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敝x玦臉色繃著,瞧著有幾分別扭,“這可是在外面,師父你可別忘了,郁含朝還沒回來?!?/p>
“你聽聽你這語氣,你還說你沒有?”沈傲說著,打開手中的紙扇,在謝玦臉龐扇了扇,“快吹吹,給你去去火,不然你要成噴火龍了?!?/p>
“師父,你真的是……”謝玦頭發(fā)都被風(fēng)吹的凌亂,他抿著唇臉色冷下,正要說他,視線一轉(zhuǎn),卻又驀地看到了那張紙扇。
給他扇風(fēng)的那一面字跡龍飛鳳舞,正寫著:人中龍鳳。
謝玦視線一僵。
他驀地攥住沈傲的手腕,低眸看向了那般紙扇:“師父,你這把扇子……哪兒來的?”
沈傲彎起唇角,有意含糊:“你說呢?”
謝玦聽沈傲這語氣就大概猜到了一大半,他指尖控制不住地細(xì)微發(fā)顫,握緊了扇子的扇柄。
“師父,你都知道了嗎?”謝玦囁嚅了兩下,視線卻直直地看向了沈傲,“我書柜里的東西……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一些,也只拿走了一點?!鄙虬料袷怯袔追挚上?,“不過你埋在桃花樹下的東西,恐怕要找不到了。我沒來得及全部帶走,只帶走了它。”
只帶走了這把扇子。
謝玦聞言鼻尖發(fā)酸,他將這把扇子來回翻弄著看了好幾次,顫聲道:“……所以師父早就知道了?”
知道他如此卑劣,也知道他心思如此齷齪,竟然不擇手段地偷藏了沈傲那么多的東西……
“對啊,我早就知道了?!鄙虬恋故呛敛徽谘冢讣庠谶@把扇子上點了點,問道,“所以,你買了這把扇子,是想干什么?”
“我……”
謝玦緊緊握住紙扇的一端,那上面依稀殘留著一些緋紅的血跡——這還是當(dāng)時沈傲讓他修煉無情道,他氣憤至極所留下的。
原來……它已經(jīng)到了沈傲的手上。
謝玦一時之間百感交集,那些過往的陰郁、難過、怨恨……似乎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仿佛之間,謝玦又回到了那一天。
他看著沈傲,勇敢地把這把扇子拿了出來,也將自已當(dāng)時未說出口的話都告訴了他。
……那樣,他之后或許就不會再做出那么討人厭的事,也不會在自已屁股上留道疤。
“我……師父,這把扇子我當(dāng)時買來,就是想送給你的?!敝x玦沉默片刻,還是開口道,“因為我當(dāng)時看你很喜歡它,所以我就想買來送給你。我就是想告訴你……”
謝玦看向沈傲墨黑如深潭的瞳仁,攥緊了自已的手掌:“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不是你對扇子的喜歡,但我比你喜歡這把扇子,還要喜歡你?!?/p>
這樣的表白謝玦之前便已經(jīng)和沈傲說了好幾次,但要么時機不對,要么地點不對,總歸是沒有達到他的預(yù)期。
沒想到如今他們都在一起了,謝玦竟然又陰差陽錯地,將這些他在曾經(jīng)深夜里,不停練習(xí),又修改十幾次的話說了出來。
沈傲聞言輕輕笑了:“這些話,之前怎么不說?”
“……”謝玦垂下眼睫,“因為那時候師父讓我修無情道,師父不喜歡我。”
“讓你修無情道,是想讓你好好修煉,讓你有能力能保護你自已。這可不是不喜歡你?!?/p>
沈傲說著,將謝玦重新拉了回來,讓他壓著自已,他們一起躺在了竹椅上:“不過那是以前了,你說說,師父現(xiàn)在喜不喜歡你?”
謝玦將臉龐壓在沈傲鎖骨處,心里泛著絲絲密密的酸甜。
他默了默,唇角上揚又壓下,只是低聲開口道:“師父昨天晚上只顧自已爽,是不是太過分了?”
沈傲:“……”
他沒想到謝玦是因為這件事和他生氣。
“我只摸了摸你,怎么就爽了?”沈傲開口道,“我昨夜可是和你說了,為師困得很,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p>
“但是師父把我摸出反應(yīng)了?!敝x玦氣息混著太陽的熱,全都落在沈傲耳邊,“我昨晚可是因為你難受了一晚上,但你卻轉(zhuǎn)頭就睡著了。”
沈傲:“……”
“我的錯?!鄙虬羾@氣一聲,“是師父昨晚考慮不周,以后都不會了,可不可以?”
看來他要盡快調(diào)整一下自已的學(xué)習(xí)計劃,可不能再晚上學(xué)了。
這一則是容易被謝玦發(fā)現(xiàn),二則便是容易惹謝玦生氣,三則……也是讓他自已不舒服。
“哼……”謝玦不置可否,他只是將自已的整個身體都壓在沈傲身上,從他身上獲取著暖洋洋的溫度和氣息。
沈傲見狀不由得笑了:“你今早去哪兒練功去了?這片離青云宗近,你可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沒有,我去的反方向,避開了那條道路。”謝玦悶聲道,“但我倒看到郁含朝往那邊走了。”
“他家地在那邊吧?!鄙虬谅犛艉f起過,“他今早還說要去那邊割草,算算時辰也該回來了?!?/p>
謝玦倒是不關(guān)心郁含朝去了哪兒,他對這人沒什么好感,正要開門,便驀然聽到了門口的求救聲。
“長老!長老!你快過來!有人受傷了!”
那聲音的音色明顯,沈傲一聽便知道是郁含朝的,他當(dāng)即便要從竹椅上起來。
謝玦也有所感知,他在郁含朝來之前整理好衣服,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到了一旁。
“怎么了?”沈傲走到門口。
郁含朝背上背著個男人,那人無疑受了重傷,郁含朝背著他,衣衫都被那人的鮮血染紅。
“這好像是青云宗的弟子,不知道為什么暈死在了山道那邊。我去那邊割草,剛好遇見了他?!庇艉持輧?nèi)走,“你快看看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
沈傲在那人進來時便覺得眼熟,但礙于郁含朝背著他,那男人也只露出了一個后腦勺,沈傲也沒有看清他的面龐。
直到進了屋內(nèi),沈傲才也跟著走到了那男人的身旁:“我先看看他受了什么……”
他話還未說完,語句便驀地停住。
那全身是血的男人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氣息,艱難地掀開眼皮:“師尊……”
沈傲:“……”
小說里郁含朝將被逐出師門的謝玦撿了回來,兩人日久生情,發(fā)展出了感情線。沒想到這次謝玦安然無恙,郁含朝沒撿到他,卻在青云宗山腳又撿了個男人回來。
這次撿回了蘇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