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東莞市中心,
水墨蘭亭會所VIP包廂內(nèi)。
劉世杰陰沉著臉陷在真皮沙發(fā)里,
臉上的淤青雖然淡了些,卻依然明顯。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口,傷口被牽動時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包廂門被輕輕推開,
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
\"金叔,有消息了?\"
劉世杰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被稱作金叔的男子兩步走到沙發(fā)前,
將文件和幾張照片放在茶幾上,
\"襲擊者那邊還是沒線索,但是...\"
他推了推眼鏡,\"林小姐身邊那個男人查到了。\"
劉世杰猛地坐直身子,\"是誰?\"
金叔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說出來您可能不信...
是...是長安那個李湛。\"
\"什么?\"
劉世杰騰地站起來,
動作太急扯到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那個長安小混混?
跟周家大小姐林夏?\"
像是聽到天方夜譚般搖頭冷笑,\"怎么可能?\"
金叔小心翼翼地將一張監(jiān)控截圖推到他面前,
\"昨天光顧著查襲擊者,沒注意周家那邊的監(jiān)控。
今天才發(fā)現(xiàn)...\"
他指著照片上李湛的身影,\"這人全程都跟在林小姐身邊。\"
劉世杰死死盯著照片,
畫面里林夏正親昵地挽著李湛的手臂。
他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
金叔又拿出一份以前的調(diào)查資料,
李湛的大頭照赫然在列。
兩者一對比,劉世杰目瞪口呆。
怪不得他一直感覺那小子有些眼熟呢,
這些調(diào)查資料他都看過。
他恍惚了一下,
心目中的白月光竟然真的跟一個小混混在一起...
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那晚兩人親密的模樣,
氣血又是一陣翻涌,眼神愈發(fā)的陰森可怕。
金叔觀察著他的臉色,
試探著開口,
\"少爺...
您說那伙襲擊者...
會不會和這個李湛有關(guān)?\"
劉世杰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他在包廂里來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有那么巧?
他在包廂里的確跟那姓李的有過一點摩擦,
但是,對方十分鐘就能安排人手過來?
\"十分鐘...\"他喃喃自語,
\"從離開包廂到遇襲不到十分鐘,一個長安混混能有這能耐?\"
他搖頭冷笑,
卻突然停下腳步,寧殺錯不放過,現(xiàn)在只有這一個線索了。
轉(zhuǎn)身時,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讓老虎...不...
另外安排幾個人去長安,
把這個李湛的底細(xì)給我查個底朝天。\"
他抓起桌上的照片揉成一團,
\"我要知道他到底是哪路神仙。\"
金叔連忙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窗外,
夕陽的余暉透過百葉窗,
在劉世杰陰沉的臉上投下道道陰影。
——
下午的陽光斜照進秦姐家的客廳,
李湛推門而入時,
白潔正坐在窗邊的書桌前批改作業(yè)。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針織衫,
柔軟的布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纖細(xì)的腰身,
領(lǐng)口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線條顯得格外優(yōu)雅。
\"李先生。\"
白潔站起身,推了推金絲眼鏡,
耳根卻不自覺地泛紅。
她想起昨晚睡覺前,腦海里竟莫名閃過這個男人的身影,
此刻見到真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李湛點頭示意,徑直走向沙發(fā)。
白潔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挺拔的背影,
直到秦姐從廚房出來才慌忙收回視線。
\"阿湛來啦?\"
秦姐系著圍裙,手里還拿著鍋鏟,
\"小倩在房里寫作業(yè)哩...\"
李湛笑了笑,
很自然地攬過秦姐的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白潔趕緊低頭假裝整理教案,
卻用余光瞥見兩人低聲說了幾句,便一前一后往主臥走去。
房門輕輕合上。
白潔心不在焉地翻著作業(yè)本,
耳朵卻不由自主地捕捉著臥室方向的動靜。
她想起秦姐今早說起李先生時眼波流轉(zhuǎn)的模樣,
還有小倩那句\"湛哥最疼我了\"...
批改完最后一本作業(yè)時,主臥門正好打開。
秦姐臉頰緋紅地走出來,
發(fā)絲有些凌亂,針織衫的領(lǐng)口歪斜著露出半邊肩膀。
她故作鎮(zhèn)定地整理著衣服,
\"白老師,
今天辛苦你了。\"
......
