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敘言說水塔那的風(fēng)景不錯,要去看看,讓我和柳泓博回車上等他。
有了船上的事,我也沒心情再陪他繼續(xù)逛下去,讓他早去早回就跟著柳泓博往入口走了。
走在前的柳泓博身形精壯,一臉的冷峻,連眼神都透著鋒利。
我自言自語道:“確實不像。”
柳泓博詫異地問我,“什么不像?”
我跟他說了李敘言在船上的話,他下意識的望向李敘言離開的方向,腳步隨之放慢,說:“這人還是小心點好?!?/p>
“嗯,我會注意的?!?/p>
出口在即,我跟柳泓博說:“你要不要去看下他在跟誰見面?”
柳泓博說:“我的任務(wù)就是保護你?!?/p>
我反應(yīng)過來,“還有別人?沈聽瀾到底安排了多少人在這?”
柳泓博能打能扛,唯獨不是個說謊高手,他摸了摸鼻子。
“沒有了?!?/p>
“……”
我無語的搖頭,沈聽瀾真是夠了,逼老實人說謊,也太難為他了。
又一想,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隨他吧。
猛地想起柳泓博那晚來得特別及時,我問他:“你之前住在哪?”
他說:“吉祥小區(qū)。”
“吉祥?你住在吉祥了?”
該小區(qū)距離民宿開車不到十分鐘。
我又問:“住了多久?”
這次柳泓博又摸了摸鼻子,“沒幾天?!?/p>
好嘛,早就來了。
我猜沈聽瀾在這遇到我后,就把人安排過來了。
在車上等了半小時左右,李敘言回來了,上車就跟我說在水塔上拍到了很多漂亮的風(fēng)景。
我根本不關(guān)心風(fēng)景,而是覺得他這個人深藏不露,面具太多,讓我沒有安全感。
他也感受到我的疏離,回到民宿后,跟我的接觸也減少了。
白天偶爾會離開,乘坐一輛本地牌照的轎車,傍晚再回來,身上帶著濃烈的酒氣,有時還有女人的香水味兒。
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好像在乘船那天后就變了。
如果,他能想開,這樣也好,大家都舒服些。
傍晚,我趴在床上整理民宿采買的單據(jù),一個月的支出成本總得做到有數(shù)。
沈聽瀾的視頻請求發(fā)過來,我點了接受。
畫面亮起,他背后是布滿星辰的夜空,人靠在陽臺的護欄上叼著煙瞧我,問:“寫作業(yè)呢?”
我舉起單據(jù),“整理下這幾天采買的賬?!?/p>
他拿下煙,側(cè)著頭俯視手機里的我,說:“李敘言最近怎么樣?”
我記好一張單據(jù)翻過去,頭也沒抬地說:“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吧。”
他從鼻腔哼出愉悅地笑,“呵……我怎么能知道?!?/p>
我抬起頭,“裝?”
他翹起嘴角笑,卻什么也沒有解釋,轉(zhuǎn)身面對著護欄外,我這才借著樓下的燈光看到他穿著仙鶴印花的黑色沙灘襯衫,領(lǐng)口微敞,皮膚白得分明,鎖骨上的鏈子反射著性感危險的光澤。
“你沒在江華?”
他說:“沒有,出來辦點事。”
鏡頭翻轉(zhuǎn),我看到下面的泳池里男男女女正在玩水嬉鬧。
“你怎么不下去一起玩?”
我看不到他人,只聽他說:“我想玩的不在這?!?/p>
“!”
我直接把視頻關(guān)了。
視頻請求立刻又打過來,我沒有接,三次后,他發(fā)來信息。
「有正事跟你說,接一下?!?/p>
「我錯了,求你?!?/p>
第四次視頻請求后,我點了接受。
警告道:“沈聽瀾,你再滿嘴跑火車,我直接把你拉黑了?!?/p>
他笑著求饒,“不敢了,我保證?!?/p>
我邊寫邊問:“你要說什么事?”
沈聽瀾說:“最近還有人來找他嗎?”
我停下筆,“你不是安排人看著他嗎,還問我,這就是正事?”
沈聽瀾笑了,“別急啊,再怎么盯著也有疏漏的地方,有沒有人去民宿找他?”
我說:“我是開民宿的,不是開私家偵探的,還要幫你盯著客人的來往?!?/p>
“那就是沒有嘍?”
我點頭,“嗯。不過,他最近總出去,回來就一身酒味兒?!?/p>
沈聽瀾:“這些我了解?!?/p>
我也沒多嘴問其他,“還有事嗎?”
他突然掐了煙,垂眸看著我,說:“你還要整理多久?”
我數(shù)了數(shù)單據(jù),“還有十多張,干嘛?”
沈聽瀾搖頭,笑得很耐人尋味,“沒什么,你整理你的?!?/p>
我說:“沒什么事,就掛了吧?!?/p>
他忙攔著,忍著笑說:“有,有,你現(xiàn)在性子這么急呢。”
我滿腦子都在整理賬目上,也沒看出他笑個什么勁兒。
“晚澄?!?/p>
“嗯?”
“最近還沒有空房嗎?”
我說:“沒有?!?/p>
他開始找些有的沒的話題,我也有一搭無一搭的應(yīng)著。
直到整理完最后一頁單據(jù),我將本子闔上,一抬頭,看到他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額頭,饒有興致地看我。
“你有事沒?沒事我掛了?!?/p>
他說:“明天這件灰T恤別穿了?!?/p>
我皺眉,“你管我穿什么?!?/p>
他夾著煙的手點點自己的胸口,“露了?!?/p>
我低頭一看,領(lǐng)子大,里面的內(nèi)衣都露出來了。
“沈聽瀾,你個……”
不等我說完,他挑著壞笑,“我怎么?又不是我讓你穿這件,我好心提醒你,你還怪我,沒你這么不講理的?!?/p>
“你,”
“我什么?”他指著屏幕,“明天別穿這件了,幸虧是我看到了,別人能像我這么好心提醒你?”
我氣惱道:“你可拉倒吧,臉皮這么厚呢?!?/p>
沈聽瀾睨了睨眼,我注意到他輕咬下嘴唇。
那一下,潔白的貝齒好似咬在我身上,我微微用力攥緊指尖,掛斷了視頻。
這一夜,我夢里混亂而瘋狂。
……
李敘言入住的最后一天,他來找我。
我正在廚房摘菜,他站在廚房門口,“晚澄?!?/p>
“!”我回頭,他說:“晚上有時間嗎?請你吃飯?!?/p>
他臉上帶著我看不懂的落寞,好像曾經(jīng)的那個李敘言又回來了。
晚上出去我擔心不安全,便說:“別出去吃了,晚上我炒幾道菜,就在這吃吧?!?/p>
他說:“也好,麻煩了?!?/p>
我下午多備了幾道菜,都是他喜歡吃的,做好了端到樓上。
他一直在房間里等著,直到我來到他窗前,他看到我,點下頭就出來了。
陽臺的茶桌成了小飯桌,擺著四菜一湯。
李敘言進門前先跟我說聲打攪了才進來。
我們隔著茶桌坐下,我給他倒杯飲料,“我喝不了酒,飲料你不介意吧?”
李敘言說:“我也喝不了。”
我抬頭看他,李敘言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說:“有些應(yīng)酬,免不了的。”
我問:“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