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紅旗仰天狂笑。
“衛(wèi)市長,我好怕啊……哈哈哈……”
“來咬我??!”
“來啊……”
“哦,對了,衛(wèi)市長,有個情況我得跟你匯報一下,哈哈,你看,我韋紅旗是很講規(guī)矩的,也遵紀守法?!?/p>
“昨天呢,有一個騙子,他自稱是北都來的,還是個什么記者,還是什么《法制日報》的記者,還享受什么副廳級待遇呢,把我牙都笑掉了,哈哈哈……”
“他真當我韋紅旗是鄉(xiāng)下土包子嗎?”
“還特么副廳級待遇?!?/p>
“啊呸,這不是跟你衛(wèi)江南市長一個級別了?”
“哈哈哈,衛(wèi)市長,我是沒想到,你們這些領導干部,現在都這么不值錢了嗎?隨隨便便一個騙子,就敢說自已是廳級!”
“你們這些廳級干部,是我池子里養(yǎng)的王八嗎?那么多,一抓好幾個?!?/p>
李節(jié)在旁邊聽著,稍微平復一點的脖子,又漲得老大,如同甲亢患者。
這當兒,李節(jié)書記就不得不佩服衛(wèi)江南的“氣度”了,真特么能忍,被人這么罵,他居然依舊平靜得很,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笑著問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
“很簡單,他連牙齒都沒有嘛……連我池子里養(yǎng)的王八都有一口牙齒呢。衛(wèi)市長,難道你們廳級干部都沒有牙齒?”
衛(wèi)江南就笑。
“很好,韋紅旗,你繼續(xù)?!?/p>
不得不說,紅旗兄還是很配合的,這不,你都說了沒牙齒。余宏周影他們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進了看守所,如你所愿!
“呵呵,衛(wèi)市長,你真特釀的是個人才,比李節(jié)好玩多了……我都有點喜歡你啦?!?/p>
我贛林老母!
李節(jié)書記再一次破防,又變成了閩南人。
“另外還有一個情況要向你通報,除了這個冒充記者的騙子,另外還有三個冒充禁毒警察的騙子,也被我的護礦隊抓起來了?!?/p>
“冒充禁毒警察的騙子?”
這倒是個新情況,衛(wèi)江南還不知道呢。
“對啊?!?/p>
“這三個家伙,穿著便衣,口口聲聲說是要到我們礦上來抓毒販。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我礦上是最守規(guī)矩最講法律的,哪里來的什么毒販?”
“簡直好笑?!?/p>
“現在真是什么人都有,有人冒充廳級干部,有人冒充禁毒警察,跑到我礦上來敲詐勒索,抓了好幾個小孩子,硬說他們吸毒,要帶他們去什么戒毒所……”
衛(wèi)江南頓時就明白了。
韋紅旗應該是真的非法拘禁了三名禁毒民警。
全市進行大禁毒行動,這是黃若楓擔任公安局長之后,按照衛(wèi)江南的提示,搞的第一個大規(guī)模行動。
云山這邊,自然也是要配合的。
云山銅礦作為韋紅旗的“獨立王國”,早已變成各種犯罪分子逃避打擊的樂園。
周影擔任石頭鎮(zhèn)派出所長的時候就跟他匯報過,石頭鎮(zhèn)派出所幾乎所有民警和輔警都不敢招惹礦上的人,尤其不敢招惹護礦隊。
因為那個護礦隊,等同于是韋紅旗的“私兵”。
土圍子頭目的貼身衛(wèi)隊。
以前于保慶擔任云山縣委書記,直接就跪舔韋紅旗??h委書記尚且如此,下邊的人誰敢得罪韋總?
就不知道這次被韋紅旗非法拘禁的三名禁毒警察,是市局的還是云山縣局的。
衛(wèi)江南估計,應該是市局的。
余宏和周影都在,真要是云山縣局派了人去銅礦執(zhí)行任務,沒理由連周影都不知道。
“行了,韋紅旗,屁話說得差不多啦。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投降不投降?”
“投降尼瑪!”
對自身真實處境一無所知的韋總,以一種最決絕的方式,堵死了自已最后一絲生存的可能性。
真英雄自會從容赴死!
衛(wèi)江南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遞給李節(jié),說道:“書記,開始行動吧?!?/p>
“嗯……”
盡管這當兒的李節(jié),也已經被韋紅旗氣得一佛升天二佛涅槃,但最后一絲理智尚存,而且他那個黏黏糊糊的性格,又一次發(fā)作起來。
“不急,我再給韓元廣打個電話……”
好險,差點就被氣瘋了,被這個姓衛(wèi)的當了槍使。
他這里,點個頭很容易,但接下來,韋紅旗被犁庭掃穴,一定會引發(fā)韓元廣勃然震怒。關鍵是,這事兒經過了他李節(jié)的批準啊。
事后,無論他如何向韓元廣解釋說,這一切全都是韋紅旗自尋死路,你覺得韓元廣會不會相信?
最重要的是,李節(jié)也不太可能真把韋紅旗羞辱他的那一番話再給韓元廣或者其他任何人復述一遍。
李節(jié)書記不要面子的?
壓根就張不開那個嘴好吧?
所以,哪怕李節(jié)現在恨不得把韋紅旗碎尸萬段,砍為齏粉,理智卻讓他不得不強壓滔天怒火。
萬萬不能沖動啊……
真把雙方關系徹底搞僵,這后果太嚴重,不是他李節(jié)能夠承擔得了的。
到時候,恐怕他老爹都要大罵他“豎子無能”,“不足與謀”!
為了大局,為了家族萬世榮光,再大的屈辱,也得忍。
連衛(wèi)江南都忍不住為他豎了個大拇指,贊嘆地說道:“書記,佩服!”
龍生九子,李節(jié)書記當為赑屃!
就是被大石碑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的那個萬年烏龜。
真特么能忍。
李節(jié)書記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溫。惡狠狠地瞪了衛(wèi)江南一眼,又跑到更遠的地方打電話去了。
港真,李節(jié)書記還從來不曾這么狼狽過。
衛(wèi)江南也懶得理他,因為他的手機也響起來了。
是黃若楓打過來的。
“若楓?”
“市長,您現在是在云山嗎?”
電話那邊,黃若楓的聲音帶著極其明顯的憤怒之意。
“對,我在云山,離銅礦只有幾里地?!?/p>
“好的,市長,我現在就過去……特么的那個韋紅旗,簡直是禿子打傘——無法無天了。我們市局派到云山銅礦去的三名禁毒民警,被他們那個護礦隊抓起來了?!?/p>
“特么的,配槍被他們搶了,還被打得遍體鱗傷?!?/p>
“最關鍵的是,這個混賬東西還讓人給我打電話來示威!”
衛(wèi)江南非常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配槍被他們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