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月眼底藏著一抹偏執(zhí),臉上沒有半點動容和懺悔,反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只有在死亡面前,才會人人平等?!?/p>
陳惜墨皺眉,“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武月語氣又變得冷靜,尤其是眼角下的那幾顆雀斑,顯得她整個面部表情格外漠然,“你剛才說我殺人,有證據(jù)嗎?沒有證據(jù)就是誹謗,不要以為你是城里來的,就可以高人一等隨便污蔑別人,我會起訴你的。我再說一遍,我只是上交了一件文物,其他的事和我沒關(guān)系?!?/p>
她盯著陳惜墨,極低的聲音道,“那個死的人,其實是你殺的,我可沒想殺她!”
武月說完露出抹陰惻惻的笑,轉(zhuǎn)身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殺了人還能如此冷靜,陳惜墨看著武月的背影,感到這個女孩心理的強大,或者是麻木!
而且武月很篤定,不管死了誰,死多少人,都查不到她頭上!
誰敢確定的說,劉影的死、周老師的跳樓,和那個玉器有直接關(guān)系?
都是國家公職人員,誰敢說這種怪力亂神的言論!
但是今天見了武月,陳惜墨已經(jīng)確定了一件事,那件玉器的確有蹊蹺。
至少在武月眼中,那個玉器是能殺人的!
她轉(zhuǎn)身往回走,剛出鎮(zhèn)政府的大門,就看到明左從車上下來,大步向著她走過來,一臉的沉色。
陳惜墨快步迎過去,“沒事,我來找武月問點事情?!?/p>
明左道,“我猜到你來找她,她說了什么?”
“她的話等于承認了那件玉器有問題?!标愊岷?,凜聲道,“她原本想殺的人是我!”
“但是再多的她就不肯說了!”
明左眸色深邃,“不管她說什么,她的話都帶著目的性,劉影的死和你沒關(guān)系?!?/p>
陳惜墨驚訝的看著男人,他看人永遠那么透徹,他甚至猜到武月會用劉影的死給她增加心理負擔(dān),她心頭暖意涌動,低聲道,“我知道。”
明左瞇了一下眸子,目光越發(fā)銳利,“我們?nèi)フ覀€人,也許會得到更多有用的線索?!?/p>
“誰?”陳惜墨問道。
“上車再說!”明左握著她冰冷的手往車上走去。
上了車,明左告訴惜墨,從惜墨口中聽到武月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去查她了。
和陳惜墨知道的差不多,母親有精神疾病,父親早逝,武月是跟哥哥武興一起長大的,也是因為武興的賣力掙錢才上了大學(xué)。
所以兩人的感情比普通兄妹更深!
另外,武月和他們村子里村支書兒子訂了婚,訂婚的時候要了二十萬的彩禮,這筆彩禮錢,就用來給武興娶老婆了。
武月訂婚有幾年了,卻一直沒結(jié)婚。
有人聽到武月私下里嫌棄未婚夫沒有文化、工作不好,所以武興冒險去盜文物,很大的可能是想用賣文物的錢去還武月的彩禮錢,然后以此來支持武月退婚。
他們現(xiàn)在要去找的,就是武家嘴村的村支書,也是武月未來的婆家。
武家嘴離鎮(zhèn)子不到十里地,開車很快就到了。
村子里有三十多戶人家,比鎮(zhèn)子更荒涼,開車一路進去,除了坐在路邊曬太陽的幾位老人,甚至一個年輕人一個孩子都看不到。
村長正在家里曬農(nóng)作物,看到陳惜墨和明左兩人進去,驚訝的站起來,“你們是、”
明左道,“翟村長是嗎?我們是鎮(zhèn)子上考古工作站的工作人員,想和你了解點事情。”
雖然是武家嘴的村長,但村長姓翟,家里比其他人富裕些,房子也寬敞明亮。
他皮膚黝黑,五十歲左右,看上去就是個質(zhì)樸的農(nóng)民,聞言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客氣道,“你們是因為武興的事來的吧,我已經(jīng)做過武興老婆的工作了,不讓她再去鎮(zhèn)上鬧了,咱們進屋說話?!?/p>
“不了!”明左眸色深邃,“麻煩您和我們?nèi)ヒ惶斯ぷ髡?。?/p>
他說完,又加了一句,“要談的事情和武月也有關(guān)系?!?/p>
陳惜墨看到翟村長聽到武月的名字后露出一絲意外,驚聲問道,“小月怎么了?”
“我們?nèi)フ纠镎f?!?/p>
明左語氣簡潔果斷。
“哦、好!”翟村長連連點頭,“我進去拿件衣服就和你們走。”
上了車后,翟村長坐在后面,局促又緊張的問道,“小月出了什么事?武興做的事和她沒關(guān)系,她是個好孩子!”
明左依然淡聲道,“等到了站里,我們會和你細聊。”
翟村長雖然焦急,但看著明左冷峻的側(cè)臉,也不敢多問,只能坐好等著。
陳惜墨看他一臉焦灼,加上車?yán)锱瘹庾?,很快就出了一頭的汗,轉(zhuǎn)身拿了瓶水給他,“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武家的情況,您別擔(dān)心?!?/p>
翟村長對著陳惜墨憨憨一笑,“謝謝你小姑娘,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長的好看心眼還好!”
陳惜墨露出抹微笑,沒再說話。
她現(xiàn)在心里想的都是古玉的事!
回到工作站,明左提前已經(jīng)打過電話,所以三人進會議室的時候,站里的幾個主要領(lǐng)導(dǎo)都在,齊教授也在。
陳惜墨擔(dān)心齊教授的身體,“您回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去告訴您!”
齊教授擺手,“我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擔(dān)心!”
站里的主要領(lǐng)導(dǎo)唐偉也道,“明左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和齊教授商量事情,就把齊教授一起叫來了!”
翟村長看到這么多領(lǐng)導(dǎo)在,越發(fā)的緊張不安起來,武月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讓這么多大領(lǐng)導(dǎo)出面。
唐偉看向翟村長,“您就是武家嘴的村支書?請坐?!?/p>
“哎!”翟村長應(yīng)聲,坐在了椅子上。
眾人依次落座,明左出去了一下,很快回來,將手里的黑色布袋放在翟村長面前,“你認識這個嗎?”
翟村長一看到那個黑色布袋就變了臉色,瞳孔變大,眼神中都是畏懼、惶恐,身體本能的往后縮,“這、這東西怎么在這里?”
陳惜墨和明左對視一眼,果然,這東西不是武月的!
齊教授沉聲道,“翟村長不打開看一下,就能確定里面是什么東西嗎?”
翟村長看了看周圍的人,小心伸手隔著袋子摸了一下,很快又縮手,臉色也更難看了幾分,“你們、千萬不要打開,不要看里面的東西!”
他說完惶然抬頭,“沒有人看過吧?”
陳惜墨看到翟村長懼怕的樣子,后背直冒涼氣,這東西真的這么邪性?
看都不能看!
唐主任問道,“這件古玉到底是什么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