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鄒光遠瞇了瞇眼,冷聲道:“一會見到洛書記,希望你也能如實匯報。”
說完,鄒光遠又盯著赫占生看了足有十幾秒,隨后,才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直接撥通了洛援朝的工作號碼。
“鄒部長,有事嗎?”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秘書徐杰的聲音問道。
“徐秘書,你好,我有十萬火急的情況需要立即向洛書記匯報,不知道,洛書記現(xiàn)在是否方便?”
鄒光遠語氣嚴肅的說道。
徐杰猶豫了一下道:“洛書記正和黃書記一起接見北海省的訪問團,我也不能確定洛書記現(xiàn)在是否有時間見鄒部長。”
“這樣吧,我去問問洛書記,只是,鄒部長所說的十萬火急……”
鄒光遠簡明扼要的道:“事關(guān)江寧!”
“我明白了,鄒部長稍等!”說完,徐杰便快步走進了宴會大廳,來到洛援朝近前,低聲耳語了一陣。
此刻的晚宴,已經(jīng)達到了高潮,洛援朝和一眾江南省的干部,與北海省的眾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
但聽完徐杰的匯報,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眉頭微皺的道:“具體什么事?”
“鄒部長沒說,只是說事關(guān)江寧。”徐杰小聲答道。
沒等洛援朝開口,坐在旁邊的謝志平便放下酒杯,沖洛援朝道:“洛書記,是江寧那邊的消息嗎?”
洛援朝看了謝志平一眼,微笑道:“應(yīng)該是吧,不過具體什么事還不清楚,這樣,我讓徐秘書把鄒部長叫進來,北海省的同志也可以一起聽一聽嘛?!?/p>
畢竟洛援朝之前已經(jīng)說了,對江寧的事秉持三公原則,對北海省的眾人完全公開。
因此,也沒什么值得隱瞞的。
再者,鄒光遠的底細,洛援朝非常清楚,既然是他要匯報工作,那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壞消息。
一方面,可以表現(xiàn)出自已大公無私,另一方面,也能話付前言,對北海的眾人完全公開透明,打消謝志平等人心中的疑慮。
于是,他才沖徐杰道:“徐秘書,告訴鄒部長,到省委招待所一號宴會廳來匯報,讓北海省的同志,也一起聽聽?!?/p>
“是!”
徐杰應(yīng)了一聲,便快步走出了宴會大廳。
時間不大,徐杰便帶著鄒光遠和赫占生,一起走進了宴會廳。
一時間,所有人都放下了酒杯,紛紛扭頭看向了煞光遠。
“洛書記、黃書記、各位領(lǐng)導(dǎo)好。”
鄒光遠說話間,又看向了謝志平等人,微笑著點頭問了聲好。
洛援朝微微點頭道:“鄒部長,有事嗎?”
鄒光遠聞言,正了正衣襟,邁步上前,將宮美玲的通稿遞給洛援朝道:“洛書記,就在一個小時前,省委已經(jīng)下達了指示?!?/p>
“無論任何人,不得阻攔江寧市的任何消息見諸報端,但是,省報社長秦長河,無視省委和洛書記的指示,對組織,對省委不忠誠,大搞山頭主義和個人主義?!?/p>
“私自扣留宮主編的報道,拒不發(fā)稿!”
“這是嚴重的無組織無紀律,并有破壞江南省形象之嫌,我認為此事,有必要向洛書記親自匯報。”
洛援朝眉梢微微一挑,明明已經(jīng)有些泛紅的臉頰,突然變白,目光緩緩移到了赫占生的身上,用手一指赫占生,沖鄒光遠道:“這又是……”
“洛書記,我是省報主編,我叫赫占生。”赫占生看著洛援朝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嚇得真魂都快離體了。
“這篇通稿是你扣的?”洛援朝輕輕的將稿件放在了桌子上,語氣平淡的問道。
“是……是,不過,是秦社長讓我扣的……”赫占生急忙抬頭解釋道。
洛援朝聞言,輕笑了幾聲,打量著赫占生,扭頭看了一眼省委專職副書記黃海賓,開口道:“黃書記,你看呢?”
