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義來到王耀平的面前,“有誰見過這個吳良?”
“誰見過吳良,我還真不知道?!蓖跻狡届o地說道,“麻五的那些小弟們,只是說麻五的進貨渠道方是吳良,具體的事情,您得讓人再去審查麻五的小弟們。”
“我知道了。”宋子義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個吳良,開始搞事情了?”王耀平問道。
他一只手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則放在王耀平的肩膀上,輕輕點了點頭,“我想干掉吳良?!?/p>
眼珠動了動,王耀平挑了挑眉毛,“您想讓我怎么做?”
“我來找線索,你去調(diào)查。”宋子義說道。
王耀平剛要開口說,沒有問題,一旁的欒志海不樂意了,“嘿,老宋!”
“人家耀平已經(jīng)不在體制內(nèi)了,全省那么多的警察不夠用,干嘛還讓人家耀平幫你呀?”
在欒志??磥恚跻侥軌蚱桨猜涞?,已經(jīng)是非常的難能可貴了。
宋子義有什么理由,再嚯嚯人家呀?
再者說了,王耀平是什么脾氣?
他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敢闖龍?zhí)痘⒀ǎ系昧司盘鞌堅?,下得了五洋捉鱉的主兒,萬一出點啥事兒,你宋子義對得起朋友嗎?
聽了這話,宋子義沒有吱聲。
然而,王耀平卻滿臉的興奮之色,“老板,我現(xiàn)在整天研究菜譜,都快被憋瘋了?!?/p>
“您說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在不活動活動,我這身子骨,都快生銹了。”
“不行,我不同意!”欒志海大聲嚷嚷道。
早知道宋子義打的是這種主意,他就不應(yīng)該帶王耀平過來。
“有你啥事兒?”王耀平皺著眉頭反問一句。
瞬間,欒志海被懟的,啞口無言了。
我靠!
這個小子,還真不識好歹呀!
欒志海眨巴了幾下眼睛,將頭扭向了一旁。
自從當上了書記,樊文章當市長,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下面的干部非常配合,欒志海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人這么懟過了。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羅立山主政的時代。
宋子義仿佛沒有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而是淡淡地說道,“這件事兒,你仔細考慮一下,因為兇險性極高,所以……?!?/p>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耀平便表了態(tài),“老板,您什么都不用說了,我雖然脫掉了警服,但是這里?!彼斐鲆桓种割^,指著自已的心臟位置,慷慨激昂地說道,“還有一顆警魂!”
“無論衣服的顏色如何改變,但心底里的紅色,一直猶如烈火!”
聞聽此言,宋子義欣慰地笑了笑。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王耀平立刻掏出電話來,“喂,老婆?!?/p>
“好,好,我知道了。”王耀平答應(yīng)了一句,隨即掛斷了電話。
“二位老板,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兒得先回去一趟?!?/p>
說著,他站起身來。
宋子義滿臉的錯愕,他萬萬沒有想到,以前一心撲在工作上的王耀平,今天居然被老婆的一個電話,便召了回去。
剛剛還說什么警服警魂的事兒呢,現(xiàn)在立刻變成了三好丈夫,這家伙究竟靠不靠譜呀?
“去吧去吧?!睓柚竞_B忙說道,“我陪著老宋喝酒?!?/p>
王耀平鄭重其事地對宋子義說道,“時刻等待您的召喚?!?/p>
丟下了這句話他便轉(zhuǎn)身匆匆而去,看著王耀平的背影,宋子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要我說,你就是多余找他?!睓柚竞Wテ鹂曜觼?,開始吃菜,“人家現(xiàn)在,嬌妻在側(cè),事業(yè)紅火,你干嘛給他找這種麻煩呢?!?/p>
“你沒覺得,王耀平的內(nèi)心,還是更期望在警察這條戰(zhàn)線上,做出一番事業(yè)嗎?”宋子義問道。
“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呀?!睓柚竞?嘀樥f道,“老宋啊,耀平這脾氣,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個日子,比什么都強?!?/p>
“你偏偏把他往溝里帶,萬一出點啥事兒,嘖嘖嘖?!?/p>
剩下的話,欒志海沒說。
此時,宋子義忽然覺得,今天晚上把王耀平喊來,或許是一種錯誤。
這確實是一個錯誤。
離開了天宮大酒店之后,王耀平的內(nèi)心,就再也不能平靜下來,他坐在車里,看著沿途樹木和街燈,飛速地往回退,內(nèi)心復雜到了極點。
之前答應(yīng)過封艷艷,要跟她一起好好經(jīng)營這家酒店,然后再要一個孩子的。
可是現(xiàn)在,封艷艷已經(jīng)懷孕兩個月,每天鬧口鬧得很厲害,如果在這個時候,說出棄她而去的話,自已還是個人嗎?
在街上的藥鋪里,王耀平拎著一堆熬制好的中藥包,回了家。
進門之后,封艷艷立刻撲了上來,宛如樹獺一般,掛在了他的身上,“這么晚才回來,咦,怎么還有酒氣?”
“喝了一杯?!?王耀平拍了拍她的后背,低聲說道,“先喝藥吧?!?/p>
“你喂我?!狈馄G艷撅著嘴巴,撒著嬌說道。
王耀平聞聽此言,立刻拿出一個藥包,撕開了一個口子,遞到了封艷艷的面前。
見他興致不高,封艷艷也沒繼續(xù)糾纏,把藥包喝完了之后,轉(zhuǎn)身進了門,很快,她穿了一件連體泳衣出來,“老公,好看嗎?”
王耀平微微一笑,“好看的很。”
封艷艷立刻上前,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捧住了他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整個過程,王耀平一動沒動。
“你究竟怎么了?”封艷艷皺著眉頭問道。
她擔憂的是,會有狐貍精去勾引他。
“我有點事兒,想要離開一個月,可以嗎?”王耀平問道。
即便是剛剛,兩個人顛鸞倒鳳的時候,王耀平的心里,依舊想的是,自已曾經(jīng)當警察的美好時光。
就當剛剛他虎軀一震的那一刻,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是自已在基層當民警,抓捕殺人犯的時候,自已手持一把95,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射穿兇犯心臟時候的情景!
兇犯轟然倒地。
他的內(nèi)心中那團迷霧陡然散盡,露出一頂銀色警徽的大檐帽。
有些烙印,絕對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輕易改變的,竹可焚不可毀其節(jié)。
有些事情,已然刻在了心里,隨著血液流遍全身,玉可碎不可改其白。
僅此而已!
封艷艷心中一緊,“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