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洛援朝和賀元良的眉梢?guī)缀跬瑫r一挑。
喬國昌的雙眸之中,更是射出了兩道寒光!
其他一眾江寧省委的領(lǐng)導(dǎo),也都紛紛面色不善的看向了蔣衛(wèi)明和范玉杰。
連北海省的謝志平和譚洪偉的目光,也無比復(fù)雜的看向了周洪宇和周華二人。
顧漢生咬牙切齒,眼眶腥紅的道:“我們拿出合同,跟他們理論,可是,我們太善良,太單純了?!?/p>
“把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生都當(dāng)成了好人,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在合同上面做手腳!”
話落,顧漢生快步上前,拿起夏風(fēng)桌子上的那份合同書,翻找出合同書的最后一頁,舉在手里,大聲開口道:“你們所有人都看看,這張紙上的十幾行小字!”
“這上面的字,比芝麻還小,卻是最重要的補充條款!”
說完,顧漢生快步走上了主席臺,來到洛援朝和賀元良的近前,指著合同書上,鋼材的標(biāo)號,聲音顫抖的道:“這里不細看,是看不出問題的?!?/p>
“這個小數(shù)點,向左移了一位!”
“誰能做出百分之四十五的高錳鋼?那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但是,就憑這個,他們就說是我們違約在先,能以一折的價格收購我們的殘次品,都是照顧我們。”
“全廠十幾萬人吶,都眼巴巴的等著發(fā)工資,買米下鍋,堆成山一樣的鋼材,又不能長時間暴露在沿海地區(qū),它會生銹的啊!”
“無奈之下,霍志強同志,以及萊陽鋼鐵公司的領(lǐng)導(dǎo)班子,才向省國資委請示,可我們又能怎么辦?”
“歷時十個月,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總不能看著那堆鋼材變成廢鐵爛掉吧?!?/p>
“我們只能同意,讓他們再出一成的貨款,將所有鋼材都給了他們!”
“可是,我們收到的貨款,連成本的三成都不到啊?!?/p>
“我曾經(jīng)代表山河省國資委,幾次找上北海省、連港市,要求協(xié)商此事,結(jié)果,都被周洪宇和周華這兩條惡狼,以各種理由推委!”
“這兩條惡狼,居然還說,錯在我們,責(zé)任理應(yīng)由我們山河省國資委以及我們的鋼廠來承擔(dān)?!?/p>
“可惜啊,我們真的拿不出證據(jù),因為在交付的時候,力拓集團要求我們交出合同的文本和副本,否則,拒絕打款!”
“這口惡氣,一憋就是一年半!”
“萊陽鋼鐵和新城鋼鐵,前前后后,一共損失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
“我真是不明白,你們北海省的干部,還是不是為人民服務(wù)的,還是,他們就是洋人的奴才!”
話落,顧漢生面帶怒容,冷冷的盯著謝志平和譚洪偉。
此刻,謝志平和譚洪偉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這件事,他們是真的不知情啊。
周洪宇和周華根本沒和他們提起過,北海省國資委也從來沒匯報過這件事啊。
一時間,他們二人也都陷入了極度的被動當(dāng)中。
顧漢生抓起手里的那頁紙,高舉過頭頂,咬牙切齒的道:“幸好蒼天有眼!”
“今天,這份陰陽合同,再次出現(xiàn)在了江寧!”
“更是多虧了夏風(fēng)同志,在數(shù)日之前,讓葉書琴同志聯(lián)系到了我們,我們才能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到江寧,揭穿這群畜生的陰謀!”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帶著幾分冷意,打量著蔣衛(wèi)明、范玉杰以及周洪宇和周華幾人。
葛戰(zhàn)生面色清冷的站起身來,看向了蔣衛(wèi)明等人,寒聲開口道:“蔣省長、范省長、周書記,周市長,你們不覺得,應(yīng)該說點什么嗎?”
“給我從主席臺上滾下去!”
怒了!