黃海賓的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
他和洛援朝這邊剛剛拍著胸脯向北海省的人保證過,一定信息公開透明,這才過了一個小時,就有人扣稿件了?
這不是打他和洛援朝的臉嗎?
“洛書記,我認為,事關(guān)江南省的聲譽,秦長河和赫占生,居然敢在大事大非面前罔顧省委的重要指示,一意孤行,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目無組織,目無省委了?!?/p>
“我建議,立即通知組織部、紀委,嚴查嚴辦!”
洛援朝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徐杰,淡淡的道:“按黃書記的意思辦吧,省報方面,暫時由鄒部長全權(quán)負責(zé)!”
“所有新聞通稿,鄒部長有絕對處置權(quán),可以直接對省委負責(zé)?!?/p>
隨后,洛援朝將桌子上的稿件拿起來,遞給鄒光遠道:“鄒部長,明天早上,我要在省報頭版頭條上,見到這稿通稿?!?/p>
“好的,洛書記?!编u光遠邁步上前,雙手接過洛援朝遞來的稿件。
“好了,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洛援朝說完,便再次轉(zhuǎn)向了謝志平道:“謝書記,請放心,江南省一定會對掩蓋事實,對組織不忠誠一干人等,嚴查重罰。”
謝志平端起酒杯,沖洛援朝道:“洛書記,我代表北海省的同志,敬您一杯?!?/p>
很快,宴會大廳里,再次恢復(fù)了剛才的喧囂。
而跟著鄒光遠,往省委辦公廳走去的赫占生,此刻卻是噤若寒蟬。
洛援朝從始至終,臉上都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但是他清楚,那絕不表示自已就安全了,反而預(yù)示著這件事,絕對沒有那容易過去。
“鄒部長……”
沒等赫占生開口,鄒光遠便冷哼了一聲道:“現(xiàn)在知道錯,已經(jīng)太晚了,有什么話,去和組織部還有紀委的人說吧?!?/p>
話落,鄒光遠便快步走向了自已的辦公室。
他剛回到辦公室,許德輝和張國良的電話便先后打了過來。
鄒光遠把整件事,簡單的交待了一遍,隨后就掛斷了電話。
時間不大,許德輝和張國良,各帶著組織部和紀委的干部,就推開了鄒光遠辦公室的房門。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這么晚被叫回省委辦公廳,許德輝和張國良的臉色,都陰沉到了極點。
剛一進門,許德輝不善的目光,便落在了赫占生的身上,打量了他幾眼之后,才邁步來到鄒光遠近前,和鄒光遠握著手道:“鄒部長,我們是專程來領(lǐng)人的?!?/p>
鄒光遠微笑著點了下頭道:“他就是赫占生,省報的社長現(xiàn)在下落不明,應(yīng)該是在家吧,這就得麻煩許部長和張書記親自給他打電話了。”
“我這個小小的副部長,可請不動那么大人物啊?!?/p>
張國良冷笑了幾聲道:“呵呵,秦長河,好!非常好!”
說完,他沖身后的紀檢干部道:“馬上給他打電話,限他二十分鐘,到紀委報到!過期,后果自負!”
那名紀檢干部應(yīng)了一聲,便掏出電話,查找了一下秦長河的電話,當(dāng)著眾人的面,直接撥通。
時間不大,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秦長河的聲音道:“哪位?”
“省紀委張書記,限你二十分鐘到省紀委報到,過期,后果自負!”
話落,那名紀檢干部,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國良邁步上前,和鄒光遠握了握手,微笑道:“鄒部長,人,我們就先帶走了。”
“好的,張書記,許部長,辛苦了?!?/p>
鄒光遠十分熱情的和張國良握了握手。
張國良倒背著雙手,緩緩轉(zhuǎn)身,面色驟然轉(zhuǎn)冷,低喝了一聲道:“赫主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