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惜墨笑夠了,抬頭道,“還能打嗎?”
“還想玩?”男人眸色深邃。
陳惜墨笑道,“嗯,挺有意思。”
夜番抬手看了眼時間,“大樓里有射擊館,但是我現(xiàn)在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帶你去。”
陳惜墨連連點頭,“好??!”
夜番將她放下去,起身去穿衣服,臨走時叮囑她,“我很快回來,不要亂跑。”
“我等你!”
陳惜墨乖巧點頭。
夜番走了,陳惜墨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看著破碎的花瓶出神,片刻后她才起身,將碎瓷片都收起來放進垃圾桶,又看了那墻和窗欞上被打出來的洞,忍不住唏噓,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得多疼!
果然,下午夜番提前回來了,帶著陳惜墨去了射擊館。
他親自教她認(rèn)識各種槍支類型,告訴她這里所有的槍都是實彈,不要亂碰。
之后又教她不同的槍型怎么操作。
看著男人示范時百發(fā)百中的準(zhǔn)確度,陳惜墨發(fā)自內(nèi)心的佩服,“你怎么什么都會?”
不只會,還很精通。
夜番淡聲道,“生存的本領(lǐng)而已?!?/p>
他把槍給陳惜墨,站在她身后,手臂環(huán)住她身體,穩(wěn)穩(wěn)的握住她的手,告訴她如何瞄準(zhǔn)。
男人手臂肌肉勻稱,胸口更是結(jié)實有力,陳惜墨被他護在懷里,感覺自己像是被他用生命在呵護。
這個想法出來,她自己先嚇了一跳,忙收斂精神,把心思放在靶子上。
這里平常人不能進,所以偌大的射擊館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管陳惜墨水平如何,夜番一直很耐心,沒有半點急躁,和平時清冷漠然的樣子截然不同。
陳惜墨覺得她今天又看到了不一樣的夜番。
一直到天黑下來,陳惜墨手臂已經(jīng)酸麻舉不起來,夜番才讓她休息。
臨走時,夜番拿出一柄短小的手槍給她,“這個給你。”
陳惜墨一怔,錯愕的看著他,一時沒接。
夜番再次往前一遞,“拿著,防身用!不管是誰,威脅到你生命,你都可以直接開槍?!?/p>
陳惜墨慢慢抬手將槍接了過來,拿在手里只覺得沉甸甸的。
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外走,陳惜墨抓緊手里的槍,心頭有一種難言的情緒涌動。
他就這么相信她?
給了她一把槍,還不設(shè)防的走在她前面。
而且,他知道她在這棟樓里的身份,給了她這把槍,就意味著他做好了無條件給她善后的準(zhǔn)備。
陳惜墨心底有什么東西被觸動,她輕抿了一下唇角,看到男人快要走遠(yuǎn)了,忙快步跟上去。
回到房間,陳惜墨拿著手槍看了又看,才小心放好。
*
次日,陳惜墨又去了二樓的那個餐廳,將菜譜寫在紙上,點名要那個C國的廚師做。
服務(wù)生出去的時候,恰好遇到虹姐。
虹姐看到她手里拿的單子,問道,“什么東西?”
服務(wù)員恭敬道,“是陳小姐寫的菜單。”
虹姐目光一閃,淡聲道,“拿過來我看看?!?/p>
服務(wù)生把菜單遞給虹姐。
虹姐看完,沒發(fā)現(xiàn)問題,才又還給服務(wù)生,“去吧!”
服務(wù)生忙拿著菜單往后廚去了。
廚師照舊贈送給陳惜墨一份甜品。
*
二樓有個小露臺,就是之前成菲被抓到射殺的地方,那里可以通往酒店的一樓花園,但平時樓梯口的鐵門是鎖著的,所以很少有人過去。
陳惜墨吃完飯,走到小露臺前,看花園里的風(fēng)景。
看了一會兒,她轉(zhuǎn)身離開,經(jīng)過走廊拐角的時候,突然旁邊的門打開,一只手伸出來將她快速的拽了進去。
“噓!”里面男人先對著陳惜墨打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道,“我看過了,這里是監(jiān)控死角,不要擔(dān)心?!?/p>
陳惜墨向后退了一步,輕輕點頭。
男人和氣的笑道,“不是你要見我嗎?”
陳惜墨這才問道,“你是韓先生?”
她每次都點一道酥炸蝦頭的菜,這道菜后面三個字的筆畫分別是“995”,而且她第一次點菜,把這道菜寫在了第一個位置,第二次也同樣,第三次放在了最后,卻又用筆劃掉,表示沒有,她不想吃了。
如果是C國人,也許能看出她里面的用意。
沒辦法,為了怕別人看出來,她只能寫的這樣隱晦。
萬一對方告發(fā)她,她也可以完全不用承認(rèn)。
今天他送給她的那道甜品是避風(fēng)塘的招牌,她立刻便明白,對方約她來露臺這里見面。
因為從這個露臺往外看,可以看到花園對面的馬路上,有個風(fēng)港的指路牌。
還好,兩人都領(lǐng)會了對方的意思。
男人穿著深藍(lán)色的廚師制服,看上去竟然很年輕,笑道,“是,我叫韓弈?!?/p>
“我叫陳惜墨!”陳惜墨把自己的名字如實相告,也是向?qū)Ψ奖磉_(dá)自己的誠意,隨后問道,“你是怎么來這里的?”
韓弈表情有些懊惱,“我是被朋友騙過來的,還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們家在海城是做餐飲業(yè)的,我本來想來這邊學(xué)習(xí)酒店經(jīng)營,結(jié)果就被騙到了這里來,幸好我還有點做菜的手藝,便被他們安排在廚房做廚師。”
陳惜墨低聲道,“我也是被朋友騙過來的?!?/p>
韓弈露出幾分同情,“你們女孩子到了這種地方更慘!我也是來了以后才知道這種地方私下做的都是骯臟的交易,根本不是正經(jīng)酒店,可是我已經(jīng)走不了了?!?/p>
陳惜墨問道,“你家里人知道你在這里嗎?”
韓弈道,“知道,可是他們不知道我的處境,每次給家里打電話報平安都有人在旁邊監(jiān)視,我什么都不敢說。”
陳惜墨心里卻有了一點希望,驚訝道,“你可以和家里人通話?”
“可以,但也沒什么用,我家里人都以為我在這邊是學(xué)習(xí)的?!表n弈苦惱道。
“你能不能、”陳惜墨壓低聲音,“暗示一下你家里人?”
“哪有那么簡單?”韓弈苦笑,“這里的人都很有經(jīng)驗,我多說一個字,他們就會立刻切斷電話,然后換來一頓毒打?!?/p>
陳惜墨剛剛?cè)计鸬南M忠稽c點熄滅。
“我們不可能一直被困在這里,我會想辦法逃走的?!表n弈表情堅決,“如果你也想回家,我們一起想辦法?!?/p>
陳惜墨立刻道,“我當(dāng)然想回家,和我一起被騙來的還有我的朋友,她現(xiàn)在在賭 場做荷官?!?/p>
韓弈表情凝重,“我們一起逃,我一點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