葛戰(zhàn)生從未發(fā)過這么大的脾氣,但是,聽顧漢生說完,他已經(jīng)氣得七竅生煙了。
這特么是內(nèi)外勾結(jié),不顧國家、民族利益,心甘情愿的做洋奴,做買辦吶!
這種人,怎么配坐在這么莊嚴的會場主席臺上?
周洪宇和周華二人臉色慘白,面對顧漢生的指控,他們二人早就百口莫辯了。
如果說之前因為合同書和副本,已經(jīng)被力拓集團收回去了,沒有了實物證據(jù),空口無憑。
那現(xiàn)在,同樣的陰陽合同,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了,他們何以辯白?
謝志平面色清冷的打量著周洪宇和周華二人道:“周洪宇,周華!你們只要給山河省國資委一個交待,更要給江南省和北海省一個交待!”
嘭!
謝志平重重的一拍桌子,嚇得周洪宇和周華二人打了一個哆嗦。
原本,以九八年的信息傳播速度,以及各方面消息的流通速度,像這樣的事,沒有七八年,根本不可能引發(fā)任何輿論。
萊陽鋼鐵公司和新城鋼鐵,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但是可惜,周洪宇和周華哪里會知道重生者的威力?
夏風(fēng)早在一開始,布下的這個天局。
山河省的這兩家大型國企,就是斬神之劍!
如今,所有涉及本案的省、地、市各級領(lǐng)導(dǎo)、受害企業(yè)的班子成員全都在場,鐵一樣的事實,根本不容爭辯。
周洪宇和周華,只好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著頭,邁步走下了主席臺。
洛援朝目光清冷的看向了蔣衛(wèi)明道:“蔣副省長,你剛才不是說,仔細看過這份合同了嗎?”
“那么,我也代表江南省委的所有同志,希望你給出一個明確的交待!”
夏風(fēng)也同樣目光清冷的打量著蔣衛(wèi)明道:“蔣副省長,我記得你親口說過,他們是有契約精神的?!?/p>
“我也麻煩蔣副省長給我解釋一下,你是通過什么途徑了解他們的契約精神的?是給你個人的好處費,還是對你有什么許諾?。俊?/p>
“我覺得,能走上蔣副省長這么高的領(lǐng)導(dǎo)崗位,不可能是弱智或者文盲吧?更不可能連合同書都沒看全,就幫著你的洋人主子如野狗一般的殷殷狂吠吧?!?/p>
蔣衛(wèi)明被質(zhì)問得臉色鐵青,嘴唇不停的顫抖,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實在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反轉(zhuǎn)。
夏風(fēng)是怎么知道力拓集團曾經(jīng)用陰陽合同,坑了萊陽鋼鐵和新成鋼鐵的?
他特么這是能掐會算嗎?
連身居高位的蔣衛(wèi)明,都從來沒聽說過類似的事件吶。
最要命的是,顧漢生和兩個國營大廠的班子成員都在現(xiàn)場,證人、證詞、證物,一應(yīng)俱全!
躲是根本躲不過去的啊。
“蔣副省長,你聾了還是啞巴了!”
見蔣衛(wèi)明吱支吾吾,夏風(fēng)乘勝追擊,冷聲喝問道。
“我……我……我沒注意最后一頁的小字,我……我是一時疏忽……”
蔣衛(wèi)明聲音顫抖著說道。
“一時疏忽?”
夏風(fēng)眉梢一挑,不等其他人開口,便再次冷聲質(zhì)問道:“蔣衛(wèi)明!你的一時疏忽,險些把江寧鋼廠幾萬人推向了無盡的深淵!”
“你還配做江寧南省的副省長嗎?”
“回答我!”
“我不是代表我一個人,而代表了萊陽鋼鐵十萬職工,新城鋼鐵七萬職工,以及江寧鋼廠兩萬八千名職工在問你話!”
“你必須當(dāng)著人民日報記者的面,給我說清楚你的心用和動機!我有理由懷疑,你早已經(jīng)背叛了國家、背叛了人民、背叛了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