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蓉先是搖頭,又意味深長地問我,“聽瀾跟你說了?”
我放輕些力道,側(cè)著頭溫聲跟她講,“說了,梁小姐回來無依無靠的,聽瀾也是好心,能幫就幫一下嘛?!?/p>
“你這孩子,心倒大,”她反問我,“你不知道他們什么關(guān)系?”
我回:“知道。”
她撇嘴,“知道你還幫她說話?!?/p>
我笑著答:“那都是過去的事了?!?/p>
“唉……你這孩子,”
張蓉嫌我怒其不爭,也不讓我揉肩了,把我拉到沙發(fā)上,讓我坐好。
“你坐這?!?/p>
我哄著人,“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你看你這頸椎病都犯了?!?/p>
“我看見她才犯的,沒她我就沒這毛病了。聽瀾也是的,把這么個女人留在身邊照顧,這叫什么事,他就不怕你生氣?不怕你鬧?”
張蓉看我還一臉淡定,恨鐵不成鋼地說:“看你的樣子也不生氣,你男朋友把他前女友放在自己家里,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我將果盤里切好的梨,插起一塊遞給她,“阿姨,吃塊梨,潤潤嗓子?!?/p>
張蓉接過來小口的細細嚼著,有點生我氣了。
“阿姨,您先別生氣,”我繼續(xù)勸著,“聽瀾和梁小姐曾經(jīng)是有過那么一段,但都是過去的事了。他要真跟她有什么,也不會光明正大的把人接到他的別墅住,肯定是要瞞著我,把人偷偷藏起來的。
但梁小姐回國第一天,聽瀾就跟我說了,既然他都坦蕩,我又怎么能懷疑他,你說是吧。”
張蓉放下叉子,“你太善良了,把人心想得太好,這才讓她得寸進尺。這個女人回來目的可不純,你不能讓他們再來往了?!?/p>
“知道啦,”我先依著她,又旁敲側(cè)擊的解釋,“聽瀾是個優(yōu)秀的男人,有女人喜歡他也正常,要是每碰見一個我都要求他們別來往,時間長了,怕是他要嫌煩的。那時候,我可真要徹底失去他了?!?/p>
張蓉沉默片刻,“事兒倒是那么個事兒,那也不能讓他們倆天天黏在一起。我聽說她去聽瀾的公司上班了,這上班見面,下班還住聽瀾這,讓外人知道,你這個女朋友會被人笑話的?!?/p>
“清者自清,我相信聽瀾?!?/p>
“哎呦……怎么說就不聽呢,”張蓉揉著太陽穴,“我要被你氣死了?!?/p>
我連忙起身幫她揉著穴位,“別氣了阿姨,你要因為我氣壞了身子,我就更自責了?!?/p>
她拿我徹底沒轍,語氣也放軟了,“晚澄,你真是懂事的姑娘,聽瀾身邊有你,我也放心了。”
“阿姨,聽瀾很愛我,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知道對我有多好呢。所以,你放心吧,我天天在公司看著,他們之間真的就是同事關(guān)系。”
“行吧,你都這么說了,以后別出事了再找我哭?!?/p>
她嗔怪的話再我聽來確是實打?qū)嵉年P(guān)心,從張蓉身上我感受到比親生母親還真切的關(guān)愛。
如果說離開沈聽瀾我還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是張蓉對我的好。
我們聊到最后,張蓉也答應(yīng)我,不再去別墅驅(qū)趕梁沫彤,也不再找她麻煩。
夜深了,我從浴室出來,沈聽瀾靠在床頭用手機發(fā)信息。
我知道肯定是跟梁沫彤聯(lián)系,來到另一側(cè)掀開被子躺進去,背對著他關(guān)了床頭燈。
昏暗的光線下,手機輸入的鍵盤聲清晰無比,他們聊了十多分鐘,才結(jié)束這場隔線的相思。
沈聽瀾也關(guān)了燈,從后面抱住我。
他熾熱的身體暖著我,說出來的話比三九天還涼薄。
“勸得怎么樣?沒辦砸吧?”
我說:“沒有,阿姨答應(yīng)我不會再去別墅了?!?/p>
他似舒口氣,“這就好?!?/p>
我感覺到腿上的異樣,心里卻厭惡他剛跟梁沫彤甜言蜜語,又要我的身體春心萌動。
“我今天不太舒服,不想做?!?/p>
話音剛落,就被他掐著后頸扼制住,陰惻惻的警告聲提醒我,我沒資格拒絕。
“你說什么?”
他語氣很淡,卻透著十足的壓迫感,我想最后爭取下,扮撒嬌演柔弱。
“聽瀾,我們這周每晚都做,讓我歇一天行嗎?很,很痛?!?/p>
誰知他說了一句更沒人性的話。
“多了就不痛了?!?/p>
他根本不顧忌我的意愿,直接就進入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他們可以沒有愛就做,但女人需要以愛為前提。
過程對我來說并不美好,甚至全程都充斥著痛感,我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直到連續(xù)一周進行的都不順利。
我猜沈聽瀾也感覺到了,他每晚都像穿過干涸的沙漠,又帶著一身竭力求生的汗離開。
可他看起來又十分享受這份突來的狹窄,而痛苦的是我。
白天我跟沒事人似的,到了晚上,我懼怕黑夜的到來。
就在這種不算契合的狀態(tài)下,我又熬過了一個月,迎來了生理期,也迎來了與白泊蘅正式簽署合同的日子。
我看眼電子日歷,眼看就到五一假期,我與沈聽瀾的協(xié)議也過去四個月了,距離一年還有……
漫長的八個月。
我將合同傳給二姨,今天將是公司成立以來拿下的第一筆項目。
午休時間,沈聽瀾讓我陪他去見客戶。
電梯里,我問:“待會要見的客戶是哪家公司的?”
沈聽瀾說:“捷順物流的薛總?!?/p>
“!”我微頓。
白泊蘅的楊帆物流全國第二,那么捷順就是物流行業(yè)的龍頭。
沈聽瀾挑眉問我,“認識?!?/p>
我連忙搖頭,“不認識?!?/p>
叮的一聲,電梯到一層。
我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上了車,一路都在想沈聽瀾與捷順物流合作,會不會也做低空經(jīng)濟這塊業(yè)務(wù)。
如果真是如此,我和白泊蘅的合作要先一步上線。
在行業(yè)上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誰走出第一步,誰自然是行業(yè)標桿。
車停在江華知名的高端餐廳深粵道,這里私密性好,裝修精致不失格調(diào),包廂內(nèi)陳列奢華低調(diào),非常適合洽談合作。
見到薛總時,我愣了下,沒記錯的話,我與他有幸見過一面。
顯然,他也認出我了,笑道:“是你?!?/p>
我與他虛握下,“您好,薛總?!?/p>
沈聽瀾轉(zhuǎn)過臉,意味深長地看向我,可笑意未達眼底,看得我心里泛冷。
他說:“我居然不知道孟助理和薛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