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劉公公手中的水桶突然掉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雷翔就這么盯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劉公公:“這是怕了?也就是認了?”
“呵呵……”
那劉公公竟然笑了兩聲:“我早就猜到了會有這么一天,沒成想來得這么早,雷大人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雷翔輕哼了一聲:“你倒是坦然,沒有投降也沒有求饒,倒是沒給你主子丟人,我不得不佩服,連厲家養(yǎng)的奴才都這么有種!”
“至于我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你不該來問我的,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p>
“但是陛下已經(jīng)知道很多年了?!?/p>
劉公公臉色一白。
“說說吧,老實交代免得受苦,你都給厲家傳了什么消息?”
劉公公忽然挺直了腰背。
“沒傳什么,無非就是安邦興國之道?!?/p>
四目相對。
雷翔的眼神波動了幾下:“呵……”
“要你教我?”
噗——
長刀劃過,劉公公的肚子已經(jīng)被橫著剖了開來。
“呵——哈哈……”劉公公嘴里大口吐血,但依舊那么站在原地,內(nèi)臟卻是已經(jīng)流了滿地。
“后悔了吧?”雷翔問。
“不后悔……我是個爺們,對得起……祖宗——”
然后他竟然直接向著雷翔撲了上去。
刀光過。
人頭落地。
到死都沒有閉眼,也許他想看看雷翔的下場,也許他想看看以后他向往的盛世。
雷翔嫌棄地扔掉了手中沾著血的刀。
“有骨氣,但是晦氣……”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跪了滿地的小太監(jiān),直到雷翔走了之后,他們才終于敢抬頭看向那已經(jīng)身首異處的劉公公。
“小劉不是燕喜總管的干孫子嗎……”
……
昊京城城西。
這里有一片荒廢之地,庭院很大,原本的主人被秦耀陽滿門抄斬了。
據(jù)說當年那戶人家死了很多年之后,這里仍舊能夠聽到嬉笑怒罵之聲,久而久之這里就傳出了鬧鬼一說。
這么多年也就一直荒廢著。
甚至于周邊很多的住戶都已經(jīng)搬走了,整個城西這片地方倒是空了出來。
后門打開。
一個被削掉了一只耳朵的御林軍第一個走入了庭院之內(nèi)。
隨后是兩輛馬車。
趕車的正是寧邪!
身后則是跟著兩百御林軍。
馬車停下。
馬車內(nèi)的厲寧神色一變:“到了?公公,怎么感覺路不太對???”
燕喜臉上堆著笑:“對的,對的,就是這條路,就是這個地方,不會有錯!”
隨后直接沖出了馬車。
是沖出去的。
“糟了!”
厲寧想要抬手抓住燕喜,卻是因為反應(yīng)不及時,撲了個空!
“寧邪!”厲寧大喊一聲。
“少主,我在,我一直都在。”
“什么……”馬車之中厲寧驟然瞪大了眼睛,這一刻他直接僵在了原地。
馬車的門簾關(guān)著,窗簾也關(guān)著。
厲寧就這么獨自坐在馬車之中,臉色已經(jīng)陰沉到了極點。
“呵呵……”
“終日打雁,今日卻是被雁啄了眼了!”厲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呵呵呵……呵呵……”厲寧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這一刻。
他腦子也是一片空白,沒有辦法,死局了!
馬車之外。
燕喜的聲音響起:“厲大人,到了地方了,還不下車嗎?”
這一刻他嗓門倒是提得極高。
厲寧坐在馬車之中冷哼了一聲:“燕喜,老狗!你的戲可真好啊,連老子都騙過了。”
“哎呦,這怎么說的,人活著不就是日日逢場作戲嗎?”燕喜說完還大笑了幾聲:“是厲大人你太過善良了,太容易相信人?!?/p>
“你他娘的算人?”厲寧怒問。
“剛剛老子還在為你而心里掉眼淚,現(xiàn)在你他娘的給老子演無間道?。俊眳枌幵絹碓缴鷼猓骸澳氵@老狗!”
燕喜卻是不生氣:“隨你怎么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無間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兵不厭詐?!?/p>
厲寧一愣。
“兵者,詭道也,好一個兵不厭詐啊,這不是厲大人你自己說的嗎?當時這幾個字傳回皇宮的時候,陛下都驚得一晚上沒睡好覺啊?!?/p>
厲寧咬牙。
自己到底是沒有玩過秦耀陽這個老狐貍??!
他活了這么多年,就是不是真龍,是條賴皮蛇也他娘的要成精了,是自己小瞧了他了。
“少主,還不下車嗎?再不下來,我便請你下來了?!?/p>
寧邪?
最令厲寧意外和心寒的是寧邪……
此時此刻。
厲寧的心在滴血??!
他將寧邪當成是自己的長輩,這寧邪竟然是條藏在自己身邊的餓狼!
“我厲寧眼睛瞎了!”
這一刻,厲寧甚至感到絕望!
挫?。?/p>
“那你來請我就好了?!?/p>
轟——
刀光閃爍而過,厲寧的馬車竟然破碎開來。
露出了里面的厲寧,此刻的里面臉是白的,但是眼睛卻是一片血紅。
馬車之外。
兩百御林軍,將厲寧團團圍住。
燕喜和寧邪站在一處,此刻都在冷眼看著厲寧。
中計了!
厲寧起身,就那么站在半截馬車上,他緊緊盯著寧邪:“為什么?我這么信任你!你對得起我娘嗎?對得起陳寧王嗎?”
厲寧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到了他自己聽起來都困難。
原來人在極度傷心和憤怒的時候,真的是會變得無語。
他沒想到。
萬萬沒想到,寧邪竟然是個奸細!
寧邪捋著胡子笑了兩聲:“我當然對得起你娘!我是陳國第一刀,我給你娘當了那么多年的護衛(wèi),還不夠嗎?”
“我對不起陳寧王,你對得起?你對得起你娘?你有找過你娘嗎?你厲家對得起你娘嗎?對得起陳寧王嗎?”
厲寧竟然無言以對。
因為寧邪說的沒錯。
“什么時候背叛的?”
寧邪卻是道:“背叛?沒有,沒有一點背叛,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人,幾年前大周向著陳國發(fā)動戰(zhàn)爭,陳寧王戰(zhàn)敗,我當時被捕,從那時候開始就投靠了當今的大周陛下?!?/p>
“陛下待我,知遇之恩!這些年我在陳寧王府沒有感受到的尊敬和該得到的報酬,陛下都十倍百倍給了我!”
“我寧邪當然要為陛下賣命了!”
厲寧搖頭。
“這么說你一開始就在騙我了?你根本就沒有在寒國皇陵守墓,所以蕭瀟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也從來沒有見過蕭牧是嗎?”
寧邪點頭。
“你是在皇陵等著我?”
寧邪點頭:“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后生,一點就透了?!?/p>
厲寧咬牙問:“你如何知道我爹在皇陵之中的?”
“這一點我沒有說謊,確實是你娘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