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飯店時,梁沫彤說什么也要訂在西餐廳。
我太了解二姨的口味,她最不喜歡吃的就是西餐。
所以,我給了幾家江華有名且味道不錯的飯店,結(jié)果被她懟我土。
好好好,你作吧,盡情的作。
盯著我與二姨結(jié)束通話后,她笑著說:“我就說你約她,她一定會答應(yīng)?!?/p>
聽著話里有話,但我假裝沒聽懂,也不接茬。
“梁經(jīng)理,晚上見了?!?/p>
她是聽出我請她離開的意思,起身告辭,“不耽誤孟助理忙了?!?/p>
我將人送到門口,梁沫彤突然回頭,意味深長地說:“這個范總給我感覺很欣賞你,好像家里的長輩對晚輩一樣?!?/p>
我平靜地說:“是嗎?你說的那種感覺我倒沒有。不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我工作出色,她作為職場前輩對后輩能力的認(rèn)可呢?”
梁沫彤嘲諷地沖我冷嗤一聲,“就你?呵……你對自身的認(rèn)知,還真跟你的臉皮一樣厚?!?/p>
我微笑,“謝謝夸獎?!?/p>
梁沫彤白了眼我走了。
下午,沈聽瀾把我叫到辦公室。
“聽沫彤說你晚上約了范總。”
我回:“是啊,梁經(jīng)理想為你的事業(yè)錦上添花,我自然要盡我所能的全力配合?!?/p>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xiàn),嘴角的笑弧深了幾分。
沈聽瀾起身走到背后,一手撐著桌沿,另一只手扣在椅背上,將我整個人籠罩著,說:“晚上飯局安排在哪?”
我回:“梁經(jīng)理覺得定在維多利亞西餐廳有格調(diào),還能彰顯她的誠意。”
我注意到沈聽瀾眉心微微蹙下,“你沒給意見?”
“給了,我提了圣蘭私人會所、味品齋、潮汕樓。但她覺得,我提的地方……土。”
沈聽瀾默了默,才說:“最好還是換個地方,范總不是很喜歡西餐?!?/p>
我昂著頭看向他,“你說的這些我都跟她說了,她覺得我把范總看得太淺薄,真正高知的大學(xué)老師骨子里就是很清高的。
所以,你的人我可做不了主。”
他在我鼻梁上輕刮下,笑意明顯,“行了,我知道了,我勸她。你把地點改在圣蘭?!?/p>
我點點頭,起身準(zhǔn)備走。
“我這就去訂包廂?!?/p>
“哎,”讓你走了嘛。”
他按住我肩膀,我重新坐回椅子,“還有事?”
沈聽瀾說:“周末陪我回家一趟?!?/p>
我戲謔的表情說:“又該扮演大家閨秀了?!?/p>
沈聽瀾臉上沒多余表情,只淡聲說:“我媽說你好久沒過去了,找你說說話?!?/p>
我起身拍拍他手臂,“放心吧沈總,這業(yè)務(wù)我很熟的?!?/p>
……
按照約定時間,我和梁沫彤提前半小時來到圣蘭私人會所。
在包廂等待的功夫,梁沫彤端起茶杯輕嘬口,說:“還是你厲害,說服聽瀾勸我改了地點。我真的很討厭你背后的這些小動作,勸我改飯店,不就是顯示你周到細(xì)致嘛?!?/p>
我端起茶杯喝一口放下,平靜地看著她,說:“梁經(jīng)理,更改飯店決定不是我做的,是沈總?!?/p>
“你連承認(rèn)都不敢?就只敢背后耍心機(jī),太讓我看不起了?!?/p>
“呵,”我笑下,“看不起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后面等著排隊吧?!?/p>
她依舊用那張溫婉知性的臉指責(zé)我,“去了你家,見到你爸媽還有你那廢物弟弟,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雞窩里是飛不出金鳳凰的。
你在那種環(huán)境下長大,難怪行事作風(fēng)下作還不入流。
其實,可怕的不是貧窮,是你們骨子里、血液里流淌的卑賤的基因?!?/p>
我端起茶,笑意不達(dá)眼底,“梁沫彤,你確定要在現(xiàn)在這個場合貶低我取樂嗎?就不怕我一會兒使出下作不入流的手段,壞你好事?”
