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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斷匾為誓!長水市,我來索命了!

夜,濃稠如墨。

一輛疾馳的黑色轎車內(nèi),柳家寶,如今的柳小果,正發(fā)出病態(tài)的狂笑。

“過癮!他媽的太過癮了!”

他回頭,貪婪地看著漸漸縮小的村莊輪廓,臉上滿是報復后的快感。

“那個小雜種,看見老子的時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可還不是被我耍得團團轉(zhuǎn)?”

“剛修好的破屋,被老子潑滿了紅油漆!嘖嘖,還有他媽那塊破木頭牌子,被我一腳踩成兩半!那聲音……真他媽悅耳!”

“對了,對了,我還吐了口痰,哈哈哈!”

駕駛位上,氣質(zhì)冰冷的女孩吳穎扶了扶墨鏡。

她透過后視鏡,瞥了一眼這個同母異父的廢物哥哥,紅唇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鄙夷。

“行了,一點小事,至于讓你興奮成這樣?”

“風少交代的事情辦妥就行?!?/p>

吳穎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他遲早要去長水市的國科大報到,那里,才是為他準備的真正地獄?!?/p>

“今天,僅僅是個開胃菜?!?/p>

柳家寶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瞬間堆滿諂媚,小心翼翼地問:

“那……妹妹,風少他……能不能順便把我爸再給弄出來?”

吳穎的臉瞬間冷若冰霜。

“閉嘴!”

“你爸那種做事不過腦子的蠢貨,沒資格讓風少費心!捅個人都捅不死,廢物一個,在里面好好待著吧!”

柳家寶被訓得不敢吭聲,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可我還是不明白,風少到底為什么……非要盯著這么個窮小子不放……”

“之前讓我去霸凌他,現(xiàn)在又讓你過來,幫我一起去翻他的祖屋……”

“不該問的,別問!”

吳穎冰冷的視線如刀子般刮過柳家寶的臉。

“哎,我就是隨口一問,我睡覺了,睡覺了!”

柳家寶立刻打了個哈哈,連忙靠在椅背上裝死。

車內(nèi),再次陷入了沉默。

……

另一邊。

江市,遠郊村口。

蘇誠站在原地,如同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直到那輛黑色轎車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

他沒有回家。

他將木匾抱在懷里,轉(zhuǎn)身,走向江市警察局。

新任局長李衛(wèi)東看到蘇誠時,愣了一下。

這位前幾天引爆了整個江市,乃至全國的英烈之子,明明還是那張清秀的臉,周身卻縈繞著一股讓他感到心悸的死氣。

那雙眼睛里,沒有憤怒,沒有悲傷。

只有一片寂冷徹骨的虛無,看得他心底陣陣發(fā)寒。

蘇誠沒有廢話。

他將那個用布包裹的東西,輕輕地,放在了辦公桌上。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寶。

然后,他緩緩解開布包。

那塊從中間斷裂,帶著骯臟鞋印的母親木匾,靜靜地躺在那里。

“砰!”

李衛(wèi)東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一股滔天的怒火直沖天靈蓋!

“畜生!!”

居然這個時候,還有不長眼的惡徒去挑釁人家,踩碎家屬木匾?!是嫌命長了?

他立刻前往信息中心,親自啟動天眼系統(tǒng),動用權(quán)限進行追查。

半小時后,他滿臉鐵青,帶著深深的歉意與無力感,回到辦公室。

“蘇誠,對方用的是套牌車,車子最后消失在隔壁,長水市的一處監(jiān)控盲區(qū)。”

“跨省協(xié)查需要時間,而且……對方明顯是有預謀的,線索很可能已經(jīng)斷了。”

李衛(wèi)東看著蘇誠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試探著問:

“王司令他們,你能聯(lián)系上嗎?軍方的天網(wǎng)系統(tǒng),權(quán)限更高,一定能……”

他的話,被一個動作打斷了。

蘇誠搖頭,沉默地伸出手,將那兩塊碎裂的木匾,重新捧在懷里。

他試圖將它們拼合在一起。

指尖顫抖。

那道猙獰的裂痕,卻像一道無法逾越的深淵。

“咔噠?!?/p>

其中一塊碎片從他顫抖的指尖滑落,與另一塊碰撞,發(fā)出一聲微弱而絕望的輕響。

就是這一聲輕響。

蘇誠所有的動作,都停住了。

他緩緩地,用一種異常珍視的姿態(tài),將那兩塊再也無法合攏的木匾重新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

仿佛那不是木頭,而是母親破碎的骸骨。

“不用了?!?/p>

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

“李局長,我來這里,只是想走個流程?!?/p>

李衛(wèi)東一愣:“什么流程?”

蘇誠緩緩抬起頭,那雙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映出了李衛(wèi)東和他辦公室的倒影。

“確認這方土地,追不回公道?!?/p>

“也確認這方土地,懲戒不了罪惡?!?/p>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李衛(wèi)東怔在原地,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他瞬間腿軟,勉強扶穩(wěn)身體。

他明白了!

蘇誠來這里,根本不是來尋求幫助的!

他是來……斬斷自已與這個世俗規(guī)則的最后一絲聯(lián)系!

他是來為自已接下來的“替天行道”,尋找一個無可辯駁的理由!

……

站在警局門口,秋風蕭瑟,卷起地上的落葉。

蘇誠撥通了趙一謹?shù)碾娫挕?/p>

“嘟……是蘇誠嗎?”

“趙叔叔,你們的航班,安全抵達了嗎?”

電話那頭的趙一謹哈哈大笑。

“剛到!你別說,這客機磨磨蹭蹭的,遠沒有我們的軍機坐著舒服,下次有機會帶你體驗一下?!?/p>

“蘇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么事嗎?你得講快點哦,因為我和王司令馬上要去開會?!?/p>

“你知道的,我們這次事情做的沒問題,但動靜還是大了些,上頭該有的批評,我們還是要虛心接受的?!?/p>

蘇誠撫摸著懷里那塊斷裂的木頭,強撐著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沒事,趙叔叔,我就是隨便問問,那您先忙?!?/p>

“好的,先掛了哈,我們后面再聊。”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蘇誠緩緩放下手機。

不能再麻煩他們了。

錢老、王司令他們?yōu)榱俗砸训氖?,已?jīng)頂了巨大的壓力,現(xiàn)在還在接受上面的審查。

而現(xiàn)在……這件事,只能靠自已。

在母親牌位被踩碎的那一刻,

辱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抬起頭,望向長水市的方向。

蘇誠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所有的情緒都已燃盡,只剩一片凍結(jié)萬物的冰冷與漠然。

他嘴里輕輕念叨著那個城市的名字。

“長水市……”

一個陌生,卻又在冥冥之中與他宿命相連的地方。

即將開學的國科大,在那里。

母親,安葬在那里。

而那兩個踩碎他最后一片溫存的……螻蟻,也逃到了那里。

蘇誠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沒有絲毫笑意的、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很好。

都聚齊了。

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xiàn)出柳家寶那張獰笑的臉,和那女孩高高在上的眼神。

也省得我……

一個,一個,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