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敘言眼中的期盼我是能感受到的,但心里總有一根無形的弦在拉著我。
我笑下,說:“我們不是定好了,六月十二我生日那天領(lǐng)證嗎?!?/p>
李敘言垂眸,握了握我的手,說:“行,還按照原計劃來?!?/p>
彼時,手機響了,我趁機抽回來接電話。
看到陌生號碼我也沒多想,最近業(yè)務(wù)多,新增了不少客戶。
“你好,哪位?”我問。
聽筒內(nèi)靜了幾秒,傳來熟悉的聲音。
“晚澄姐,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宜真?”我皺起眉。
李敘言神色也嚴肅起來,靠近聽筒。
宜真說:“我真是小瞧你了,手段夠高明的,竟然逼著我爸把我送回老家。呵……你以為把我送回來,我就拿你沒轍了?你記著,咱們倆的梁子算結(jié)下了,你壞了我和沈聽瀾的好事,你也別想安穩(wěn)了,走著瞧吧。
對了,要提醒你件事,孕婦出行要注意,別哪天一不留神再摔了?!?/p>
我剛要呵斥她,李敘言把手機搶過去,聲音是我從沒聽過的冰冷,他警告道:“江宜真,有本事你就沖我來,我老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不光你,還有你背后的泰和?!?/p>
宜真滿不在乎的口氣,說:“就憑你?一個江華的小官也敢跟我爺爺平起平坐?你知道我爺爺在上面是什么地位嗎?”
李敘言眸光微沉,嘴角扯起的笑弧藏著勢在必得的意味。
“對,就憑我,要不你試試看?!?/p>
江宜真說:“你這么愛做接盤俠,不知道她懷得是沈聽瀾的孩子?”
我看向李敘言,他握住我的手,握緊的瞬間,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支撐我。
他低聲慍怒,“江宜真,我再警告你一次,再侮辱我老婆一句,你的下場可不是送到老家躲災(zāi)那么簡單。
我跟泰和沒有任何利益牽扯,我可不會慣著你。
記住了,她懷得就是我的孩子,敢胡說八道,你絕對會后悔的。
不信你可以問問江韋峰,工作組應(yīng)該還在松安,問問他怕沒?!?/p>
聽筒內(nèi),徹底安靜了。
宜真說:“你少唬人。”
李敘言冷笑,“我對逗孩子沒興趣,回去問江韋峰。但有句話你聽清了,別把主意打到晚澄身上,我沒開玩笑,我會賭上身家仕途收拾你的?!闭f完,他掛了電話。
我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一個平時那么溫和的人竟然為了我放狠話,被他保護的感覺還是很暖心的。
在接觸到我眼神的瞬間,他又恢復(fù)謙和溫潤的表情,拍了拍我肩膀,說:“不怕,有我呢?!?/p>
我接過手機,說:“別為了我做傻事?!?/p>
李敘言握緊我的手,“晚澄,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兩次,之前我沒保護好她。如今,我一定要保護好你?!?/p>
距離婚禮還有三天。
我與客戶在八馬茶空間剛談完一筆業(yè)務(wù),李敘言的電話打過來。
“忙完沒?我去接你?”
我說:“剛談完,我在八馬茶空間。”
李敘言:“在門口等我吧?!?/p>
外面天氣炎熱,我便坐在一樓等候區(qū)的沙發(fā)上。
可坐了會兒就想去衛(wèi)生間,自孕中期開始,去得次數(shù)更頻繁了。
我從衛(wèi)生間出來,腳下一滑人朝前跌,我雙手撐著地,膝蓋也重重的磕了。
“唔……”我咬牙忍著疼喊人。
茶室的服務(wù)員聽到喊聲,沒多久沖進來了。
她們趕緊把我扶起來,詢問我有沒有傷到哪,茶室的經(jīng)理見我懷著孕,要送我去醫(yī)院檢查下。
李敘言趕來時就看到我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他嚴肅地問:“晚澄,你怎么了?”