梁沫彤收回眼,自顧自的倒茶。
我繼續(xù)說:“我跟你之間不存在競爭關(guān)系,你也別拿我當(dāng)假想敵。雌競這種劇本,我不屑跟你演。我目前只扮演兩個角色,”伸出一根手指,“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
又伸出一根手指,“沈聽瀾二十四小時的助理?!裕~外的角色,我沒興趣?!?/p>
梁沫彤眼底閃過一抹輕蔑的得意,她篤定我什么都不知道,也等著看我最后被沈聽瀾的父母嫌棄而悲慘收場。
她說:“無知者無畏,你,挺可憐的?!?/p>
我朝她舉起茶杯,敬她的無知,“這話,我同樣送給你。”
二姨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會所,我提前去大廳接人。
見面后,二姨問我:“她在包廂?”
我回:“嗯,說要一起來接你,臨時接個電話耽誤了?!?/p>
我們并肩而行,二姨壓低聲音跟我講,“她的事快有回信了,因為要提供一些證據(jù),所以耽誤些時間。不過,最遲不超過后天?!?/p>
我眼睛一亮,“好。”
二姨:“她有沒有欺負(fù)你?”
我笑了,“二姨,一個月兩百萬呢,什么欺負(fù)不欺負(fù)的,我就是喜歡攻克那些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p>
她被我逗笑了,無奈道:“你啊。”
推開包廂的門,梁沫彤在見到二姨后,主動迎上來,“范總,晚上好,其實早就想約您了,快請坐?!彼^續(xù)說,“原本孟助理訂的維多利亞的西餐廳,后來我得知您喜歡中餐,就連忙改在圣蘭了?!?/p>
“梁經(jīng)理有心了?!闭f完,二姨看向我淡笑下,我只能說:“不好意思范總,是我考慮不周?!?/p>
二姨身上有種久經(jīng)歲月的沉淀感,這跟她的人生經(jīng)歷和大學(xué)任教有關(guān)。
梁沫彤有一點評價她還是很準(zhǔn)的,二姨為人清高,但她清高的點在心境而非華而不實的消費觀。
我們?nèi)寺渥?,我聽著梁沫彤開始吹捧二姨保養(yǎng)得當(dāng),看著面相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很多,還問她在哪家美容院做保養(yǎng)。
我坐在一旁快聽不下去了,二姨明顯不感興趣這些話題,但好在梁沫彤看到我暗示后,立刻換了話題,開始詢問她在大學(xué)任教的趣事。
中途,二姨接到一個電話。
她看眼號碼,跟我們說:“抱歉,失陪下,我接個電話?!?/p>
在她出去的幾分鐘內(nèi),梁沫彤揶揄我不會幫她烘托氣氛,嫌棄我坐在那不夠主動,讓我積極點參與到他們的話題中。
“你確定讓我參與?”我反問她,“如果我參與,今晚可就沒你舞臺了。你還要為沈總辟疆?dāng)U土,加油啊,我看好你?!?/p>
“哼,”她冷哼聲,扭過身子背對著我,“你就是嫉妒?!?/p>
正說著話,我的手機(jī)接到二姨發(fā)來的文件。
點開看,里面是一份梁沫彤在外海的詳細(xì)資料。
有一張學(xué)生時代的照片很醒目,里面不光有梁沫彤還有沈聽瀾。
那時候梁沫彤清純可人,沈聽瀾青春帥氣,原本緊挨在一起的兩人,卻在下一張照片變成梁沫彤穿著婚紗與一個陌生男人擁吻。
我定睛一看,跟她結(jié)婚的男人不就是集體照里站在沈聽瀾旁邊的男生。
哇偶……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