?/p>
“而且爹爹以前是真從不寫戲本的......”
江塵笑了笑:“我怎么會怪岳丈?有這戲本幫我揚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p>
這個江塵不介懷。
但在沈朗敲定兩人之事后,沈硯秋每次見他都有些束手束腳,反倒讓他挺介懷的。
江塵覺得有必要重新拉近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
“什么岳丈大人!你別瞎......”
話未說完,忽的感覺纖腰被一雙大手摟住,身體往前一傾,隨之,就看到江塵貼過來。
然后,嘴唇就被江塵堵住了。
突遭襲擊,沈硯秋眼睛驀地瞪大,大腦一片空白,直到江塵松開她,心臟還在狂跳,緋紅從臉頰一路蔓延到耳根,聲音低若蚊蠅:“你...... 無恥!”
“有齒啊,你沒感覺到嗎?” 江塵笑著開口。
沈硯秋眼睛瞪得更圓,沒想到江塵能說出這么無賴的話。
江塵又微微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厝グ?。”
沈硯秋渾渾噩噩地走回家,到了門口,用力深呼吸兩次才敢進去。
見到沈朗若有所思,并沒有看她才松了一口氣。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沈硯秋當夜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當發(fā)覺自已甚至還有些回味時,又不由的輕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