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夏風的出現(xiàn),就好似平地起了一聲驚雷相似。
一時間,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身后的夏風。
洛援朝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了,夏風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
難道昨天晚上,劉國賓沒把夏風他們帶走?
比洛援朝更加震驚的,還要數(shù)高玉良等人。
即使高玉良本人,都在夏風出現(xiàn)在會議現(xiàn)場的時候,徹底驚呆了!
但他也只是被震驚到了而已,心下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劉國賓出事了。
再聯(lián)想到劉國賓和劉欣二人,同時失聯(lián),高玉良的心里,隱隱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能把劉國賓帶走的,可不是一般人吶!
就在他暗自猜測之際,只見禮堂的大門一開,兩名身穿軍裝,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前一后的走進了會場。
而跟在他們身后的,是一個四十多歲,帶著黑框眼鏡,穿著一行政夾克的中年男子。
“葉組長?葉處長?方處長?”
高玉良幾乎下意識的叫出了三人的名字。
同時,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馮長海、蔣漢龍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呆呆的看著走在最前面的三人,身子都不在不停的發(fā)抖。
“很熱鬧嘛?!?/p>
葉國真看了一眼會場中就坐的上千人,臉上閃過了一抹清冷的笑容。
葉華則是在路過夏風身邊的時候,拍著夏風的肩膀道:“小夏同志,不介意我們聽聽你的批斗大會吧?”
“葉處長說笑了,當然不介意?!?/p>
夏風微笑著回了一句。
走在二人身后的中組部干部監(jiān)查處的處長方庭宇,頗有深意的看了夏風一眼,隨后便跟在葉國真和葉華身后,快步走向了主席臺。
洛援朝在心中劇震的同時,緩緩起身,來到臺階附近,站直了身子,首先和葉國真握了握手道:“葉組長好?!?/p>
葉國真微微點頭道:“我這次剛好路過江南省,洛書記不介意我旁聽一會吧?”
“哈哈……葉組長說笑了,隨時歡迎軍方的同志監(jiān)督?!?/p>
說話間,洛援朝沖葉國真做了一個請手勢。
負責會場的省委辦工作人員,立即為葉國真搬來了桌椅,并且擺好了茶杯,又在茶杯里給葉國真倒好了溫水,才退到了臺下。
葉華走上主席臺的時候,十分熱情的和洛援朝握了握手道:“老洛,沒想到,這么快我們又見面了?!?/p>
“老葉,你到江南來,怎么也不打聲打呼?我好去機場接你啊?!甭逶軣崆榈奈兆×巳~華的手道。
“沒辦法,公務在身,而且,事情辦妥之前,絕不能走漏風聲,保密條例嘛,多多理解,改天到了京城,去我那坐坐,我們好好喝上一杯!”
“一定一定!”
洛援朝說著,把葉華也讓到了葉國真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最后,洛援朝才握住了方庭宇的手道:“方處長,非常歡迎到江南來指導工作啊?!?/p>
方庭宇扶了一下黑框眼鏡,笑呵呵的道:“是真心話嗎?”
“全國這么多省,可沒人歡迎我們喲?!?/p>
洛援朝爽朗一笑道:“江南省是個例外,隨時歡迎方處長為我們指出工作中的不足啊?!?/p>
話落,洛援朝親自把方庭宇讓到了主位上坐下。
而后,坐在主席臺左手邊的所有人,都自動后移了一位。
整個過程中,無論是葉國真和葉華,還是方庭宇,對高玉良的態(tài)度,都十分寡淡。
甚至只有方庭宇和高玉良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更是沒有任何私下里的交流。
高玉良的心里,越發(fā)感覺到了不妙啊。
葉國真和葉華對他態(tài)度冷淡,還有情可緣,畢竟他不是在大院里長大的,本身就與葉家兄弟不熟。
可是方庭宇則不然,他就任省長之前,就是方庭宇親自和他談的話。
兩個人的關系,不說比洛援朝近,但一定不比洛援遠。
可今天方庭宇走進會場的時候,全程的注意力都在洛援朝身上,甚至連余光都沒給賞給他。
這就已經(jīng)能說明態(tài)度了。
一時間,所有在昨天的常委會上支持過高玉良的常委們,心里都蒙上了一層烏云。
因為今天的氣氛,實在太詭異了。
尤其是葉國真,他做為軍方的人物,是沒有理由在這旁聽的。
也就是說,這里面必有他們無法猜到的隱情。
再加上葉華和夏風開的那句玩笑,更是意味深長。
什么叫夏風的批斗大會?。?/p>
這分明是黨風作風會!
該不會,這些人已經(jīng)在門口聽了好一會了吧?
嘶嘶!
想到這種可能性,馮長海和蔣漢龍二人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方庭宇向左右看了一眼,扶正話筒之后,語氣不溫不火的道:“我剛才在門口聽了幾分鐘,同志們討論的很激烈嘛?!?/p>
“希望我的到來,沒有打消同志們的積極性,下面,繼續(xù)剛才的討論吧,把我當成一個旁聽就好?!?/p>
說完,方庭宇緩緩轉頭,第一次用正眼,看向了高玉良。
只是,那種眼神,仿佛是一把刮骨鋼刀一般,看得高玉良心神俱震。
“高省長,似乎你剛才的話未說完?”
高玉良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方處長,我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對于昨天晚上的事,可能方部長并不了解,不如…讓其他同志發(fā)表一下看法和意見吧。”
“畢竟這里是會場,不是一言堂,所有的同志,都可以各抒已見,只有這樣,才能完善我們在工作中的不足。”
話落,高玉良直接將目光轉向了馮長海和蔣漢龍一邊。
臥草!
二人注意到高玉良的目光,心頭都不約而同的一緊。
高省長這也太狠了吧?
直接就把接力棒交到他們手里了,這不是讓他們摸著高壓線玩滋水槍嗎?
但事已至此,躲是躲不過去的。
“咳!”
馮長海輕咳了一聲,用手扶了扶話筒,沖夏風道:“夏風同志,請入座?!?/p>
“不用客氣,被批斗就得有被批斗的覺悟,坐著被批斗,誰能知道批的是誰啊?”
夏風站直了身子,邁步走向了主席臺,在距離主席臺二十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了身形,而后笑瞇瞇的轉過身來,看向身后的眾人和攝像機鏡頭。
瑪?shù)拢?/p>
馮長海盯著夏風的背影,把后槽牙都快咬爛了。
之前在江寧,他就差點被這個夏風挖坑埋了,這次,到了省委,這個夏風又想故技重施?
門也沒有??!
來不及多想,馮長海便直接交棒,轉頭看向了統(tǒng)戰(zhàn)部長蔣漢龍道:“我嗓子不太舒服,請其他同志發(fā)言吧!”
尼瑪!
蔣漢龍都呆住了,大哥你咳嗽一聲就交棒嗎?
深吸了一口氣,蔣漢龍也想學著馮長海,直接鼓傳花,可是當他微微側頭,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副省長范玉杰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見范玉杰就好像一個正在上自習的小學生一樣,認真的盯著手里的材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默背課文呢。
踏瑪?shù)?,山雨欲來,全踏瑪躲了?/p>
就在蔣漢龍急得鼻窩冒汗,不知該如何開場的時候,常務副省長賀元良突然開口道:“既然大家都不想說,那我簡單說幾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