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的目光轉(zhuǎn)向阿祖,
“今年第一批去澳門的‘旅游團’,把那新整編好的五鎮(zhèn)資源也算上。
你親自去找那幾個負責(zé)人,讓他們?nèi)ε浜夏恪?/p>
務(wù)必讓這次的規(guī)模再上一層樓,
要讓澳門水房那邊,清清楚楚看到我們的價值和能量?!?/p>
他頓了頓,指尖在沙發(fā)扶手上輕輕一點,
“月底我要去一趟香港,很可能碰到水房的人,到時候,我們腰桿也能更硬一些?!?/p>
阿祖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他深知這意味著以后賭客渠道資源的拓寬以及這條賭線影響力的倍增,
自已作為這條線的負責(zé)人,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湛哥放心!
多了這五個鎮(zhèn)的資源,這次‘旅游團’的人數(shù)起碼能翻一倍。
我下午就去找他們對接,保證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p>
一旁的老周卻眉頭微蹙,
“阿湛,你月底要去香港?”
李湛將蘇敬棠的來電以及所謂的“粵港澳武術(shù)交流觀摩會”大致說了一遍,
末了,嘴角輕輕往上撇了撇,
“估計是蘇家在港島的對頭,想借機落一落蘇敬棠的面子,給他難堪。
不然,以蘇家在香港的地位和根基,不至于連邀請幾個外援都搞得如此被動?!?/p>
他眼神銳利,仿佛已穿透重重迷霧,看到了背后的真相,
“不過,他們選錯了掂量的人...”
老周聽完,沉吟片刻,眼神精光一閃。
“既然是鴻門宴,那我們得多備幾手。
明面上帶多少人?”
“明面上,就我、你,還有大牛。”
李湛回答得干脆利落,“人帶多了,反而顯得我們心虛。
而且蘇家也自會有他們的安排,畢竟我們是他們的客人。
但暗地里…”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一直安靜聆聽的水生。
水生立刻會意,接口道,
“香港那邊,我們本來就有個情報小分隊在活動。
我立刻從安保公司里再抽調(diào)幾個機靈、身手好的好手,
以游客或者短期務(wù)工的身份先過去潛伏下來。
裝備方面,我會想辦法通過走私渠道零散運過去,確保需要的時候能派上用場?!?/p>
“嗯?!?/p>
李湛滿意地點點頭,“人員要精干,行動要隱秘。
到了香港,一切聽你指揮,等我命令?!?/p>
“明白?!彼喚殤?yīng)下。
這時,水生像是想起什么,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夾里拿出幾頁資料,遞給了李湛,
“湛哥,這是東部三鎮(zhèn)——鳳崗、清溪、樟木頭的最新情況匯總。
清溪和樟木頭問題不大,
他們的產(chǎn)業(yè)相對單一,代理人也已經(jīng)找好,
只要干掉他們的話事人,后面整合起來阻力不會太大。
關(guān)鍵是這個鳳崗…”
水生的語氣凝重了幾分,用手指點了點資料上鳳崗鎮(zhèn)的位置,
“鳳崗地處東莞最東南角,像個楔子深深嵌入深圳,
與龍崗、龍華多個區(qū)接壤,是名副其實的‘臨深片區(qū)’橋頭堡。
經(jīng)濟活躍,流動人口復(fù)雜,油水也最厚?!?/p>
他繼續(xù)介紹道,
“鳳崗現(xiàn)在的話事人,名叫雷豹,人稱‘豹哥’。
這人四十多歲,是土生土長的鳳崗人,年輕時就在深圳特區(qū)闖蕩,
最早是靠組織人手在深莞交界地帶‘看場’、‘?dāng)[事’起家,心狠手辣,悍勇異常。
傳聞他早年曾單槍匹馬追著對頭十幾個人砍過一條街,
身上背著的傷疤比他臉上的皺紋還多。
后來勢力做大,幾乎壟斷了鳳崗?fù)ㄍ钲诘膸讉€重要物流節(jié)點和批發(fā)市場,
手下養(yǎng)著一大批亡命之徒,很多都是在深圳犯過事跑過來避風(fēng)頭的,戰(zhàn)斗力很強?!?/p>
水生頓了頓,強調(diào)道,
“而且,這人極其排外,對手下的控制力很強,鳳崗被他經(jīng)營得鐵板一塊。
之前無論是劉家還是其他勢力,都沒能真正滲透進去。
可以說,他就是鳳崗的土皇帝。
我們想要東進,鳳崗是繞不過去,也最難啃的一塊硬骨頭。”
李湛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愈發(fā)深邃。
他拿起那份關(guān)于鳳崗和雷豹的資料,快速瀏覽著,
當(dāng)看到雷豹憑借地利,掌控著幾條利潤豐厚的跨境走私和資金流動渠道時,
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雷豹…豹哥…”
李湛輕輕重復(fù)著這個名字,隨即冷笑一聲,將資料隨手扔回茶幾上,
“是條猛龍。
不過,這次我勢在必得,是龍,他也得給我乖乖臥著!”
他抬眼看向老周和水生,眼神銳利,
“韓文楠和段鋒不是想交投名狀嗎?
具體安排,等我見了他倆之后再說?!?/p>
——
下午兩點,鳳凰城頂樓辦公室。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光潔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帶。
韓文楠和段鋒準時到來,
兩人的神情比上一次更加凝重,也多了幾分決斷后的釋然。
簡單的茶敘過后,
韓文楠推了推金絲眼鏡,率先開口,
語氣鄭重,
“李生,我們回去后和兄弟們推心置腹地談過了。
大家都不想坐以待斃,更不想錯過跟著李生搏一個更好未來的機會。
我和段哥,以及我們手下核心的兄弟,一致決定,
愿意接受李生的條件,加入‘新銳’。”
段鋒緊接著表態(tài),聲音洪亮而堅定,
“李老弟,我老段是個粗人,但道理我懂!
以后我大嶺山上下,唯你馬首是瞻!
你說怎么整合,我們就怎么干!”
兩人說完,目光都聚焦在李湛臉上,等待著他的最終拍板。
然而,李湛并沒有立刻點頭表示歡迎。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
目光在韓文楠和段鋒臉上緩緩掃過,方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兩位的誠意,我感受到了。
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將茶杯輕輕放下,發(fā)出清脆的磕碰聲。
“既然是一家人,有些難關(guān),就需要一起面對。
新銳近期馬上要動手的目標,是東部的鳳崗、清溪、樟木頭三鎮(zhèn)。
只要拿下這三鎮(zhèn),其他墻頭草們,自然會自已掂量掂量...”
此言一出,韓文楠和段鋒的眼神瞬間一凝,心臟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他們明白,真正的考驗來了——這就是李湛要的,最后的投名狀。
韓文楠的臉色尤其嚴肅。
塘廈與鳳崗、清溪接壤,平日里的摩擦和利益糾葛本就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李生,這三鎮(zhèn)…
尤其是鳳崗的雷豹,可不是易與之輩。
他經(jīng)營鳳崗多年,根深蒂固,手下亡命之徒眾多,而且…”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李湛,“此人極其排外,手段狠辣?!?/p>
“鳳崗豹哥的名頭,我聽過?!?/p>
李湛語氣平淡,“正是因為他夠強,這塊骨頭啃下來,才更有味道,
也更能證明我們新銳整合東莞的決心和能力?!?/p>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地看向兩人,
“我不是讓你們單獨去碰這塊硬骨頭。
總部這邊,早有安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