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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我終于找到你了

晨曦初露,暖橘色的光順著窗簾縫隙填滿整間病房。

走廊上的腳步聲、輕語聲順著門縫鉆進來,我睜開眼,旁邊的床已經(jīng)空了,沈聽瀾不知去了哪里。

今天要辦理出院,我端著臉盆去洗漱,等我回來他剛好拎著早餐進屋。

“你怎么自己起來了?”他趕緊把打包盒放在桌上,過來扶我。

我說:“沒事,已經(jīng)好了?!?/p>

他接過我手里的臉盆放在一邊,“還是小心點。……來,先吃早飯。”

兩個煮雞蛋,他都剝給了我,邊吃邊說:“在西江這幾天,你吃得少,醫(yī)生說你的血糖偏低,等我們回去讓軍哥給你做些有營養(yǎng)的。”

“!”我們?

吳秘書催他很多次了,不回公司難道還要跟我回民宿?

我問他:“回江華的機票你訂了嗎?”

他只點點頭。

等我們辦理完出院手續(xù),門口停著一輛商務車。

司機看到他主動迎上來,畢恭畢敬地喚我們:“沈總,孟小姐?!?/p>

我點下頭,司機去接沈聽瀾手里的箱子,“沈總,我來吧。”

從他對沈聽瀾的態(tài)度,應該是分公司派來的人。

沈聽瀾扶我上車,交代司機穩(wěn)點開。

司機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我小腹,不用想都知道又誤會了。

我收回手,“感冒已經(jīng)好了,不用扶?!?/p>

沈聽瀾抬手擋著車頂,動作依舊小心翼翼的。

他隨我坐在后排,將外套披在我身上,說:“累了就睡會兒,到機場我喊你?!?/p>

他的關心讓我們的關系在外人看來,曖昧又明目張膽,我也懶得解釋了。

大病初愈,人真的很虛,直到辦理登機牌,我才知道沈聽瀾并沒有買回江華的機票,他要隨我回鳳凰城。

從安檢口走到候機大廳,背上的T恤已經(jīng)被汗打濕。

沈聽瀾又接了幾通電話,有吳秘書的,還有張蓉的。

他回到座位說:“我媽知道你病了,擔心沒人照顧,想過來看看。”

我婉拒道:“謝謝她惦記,已經(jīng)沒事了。”

我們心里都清楚,修復一段破碎關系很難,不光需要時間還要一個契機。

顯然,目前時間未到,火候未夠。

他是個聰明人,也明白個中道理,張蓉現(xiàn)在來,只會加劇我們之間冰裂的關系。

沈聽瀾說:“我跟她說,我在照顧你,她才放心?!?/p>

此時,廣播里傳來登機提醒,我們一起登機。

飛機一起一落,我們從南飛到北。

南北方的溫差在走出艙門的瞬間,讓天差地遠具象化了。

開車返回民宿的中途,我們在服務區(qū)歇腳。

沈聽瀾給車加完油去路邊抽支煙解解乏,人剛上車,我的手機響了。

看號碼是趙姐的手機,我接起來,“喂,趙姐?!?/p>

趙姐問我:“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聽她語氣好像有急事,“已經(jīng)辦妥了,正往回走。有事?”

趙姐說:“有個男的來找你,問他什么事也不說,我說你不在,他就在店里住下了,說要等你回來?!?/p>

我問:“叫什么?”

趙姐回:“登記的名字叫李敘言?!?/p>

我沉默幾秒,“……知道了。”

話筒音量不算大,但我覺得沈聽瀾應該聽到了,在趙姐說出李敘言的名字時,他目光從車內(nèi)后視鏡掃我眼。

我放下手機,視線盯著車外,沿途的風景如走馬燈一閃而逝。

驀地,他說:“公司有個項目比較急,把你送到就得走了?!?/p>

我說:“這幾天耽誤你時間了,不好意思?!?/p>

沈聽瀾:“都是要緊的事,怎么叫耽誤。”

我說:“吳秘書催你很多次,要不是因為我病了,你早就可以回去了,也不至于耽誤公司的正事?!?/p>

按照我們過去相處的角色衡量,我和公司之間,我生病這種小事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沈聽瀾輕笑下,“如果混到我這個級別,還要拘泥于人在公司才能讓企業(yè)運轉(zhuǎn),就白混了。

不要多想,你沒耽誤我什么事,公司也沒耽誤?!?/p>

車內(nèi)又是一陣靜默,但我能感覺到他有話想對我說。

終于,他問出口了。

“晚澄,他找來了,你怎么想的?”

我覺得這個問題挺荒謬的,甚至不明白有什么好像的。

“什么怎么想?”我反問。

沈聽瀾語氣鄭重,“如果他求你,你們會和好嗎?”

和好?

當這個詞出現(xiàn)在我腦子里時,幾乎瞬間讓我眉頭緊鎖。

我承認,之前對李敘言的感情復雜到連我自己都不好界定因為他的權利,我慕強過;又被他的溫柔,吸引過;甚至在為一些遺憾,對他心生憐憫;當然,在這之中,我也對他產(chǎn)生過異性的情感需求。

可終究,在我深陷利用與被利用的泥潭時,才恍然。

真正的愛,是不會將我當做祭品犧牲,不會利用我去傷害另一個人。

我說:“不會。法律替我的孩子宣判了江宜真,但對他,我只能用道德和良心去譴責?!?/p>

沈聽瀾說:“我不相信當初的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千萬別讓我逮住他的錯處,我絕對不會放過他?!?/p>

我說:“工作上,李敘言是個好官?!?/p>

沈聽瀾隱忍著怒意,說:“也許他是個好官,但對我來說不是個好人,我跟他的賬還沒算清呢?!?/p>

我問:“你要干嘛?”

沈聽瀾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笑意,“我的孩子,不能白白就那么沒了。誰在里面攪混水,誰是搶手,誰又做局,一個都不能跑。”

我攥緊了指尖,閉上眼,腦子里都是孩子被扯出身體時剝皮削骨的劇痛。

“你有證據(jù)嗎?”我問。

沈聽瀾說:“暫時沒有,還在查?!?/p>

李敘言年紀輕輕就坐到現(xiàn)在的職務,除了家庭背影,心機和處事絕對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當初的事,如果他也參與了謀劃,他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傍晚,我們進入鳳凰城地界,直到車停在民宿門口,車燈照亮立在臺階下的人,李敘言滿眼憂郁的望著我。

沈聽瀾在看到李敘言的瞬間,后槽牙咬得咯吱響,一腳油門踩下去,我驚恐地大喊:“沈聽瀾——”

哧——一聲劇烈的剎車聲磨破了安靜的夜。

我睜開眼,車頭到李敘言只有一步距離。

“呼……”我松口氣,拔下車鑰匙,狠狠錘了沈聽瀾一下就下車了。

我來到李敘言面前,他看到我很激動,滾了滾喉嚨,才說:“晚澄,我終于找到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