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峰還不知道他爹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
他帶著部隊的兩個人,還有當?shù)氐墓踩藛T,幾乎晝夜不停歇地摸底排查了幾天,終于找到李月所在的村子。
蘇俊峰帶著人闖入老婦人家,踹開傻子的房門,本就搖搖欲墜的房門,在突然的力道下應聲而倒,當蘇俊峰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瞳孔巨震。
隨即一股極大的憤怒迅速涌上心頭,猩紅著雙眼把一個臟兮兮的男人從李月的身上拽下來,扔到腳底下,失去理智般地狂踹猛踢,緊握得拳頭也如雨點般地砸向傻子。
光著身子的傻子被打的嗷嗷直叫。
老婦人聽見傻兒子的嚎叫聲時,嚇的她趕忙出來查看。
當看見穿著制服的公安時,傻眼了,這是怎么回事?他們家也沒有犯法啊。
老婦人的大兒子大兒媳,見到這陣仗,直接躲在房里沒敢出來。
傻子打的昏死過去,與蘇俊峰一同來的戰(zhàn)友唯恐蘇營長再失手把人打死了,他急忙走進房間阻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蘇俊峰從房間拉到院子里。
即便他的眼神沒有往床上瞟一眼,也能猜測到蘇營長為什么這么生氣。
媳婦被人欺負成這樣,擱到誰身上都受不了。
李月同志的事情,他也很惋惜,但他們真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在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三哥,三哥,是你來救我了嗎?”房間內(nèi)傳來的聲音氣若游絲。
蘇俊峰閉了閉眼,壓下殺人的怒火,再次轉(zhuǎn)身回房。
他的眼神不敢往李月身上看,他怕自已一個承受不住直接扭斷了地上男人的脖子。
地上男人雖然是個傻子,但也的的確確是個男人。
也是糟蹋侮辱了李月的男人。
蘇俊峰找衣服時,不經(jīng)意看見了李月身上的青青紫紫,再想到剛才那個傻子趴在李月身上的樣子,蘇俊峰的拳頭又硬了。
“蘇營長,怎么樣了?”外面的戰(zhàn)友擔心蘇營長再失去理智,站在門外隨口問了一句。
蘇俊峰沉默片刻,在房間里沒有找到衣服,他抓過一旁散發(fā)著臭氣的棉被,蓋在同樣沒穿衣服的李月身上。
他又迅速走出房間,來到老婦人的正房,去翻找了兩件能穿的衣服。
老婦人見此敢怒不敢言,最后還是憋不住道:“公安同志,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們又沒犯法,難道是我們家老二媳婦犯了什么事?”
一名公安同志呵斥道:“什么老二媳婦?那可是軍嫂,誰給你們的膽量敢拐賣軍嫂?!”
老婦人滿眼不可思議,什么軍嫂?
她著急辯解道:“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家老二媳婦就是個寡婦,怎么會是軍嫂呢?這絕對不可能!”
老婦人說的斬釘截鐵,一臉公安同志是不是搞錯的表情。
“誰告訴你李同志就是寡婦的?”
這話倒是問住了老婦人,誰告訴她的來?
她想了又想,就是沒想起是誰告訴她的。
但她非常確信,老二媳婦就是個寡婦。
她想著自已又沒犯法,城里還有親戚撐腰,她才不怕這些穿制服的公安同志,隨后開始上演村里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著地面,哭唱道:
“公安同志,你們是青天大老爺,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老二媳婦是自愿跟我們回來的,我們也都打聽清楚了,她就是寡婦。她在我們家又是吃,又是住的,說不定現(xiàn)在都揣上我們老二的娃了,你們不能把老二媳婦帶走啊?!?/p>
個子稍高的公安同志氣笑了,“我們不僅帶走李同志,我們還會把你們所有人都帶回去審問,敢拐賣軍人家屬,不單單是犯法了,你們可是罪上加罪,這輩子別想從牢里出來了?!?/p>
老婦人徹底傻眼了,怎么還要坐牢?
他們家在城里也是有人的,這些公安同志,可不能嚇唬她這個老太婆。
正在老婦人還想著狡辯時,兩個手腕上已經(jīng)被公安同志戴上了手銬。
就連老婦人的大兒子大兒媳也不例外。
老婦人徹底慌了神,語無倫次地說著自已城市里的親戚。
老婦人的大兒子感受著手腕處冷冰冰的手銬,分寸大亂下開始推卸自責,說這些都是他娘一人的主意,跟他沒關系。
大兒媳婦也哭喊著叫冤。
房間內(nèi)的蘇俊峰自然也聽見了老婦人的話,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李月的腹部,眼神冰冷至極,這里......真的有孩子了嗎?
“三哥,我身上好疼......”微弱的聲音再次傳入蘇俊峰的耳中。
蘇俊峰收起所有的心思,手忙腳亂地開始為李月穿衣。
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落在李月的臉上。
李月的眼眶紅了紅,她的眼淚好似在這些日子都流干了,如今竟然一滴淚水都沒有。
不管怎樣,她等到了三哥來救她,她也終于要脫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沒人知道她這些日子是怎么熬過來的。
她甚至想過咬舌自盡。
但她又不甘心就這么死去。
老婦人家的事,自然驚動了村里人,隊長得了消息后,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得知老婦人拐賣了軍人家屬時,隊長的火氣直沖天靈蓋,內(nèi)心直呼,他們村的名聲這下次徹底完了。
老婦人一家全部被帶去公安局審問,就連昏死過去的傻子也沒放過。
李月被送到了鎮(zhèn)上比較簡陋的衛(wèi)生所。
醫(yī)生初步診斷,李月嚴重營養(yǎng)不良,還有她.....身體受損比較嚴重,回去好好養(yǎng)著,再多的,他們這個小衛(wèi)生所就檢查不出來了。
醫(yī)生的未盡之意,蘇俊峰明白,他坐在醫(yī)生對面,沉默良久,沙啞著聲音問道:“這位女同志......懷孕了嗎?”
醫(yī)生眼神奇怪地看著蘇俊峰,她沒聽錯的話,跟他們一起來的那個人好像喊了女人一聲嫂子。
不過,這都不是她這個醫(yī)生該操心的事,她如實地回道:“目前來看,這位女同志并沒有懷孕,建議一個月后再查一次?!?/p>
一個月后才能確定嗎?蘇俊峰握起的拳頭緊了松,松了緊。
心下打定主意,即便一個月后李月真的懷孕了,他相信李月也會打掉的。
難不成,再生一個小傻子出來嗎?
蘇俊峰也說不出來此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總之此刻不太想面對李月,又困又乏的他,只想找個地方先好好地睡一覺。
他如此想著,也這樣做了。
他叮囑護士看好李月后,直接坐在衛(wèi)生室外的一個石凳上,依靠著石柱子瞇了會。
李月左等右等地等不到三哥回來,滿眼失落,三哥這是嫌棄她了嗎?
一個小時后,公安同志拿著老婦人一家的口供,找到了蘇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