回家的路上,
白潔一直在琢磨雇主家這奇怪的關(guān)系。
李先生和秦姐明顯不只是普通朋友,可小倩又叫他哥哥...
她搖搖頭,輕笑一聲,
自已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八卦了?
推開出租屋的門,
望著雜亂狹小的出租屋,又深深嘆了口氣。
丈夫留的紙條壓在茶幾上,\"加班,晚歸。\"
白潔默默打開冰箱,
她給自已煮了碗面,隨便對付了一餐。
洗完澡換上睡衣,
白潔躺在吱呀作響的床上。
月光透過防盜網(wǎng)的柵欄,
在床單上切割出冷白的光斑。
她翻了個身,睡裙的吊帶從肩頭滑落。
想起下午秦姐走出臥室時的模樣——
眼尾泛著春色,嘴唇微微紅腫,連腳步都帶著點慵懶的虛浮。
還有那天在臥室門口,
不經(jīng)意間嗅到的,那種濃得化不開的纏綿后的情欲氣息。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揪緊睡裙下擺,
細(xì)軟的絲綢漸漸皺成一團。
手指順著光滑的布料慢慢往下滑...
真絲面料被揉得窸窣作響,
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
與此同時,
在廈崗新村深處一棟不起眼的老樓里,
煙霧繚繞,人聲鼎沸。
一個白凈帥氣的男子正擠在一張炸金花的賭桌旁,
眼睛死死盯著荷官手里飛舞的撲克牌。
桌上堆著皺巴巴的現(xiàn)金,
贏家的狂笑和輸家的咒罵交織在一起,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
男子咽了口唾沫,手在空蕩蕩的口袋里摸了摸。
他已經(jīng)在這里看了一個多小時,心癢得像有螞蟻在爬。
前幾天剛發(fā)的工資,
大半又填了之前的窟窿,剩下那點還得交房租。
“開牌!
莊家順子,吃通殺!”
荷官的聲音像錘子砸在男子心上。
他看著贏家把一大摞錢攬入懷中,眼睛都紅了。
“嘖,王哥,手氣背啊,光看著多沒勁?!?/p>
一個穿著花襯衫、脖子掛著金鏈子的男人湊了過來,
很自然地?fù)ё∧凶拥募绨?,遞過來一支煙。
他是這里的放數(shù)佬,叫爛牙明。
男子下意識地想躲,卻被摟得更緊。
爛牙明嘿嘿笑著,噴出一口煙,
“玩玩嘛,看一晚上能看出錢來?
運氣這東西,坐著可等不來。”
男子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睛還黏在賭桌上,
“明哥,我…我沒本錢了。”
“哎喲,跟我還見外?”
爛牙明一副責(zé)怪的表情,湊得更近,
壓低了聲音,帶著蠱惑,
“沒錢怕什么?我這兒有?。?/p>
先拿點去翻本,月底發(fā)了工資再還就是了。
幾分利息的事,都是街坊,好說!”
他看著男子猶豫不決的樣子,又加了一把火,
指著桌上一個剛贏錢的中年胖子,
“你看胖哥,剛才借了我兩千,這才幾把?
都快翻一倍了!
手氣來了,城墻都擋不??!
說不定下把你就能把之前輸?shù)娜珦苹貋恚?/p>
還能給嫂子買個金鐲子呢?”
爛牙明的語氣篤定得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男子贏錢的樣子。
其實他清楚地知道男子在這張桌子上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送進去多少,
更知道他這種又菜又愛玩、還總幻想翻本的人,是最好的肥羊。
男子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目光在賭桌和爛牙明諂笑的臉上來回移動。
贏錢的喧囂和鈔票的油墨味像一雙無形的手,把他往深淵里推。
他想起妻子失望的眼神,
又想起之前幾次差點翻本的“好運氣”…
他堅信只要把買房子的錢贏回來,自已就能重振男人雄風(fēng)。
爛牙明看火候差不多了,
直接從兜里掏出一小疊紅色的鈔票,硬塞進高俊手里,
“吶,先拿兩千去玩,贏了再說!
信我,今晚你絕對有運!”
指尖碰到鈔票的瞬間,
男子最后那點掙扎徹底被貪婪吞沒。
他猛地攥緊錢,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轉(zhuǎn)身就擠向了賭桌,
“媽的,給我換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