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紅波蹲了下去,就像旱廁拉屎那樣的姿勢。
“姓名。”警察冷冰冰地說道。
喬紅波:“喬紅波?!?/p>
警察:“職業(yè)?!?/p>
喬紅波:“市一院上班?!?/p>
警察一怔,盯了喬紅波幾秒:“年齡?!?/p>
喬紅波:“28。”
警察:“籍貫。”
喬紅波:“警察同志,在做筆錄之前,能不能先讓我上個廁所?”
老子絕對不能,被警察這么審問下去了。
明天還有很多事情呢,如果要審的話,就去審那些打手好了。
警察翻了個白眼:“懶驢上套屎尿多,把手機留下,小張,帶他去一趟?!?/p>
喬紅波無奈,只能將自已的手機,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轉(zhuǎn)身出了門。
路過王耀平的審訊室,喬紅波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只見,王耀平蹲在一個馬扎上,兩只手高高舉過頭頂,聲音洪亮地說道,“我叫王耀平,是江淮市人,跟你們安德全局長是好朋友。”
“別提安德全,就說你!”負責審訊的警察呵斥道。
“我提不提,也跟安德全是好朋友,是我打電話報……?!蓖跻降脑掃€沒說完,旁邊一個警察,猛地一腳踹在了椅子上。
王耀平見狀,宛如一只受了驚嚇的老母雞,兩條胳膊揮動著,從馬扎上跳了下來。
他轉(zhuǎn)過身,瞪大眼睛怒吼道,“你們這是刑訊逼供!”
“老子要去告你們這群兔崽子!”
喬紅波正看的開心,冷不丁地脖子上挨了一巴掌,他脖子一縮,隨即往后看去。
“看什么看!”身后的警察眼睛一瞪,“別找麻煩,否則廁所不讓你去了!”
此時此刻,喬紅波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
他立刻乖乖巧巧地去了一趟洗手間,然后老老實實地回到審訊室,接受警察的審問。
大概是凌晨四點多鐘的時候,喬紅波已經(jīng)把事情詳詳細細地,描述了好幾遍,警察就是不相信,正當喬紅波無可奈何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安德全探進頭來,冷冷地問道,“審?fù)炅藳]有?”
警察瞥了一眼安德全肩膀上的警徽,連忙站起身來,“報告領(lǐng)導,差不多了?!?/p>
“差不多就行了。”安德全沖著小喬說道,“你出來吧。”
喬紅波聽了這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問題還沒有交代清楚,我不能走!”
咦?!
這什么情況?
幾個警察懵逼了,搞不明白,喬紅波究竟是幾個意思。
安德全嘆了口氣,來到喬紅波的面前,語氣和藹地說道,“老弟,別為難我了行不?”
“我今年好歹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為了你的這些破事兒,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睡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行不?”
“兩個大案,已經(jīng)忙得我焦頭爛額了,今天晚上你有給我整了這么一出,老哥哥我也難啊,今兒是哥錯了,讓你受了委屈,放過我行不?”
安德全幾句話,說的喬紅波頓時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宋子義之所以把安德全調(diào)到江北市來,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想給自已爭取一些,與陳鴻飛斗爭的資本。
看看他已經(jīng)花白的頭發(fā),雙目中的紅血絲,以及那臉上更加深重的皺紋,喬紅波再也沒有心情,跟他繼續(xù)耍無賴了。
站起身來,喬紅波后退兩步,深深地沖著安德全鞠了一躬,“謝謝您,安局長?!?/p>
安德全嘆了口氣,隨即一只手勾住喬紅波的脖子,低聲說道,“老弟,感謝理解呀,不過有件事兒,還得勞煩你幫忙?!?/p>
“什么事兒?”喬紅波疑惑地問道。
“王局長那邊,你還得幫忙給他降降火?!卑驳氯嘈χf道。
安德全給王耀平打過電話,打了幾次,發(fā)現(xiàn)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給喬紅波打電話,喬紅波的手機被警察調(diào)成了靜音,安德全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于是給派出所這邊,打了個電話,問他們今天晚上的案子,是怎么解決的。
派出所的所長說,抓住兩個嫌疑犯,正在審訊,被害者已經(jīng)送到了醫(yī)院去救治。
安德全問這兩個嫌疑犯叫什么名字,派出所所長說,一個叫王耀平,另一個叫喬紅波。
聽了這話,安德全的腦瓜子,嗡地一下變大了。
喬紅波還好說,畢竟是個小孩,還好糊弄一點,那王耀平以前可是自已的老領(lǐng)導,如今被自已手下的人抓了,安德全怎么吃罪的起?
于是,他立刻開車來到派出所,推開審訊室的門一看,果然看到王耀平坐在地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宛如剛剛被侮辱過的小寡婦一般。
安德全慌忙推開門進去,蹲在王耀平的面前,“王局,對不起,是我疏忽了?!?/p>
目光木訥地,看了他一眼,王耀平又將頭垂下,一言不發(fā)。
見此情景,安德全勃然大怒,指著所長和副所長的鼻子,把他們兩個臭罵一頓,希望能夠緩解王耀平心中之怨氣。
然而,無論派出所的人如何道歉,王耀平就是不為所動。
安德全見狀,又小心翼翼地,賠了不是,王耀平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沒有辦法,他只能出了門,問所長喬紅波在什么地方。
派出所的所長,知道自已闖了大禍,早已經(jīng)被嚇傻了眼,他指了指關(guān)押喬紅波的審訊室,訥訥地說道,“那個房間?!?/p>
安德全三步并做兩步,推開了房門,果然,這個房間里的喬紅波,跟隔壁房間里的王耀平的狀況,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耀平哥怎么了?”喬紅波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好說?!卑驳氯珴M臉頹喪地回答道。
之前,他可是江淮警界里面的旗幟和標桿,現(xiàn)在居然被幾個派出所的民警,當成犯人審訊了一夜。
這種落差感,任誰也承受不住的。
“我問你?!眴碳t波抱著肩膀,低聲問道,“今天晚上,被我們打倒的那七八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問題是,想要自證清白,只有把那幾個行兇的家伙,抓過來一問便知。
安德全看向派出所所長,朝著他勾了勾手指頭,“被送醫(yī)院的人,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
“那幾個人,還在醫(yī)院呢,我親自送他們?nèi)サ摹!彼L說道。
安德全眉頭一皺,怒聲呵斥道,“我問你,現(xiàn)在人怎么樣了,你聽不懂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