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揣進了褲兜,喬紅波目光落在盒子上,原以為,阮中華會打開盒子看的,卻不料,他的注意力,卻在李楓的身上。
“小李,我再問你一遍,省紀委監(jiān)察室那邊,究竟誰是叛徒?”
喬紅波見狀,立刻說道,“阮書記,小李說……?!?/p>
“你閉嘴!”阮中華眼睛一瞪,“讓他說?!?/p>
之前,喬紅波一直喊他李主任。
而現(xiàn)在,卻直接改口稱之為小李,這其中的差別,自然一目了然。
李楓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語氣固執(zhí)地說道,“阮書記,我只能說,我真的不知道?!?/p>
“您想想看,您現(xiàn)在是一把手,如果我知道誰是壞人,現(xiàn)在向您匯報的話,那不算大功一件嗎?”
“壞人的身上,并沒有貼著標簽,我如果亂講話,那就成了污蔑人?!?/p>
說完,李楓低下了頭,“并且,也會影響到您的正常判斷,這個責任,我負不起?!?/p>
這個話題,是在阮中華罵完了李楓不長腦子之后,沈墨主動將話題引向了張慶明死亡的事情中來,這才談論起的。
“可這件事兒你分明是知情的,難道不是嗎?”阮中華逼問道。
自從到了省紀委之后,阮中華就覺得,整個紀委年輕干部當中,沈墨和李楓兩個人,還值得一用。
這一次來江北市,也算是對他們的考察。
沈墨表現(xiàn)還算中規(guī)中矩,而李楓就簡直太拉胯了。
他做事瞻前顧后,縮手縮尾,既無智又無謀,糟糕至極。
“我只是猜測。”李楓說道,“省紀委有其他領導的耳目,這在正常不過,我將自已的懷疑、判斷和預測,全都告訴給了喬書記,如果您對我不信任,可以直接問他。”
喬紅波聽了這話,連忙糾正了一句,“阮書記可不是不信任你哦?!?/p>
“如果你對不信任,壓根就不會給你自證的機會?!闭f完,他拉了一下李楓的衣袖,“坐下聊吧。”
這句話,不僅給了李楓臺階,更是給阮中華找回了臉面。
此刻的李楓,也不管阮中華賜不賜座了,一屁股坐了下來。
“第一次見張慶明的時候,李主任并沒有跟我一起進門,但第二次去審問張慶明的時候,李主任是跟著我進去了,如果不是李主任在,張慶明死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場,這事兒還真不好洗干凈呢?!眴碳t波說道。
李楓見狀,立刻挺了挺胸脯,“紅波第一次去審問張慶明的時候,我翻看了一下有關張慶明的記錄,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他感冒了,所以心中疑惑。”
“在紀委里審訊的干部中,突然暴斃死亡的例子,也有兩三個,因為生病突然死掉,這合情合理的,所以在第二次紅波去見張慶明的時候,我就跟了進去。”
“如果張慶明真的出現(xiàn)了意外,我也可以當個證人,當時就是這么想的?!?/p>
此言一出,阮中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原來如此啊!
“李楓,你能不能從這名醫(yī)生入手,調查這件事兒呢?”阮中華直接將皮球,踢給了李楓。
既然你想證明自已,那我就給你這次機會。
如果這次機會都抓不住的話,那就別怪我放棄你了。
“這個……?!崩顥餍闹邪碘?,你樂意提拔我就提拔,不樂意提拔就當我不存在,干嘛總給我這種得罪人的活兒呀。
那名醫(yī)生的身份,即便能查的清楚,我他媽敢說嗎?
鐵打的紀委,流水的領導,你哪天拍拍屁股走人了,我怎么辦?
喬紅波見狀,連忙打起了圓場,低聲說道,“阮書記,其實,醫(yī)生并不重要?!?/p>
“哦??”阮中華看向喬紅波,滿臉疑惑不解地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您想啊?!眴碳t波將自已的頭,往阮中華那邊湊了湊,臉上帶著一抹神秘之色,“整個大樓的人都可以被調走,你從一個醫(yī)生這里下手,不是本末倒置嗎?”
“抓不住大的,怎么可能揪得住小的?”
“那按照你的意思,咱們應該從什么角度入手呢?”阮中華立刻反問一句。
他豈能不知道,這喬紅波是在替李楓開脫呢。
喬紅波這家伙,沒有想到還有樂意當老好人的一面。
眼下,自已值得信任的人,并沒有幾個,如果再讓李楓傷了心,自已的身邊,真就剩下沈墨一個了。
這道理,阮中華自然明白。
但是,應該有的敲打,也斷然不能少。
這喬紅波心思剔透,一眼看出了自已的目的,果然聰明的很呢。
怪不得老姚,能選他當女婿!
“依我之見,省紀委的事情,應該往后放一放。”喬紅波講到這里,聲音更低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干掉陳鴻飛,拔掉這顆釘子,震懾住那群貪官污吏,讓他們從今以后有所忌憚,再調查省紀委的問題,就容易的多了。”
“至于那名醫(yī)生嘛,我倒是覺得,等處理完江北這邊的事情,您回到省紀委,想要查出來誰在幕后操控一切,應該很簡單的。”
“因為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主動投靠過來。”
阮中華聞聽此言,挑了挑眉毛,他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好半天沒有說話。
喬紅波所言,不無道理。
可如果不把省紀委的問題解決,省城那邊的人,可就誰都不能用了,那么自已能用的人,只有沈墨和李楓兩個。
僅憑這么微薄的力量,能干掉陳鴻飛?
轉過頭來,他的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的長方體盒子上。
這個盒子里,究竟藏著什么東西,真能將江北的土皇帝,一舉干掉嗎?
“我先去個廁所?!眴碳t波說完,徑直去了洗手間。
他推開門,便要解褲腰帶。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啊!”
那尖叫聲刺穿耳膜,可把喬紅波嚇了一跳,他顧不得提褲子,顧不得看那人長什么模樣,就轉身跑了出來。
我靠!
這廁所里怎么還有女人呀!
阮中華這家伙,該不會也腐敗了吧!
難道是關美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