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看著夏風和唐龍坐進車里,趙長河急忙點手叫過來幾個民警道:“走,跟上去!”
說話間,幾人也坐進了一輛警車里,遠遠的跟在夏風的車子后面。
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剛才夏風在審訊室里的那番話,說得很清楚,今天這件事遠遠沒完。
林建設這個書記算是當?shù)筋^了,甚至連他這個局長也會被處分的,所以,現(xiàn)在正是他將功贖罪的最好機會。
哪怕幫不上忙,遠遠的保護一下夏風的安全還是可以的。
萬一夏風念在他忠心可嘉的份上,不追究他的責任了呢?
車子剛開出不遠,唐龍便掃了一眼后視鏡里的警車,沖夏風道:“夏處,趙長河帶著人跟上來了,要不要……”
夏風擺了擺手道:“別管他,時間緊迫,必須盡快找到羅文宣,他是破案的關鍵人物,早一天破案,就能早一天救出何志楓?!?/p>
人命關天,夏風片刻也不敢耽擱。
再者,三河路派出所的那件事,也與永利建筑公司有關。
他手里握著由翰星集團的打手,組成的拆遷隊。
后世,江寧的不少強拆事件,都和這支拆遷隊有關,救出何志楓,還他真實的高考成績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通過這件案子,就可以掌握到陸曠章的犯罪證據(jù),順藤摸瓜,將顧文龍手中的黑惡勢力剪除,才能一步步將顧文龍逼入死角。
也只有除掉顧文龍,才拔除盤踞在江寧經(jīng)濟命脈中的毒瘤,改善江寧的民生和營商環(huán)境。
就在夏風前往河洼村的時候,翰星集團的副總經(jīng)理徐建,慌慌張張的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房門,來到顧文龍的近前道:“董事長,出事了!”
“怎么了?”
顧文龍放下手里的文件,抬頭看向了徐建。
“還不是陸曠章,為了讓他兒子上個好大學,調換考卷的事可能要東窗事發(fā)了,該巧不巧的是,這件案子,姓夏的小子也參與了?!?/p>
“我擔心,陸曠章的事,會牽連到集團啊?!?/p>
徐建抹著額頭上的汗水,急切的說道。
天馬集團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就灰飛煙滅了,顧文虎都身陷囹圄了。
他是真怕因為一件小事,牽連到了自已和顧文龍,到時候,他們之前做過的那些事,一旦被翻出來,后果不堪設想啊。
以前,還有陳達康和王國才充當他們的保護傘,現(xiàn)在,連陳達康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誰還能保下他們?
“這個陸曠章!”
顧文龍眉頭緊鎖,聲音低沉的道:“通知他,謹慎行事,最新消息,省委要嚴打一百天,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頂著風硬上,什么事,都要有個度!”
徐建聞言,苦笑了一聲道:“顧總,來不及了,那個被調換了考卷的學生家長,今天下午劫持了五六個人質,差點就和人質同歸于盡了?!?/p>
“這事鬧的太大了,我在市局的朋友,剛才給我打過電話了,祁同偉和夏風對這件案子,都非常重視,我擔心……”
什么?
顧文龍聞言,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冷聲道:“陸曠章他瘋了嗎?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啊,省里的紅頭文件都到江寧了!”
“他在這個時候,給老子上眼藥?”
“告訴他,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干凈,就等著坐大牢吧,我不會管他的死活,讓他自已好自為之!”
徐建急忙點頭道:“好,我這就去!”
“等等!”
顧文龍猛然間又想到了什么,沖徐建道:“之前四河街到昌平街之間的拆遷,沒留下什么尾巴吧?”
“應該沒有。”
徐建搖了搖頭道:“前一段時間,巡視組剛到江寧的時候,您不是就撥了一筆錢,每家每戶都給補了五萬塊的安置費嘛?”
“應該不會有人再去鬧事了?!?/p>
顧文龍深吸了一口氣,點了下頭道:“行了,你去吧,最近,不要和拆遷隊來往過密,要給人一種,集團對下面的公司,約束不嚴,來往不多的感覺?!?/p>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p>
徐建眼珠轉了幾轉,點頭道:“我明白,顧總放心,我這一定不會有任何紕漏的?!?/p>
“去吧!”
顧文龍沖徐建擺了擺手,在徐建走后,顧文龍將剛拿到手的紅頭文件復印版,直接放進了抽屜里。
一邊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一邊盤算著如今江寧的形勢。
思來想去,他還是抄起電話,給省府辦公廳主任許良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時間不大,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低沉的聲音道:“顧總,我不是說過,非到必要時刻,不要聯(lián)系我嗎?”
顧文龍訕笑了一聲道:“許主任,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您也知道,達康書記和國才主任……唉?!?/p>
“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省里的嚴打文件下的也太是時候了,還有,下面的人也不是很省心,為了讓孩子上個好大學,篡改了高考試卷……”
沒等顧文龍說完,對面的許良春便突然打斷道:“你說什么?篡改高考試卷?”
“沒錯,被改試卷的學生家長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今天下午,還劫持了人質,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所以……才特地來請教許主任的?!?/p>
顧文龍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與其說是請教,不如說他是專程來探口風的。
“你們也太無法無天了,現(xiàn)在不同以往了,肖國強和劉明宣在市委和市府的話語權極重,一旦出了什么事,我保不下你們!”
“不想像顧文虎一樣,被判死刑,就盡快切割!”
“地產(chǎn)暫時不要做了,把收購方案執(zhí)行好,最重要的是,不要干違法亂紀的事!風聲太緊了……高省長最近非常震怒,這些事,一旦傳到高省長耳朵里,你我都會有大麻煩!”
許良春說完,剛要掛斷電話,顧文龍便急切的道:“許主任!”
“說!”
許良春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弟弟……真的沒救了嗎?”
顧文龍還是有些不甘心,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親弟弟被送上刑場。
“哼!”
許良春冷哼了一聲,沉聲開口道:“可靠消息,別說你弟弟,就連陳達康和王國才,也得被公審之后,執(zhí)行死刑?!?/p>
“最晚明天上午,最高法的批示就會到省里,別做無謂的抗爭了,引以為戒吧?!?/p>
說完,許良春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顧文龍整個人都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了老板椅上。
怎么會這樣呢?
連陳達康都……
嗯?
他猛然睜開雙眼,拿起坐機,按下了一個號碼,時間不大,對面?zhèn)鱽砹诵旖ǖ穆曇舻溃骸邦櫩?,我已?jīng)把您的話,轉達給陸曠章了……”
“調換試卷的事,都什么人參與了?”顧文龍直接打斷道。
“呃……”
徐建沉吟了一聲道:“威遠文化一個叫羅文宣的,他的做畫活手藝極高,陸曠章讓他幫忙改的卷名?!?/p>
“瑪?shù)拢 ?/p>
顧文龍咬牙切齒的怒罵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思來想去,顧文龍的眼底,突然泛起了一道寒光,隨后拿出抽屜里的一部小靈通,撥通了一個號碼。
時間不大,對面?zhèn)鱽砹艘粋€沙啞的中年男子聲音道:“老板!”
“黑子,除掉羅文宣,不要讓他看到明天的太陽!”說完,顧文龍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