我說:“剛才在衛(wèi)生間摔了。地有一塊特別滑,我腳踩上去就滑到了。”
還不等李敘言詢問,茶室經(jīng)理立刻出面解釋。
“你好這位先生,實在對不起,剛才我們的保潔正在給衛(wèi)生間的地面做清潔打蠟,是我們工作疏忽了。您看這樣行嗎?我們先帶嫂子去醫(yī)院檢查,有什么問題我們等檢查后再幫您解決協(xié)調(diào)?!?/p>
李敘言直起身,“做清潔打蠟?zāi)銈冊O(shè)立警示牌了嗎?不知道里面有人?也沒有人在旁提醒?”
茶室經(jīng)理一直道歉,“對不起,警示牌我們是有的,當時保潔人手不夠,還沒等放置嫂子就摔了?!?/p>
李敘言板起臉來,“那就是沒有放置提醒了。還狡辯什么,我們又沒說要訛詐,你現(xiàn)在避重就輕的態(tài)度,是不想負責(zé)任?”
茶室經(jīng)理,“沒有,沒有的事?!?/p>
不等她說完,李敘言打斷她,“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解釋?!?/p>
他蹲下身問我:“能走嗎?能走我們先去醫(yī)院檢查,不能走我聯(lián)系救護車過來?!?/p>
我說:“能?!?/p>
他托著我的背把我扶起來,剛才摔了沒感覺特別疼,現(xiàn)在走路膝蓋疼得厲害。
見我一瘸一拐的,李敘言抱我打橫抱起來,對經(jīng)理說:“你們這邊出面去個人吧。”
茶室經(jīng)理說:“我去?!?/p>
我們到醫(yī)院進行一系列檢查,目前初步診斷摔傷對胎兒沒影響,就是我的膝蓋軟組織挫傷,要養(yǎng)一陣才能好。
我對李敘言說:“檢查費和治療費她都交過了,既然沒什么大事,就讓她回去吧?!?/p>
李敘言一臉嚴肅道:“幸好沒大事,真要是嚴重了,你們誰負責(zé)?以后工作中要對工作流程絕對嚴格的執(zhí)行,保潔做養(yǎng)護前就是要放置提醒牌,沒有提醒牌也要有人在現(xiàn)場看護。如果你們前期工作做得好,也不會有人摔傷了?!?/p>
茶室經(jīng)理連連點頭,態(tài)度也十分誠懇。
“行了,你回去吧?!崩顢⒀哉f。
茶室經(jīng)理說:“我們老板知道有客人受傷了,馬上就到了。”
說話的功夫,茶室的老板提著滿手的補品和水果來了。
不知道他從哪得知的消息,傷者的丈夫是江華的李局長,專程趕過來。
茶室老板五十多歲,見到李敘言點頭哈腰的,還拿出高額的賠償給我,但被李敘言拒絕了。
我看李敘言推據(jù)半天,對方還是要把禮品和錢留下,直到他黑臉才悻悻的帶著東西離開。
李敘言回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說:“晚澄,以后像林老板這樣送錢送物的事免不了還會發(fā)生,也許你也會遇到,我們千萬不能收?!?/p>
我說:“放心吧,我不會拖后腿的?!?/p>
他目光落在我包著紗布的膝蓋上,滿眼心疼地說:“蹭了那么大塊皮下去,我看著都疼。走,我抱你回去。”
“別,”我一驚,“這么多人呢,我能走?!?/p>
“走什么,怪疼的。”
話落,他抱起我往醫(yī)院外走。
婚禮前一日。
我看到新聞上播報泰和駐江華分公司因舉報投訴被調(diào)查。
看到消息時,我正跟李敘言在吃飯。
我說:“泰和江華分公司被查了。”
他慢條斯理的咀嚼著,“是嗎?不清楚。”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跟他有關(guān)。
他夾起一片藕盒給我,溫溫然地笑,“嘗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