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周凝對梁舒逸過去并不了解,所有有些意外,說:“看不出來你以前是這樣的?!?/p>
兩個人一邊聊一邊進電梯,梁舒逸手虛撫她的腰身,避開電梯里其他人,把人護在自己身后。
醫(yī)院白天人流量大,等到走出電梯,梁舒逸才繼續(xù)說:“你別笑話我以前是個MK仔就行?!?/p>
“肯定要笑你啊?!敝苣_玩笑說,“你要是不說,我還真不知道?!?/p>
“你哥也知道,所以他剛開始很反對,很生氣?!?/p>
“我哥也沒好到哪里去?!?/p>
“真的?”
周凝爆她哥猛料,“偷偷告訴你吧,他讀書的時候也經常干壞事,仗著成績好,老師關照他,他才沒有走上歪路?!?/p>
梁舒逸笑得不行:“你哥不是一向是好學生嗎?”
周凝不留情面背后損周湛東:“才不是,他很壞的,總說我長得沒他好看,又矮又笨,不愛學習,只能混個藝術生,家里親戚都說學習成績差才走這條路,他也說我費錢讀出來又沒有用?!?/p>
“你哥是刀子嘴豆腐心,和你開玩笑的。”
“事實證明我哥說對了,大部分人學這行出來,要么轉行要么當培訓機構的老師,帶藝考生,要么轉行從事相關的行業(yè),真正能進入頂級美術館或者被主流藝術圈認可的藝術家是鳳毛麟角?!?/p>
周凝又想起趙靳堂當年勸她出國留學說的那番話。
“別喪氣,不是你的問題,現在的社會環(huán)境大家都浮躁,不擇手段搏出位,純粹的藝術很難生存,這是現實,不是你跟我能改變的?!绷菏嬉萆钣畜w會,“比如我做醫(yī)藥這行,其實說白了,都是生意,一切以利益出發(fā)。”
周凝明白什么都離不開“利益”兩個字。
聊這類話題太沉重,周凝不想聊下去,轉移話題說:“別和我哥說我說說他壞話,他要是知道要揍我的?!?/p>
“不說,這是我們的秘密?!绷菏嬉菡f:“要不要拉鉤鉤?”
周凝反應過來,這是把她當小孩逗了,“我跟你一條戰(zhàn)線,你還逗我玩?”
梁舒逸不逗她了,還有件事告訴她:“對了,過兩天有個晚宴邀請我爺爺參加,老爺子現在這情況出席不了,我代表爺爺出席,到時候能不能陪我出席?”
周凝沒道理拒絕,說:“可以是可以,不過是什么活動?”
“一個公益性質慈善晚宴,在游輪上舉辦?!?/p>
周凝答應,“那我應該準備些什么?”
“到時候我來安排?!?/p>
“那我就不白費功夫琢磨了?!?/p>
也是這場的慈善晚宴,讓周凝再次遇到趙靳堂。
晚宴這天,周凝在梁舒逸的安排下,做了一身造型,四月份的港城,平均溫度24到30攝氏度,早晚溫差可能較大,周凝穿著露肩的黑色長款禮服,披了件薄的羊絨圍巾。
到了游輪上,賓客云集,來的人非富即貴,有頭有臉。
現場不少扛著攝影機的專業(yè)媒體,攝影機對準在場大人物。
梁舒逸也在其中,不過他沒接受采訪,帶著周凝先上游輪,拿出邀請函,核對完身份,工作人員幫他們手腕綁上一條粉色的絲帶,作為身份的象征。
宴會晚上七點才正式開始,這會是進場時間,受邀來的賓客各個盛裝出席,男人西裝打領帶,女人爭奇斗艷,各式各樣的晚禮服修飾姣好的身材,還有不少演藝圈的大明星,今晚這排場應該不小。
周凝甚至看到母親喜歡的男明星,她微信上和母親說了這事,母親要她能不能去要份簽名。
她回復周母:【我不好意思?!?/p>
周母說:【沒用,這么大人了,一張簽名都要不到?!?/p>
周凝急眼:【我是不是你女兒!】
周母:【要不到簽名,我不認你?!?/p>
周凝:【追星比我重要?!?/p>
周母:【養(yǎng)你這么大,該你回報了。】
梁舒逸領著她和主辦方的負責人打招呼,這樣的場面,梁舒逸讓她微笑就好了,不用說什么,他來說就行。
周凝不擅長社交,在他身邊維持禮貌的微笑就好了。
梁舒逸認識的人還不少,準確說是認識他爺爺,他爺爺在港城很有名氣,退休之后一直從事慈善事業(yè),為社會做出極大的貢獻,今晚的活動邀請他爺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梁舒逸準備回港城發(fā)展,繼承他爺爺的心愿,之前他父母問過他的打算,他當時沒給正面回應,現在已經決定了,回來發(fā)展。
周凝知道他的決定后,沒說什么,她的工作自由度很高,去年太忙,每天吊著一口氣,一頭扎在畫室工作,辦完最后一場畫展,她的身體不好,周湛東讓她放下工作,安心養(yǎng)身體,順道和梁舒逸回港城商量結婚的事。
才在去年十月份回港城。
梁舒逸向主辦方的安總正式介紹周凝的身份,安總和周凝握了握手,寒暄了好一會兒,這時候又有其他人過來打招呼,簡單打過照面,梁舒逸帶周凝去和其他熟人打招呼。
時間轉眼來到晚上七點,晚宴正式開始,游輪在海上徐徐前進,此時天已經暗下來。
周凝面對這種活動力不從心,和當年陪趙靳堂出入那些場合截然不同,她現在理解為什么趙靳堂為什么總是一副厭倦不上心的樣子。
“是不是很無聊?”梁舒逸和旁邊的人聊了完,回頭看她心不在焉,附過身過來問她。
“還好?!?/p>
“口是心非?!?/p>
“我沒那么不懂事?!?/p>
梁舒逸握了握她的手,說:“是不是很冷?”
周凝點點頭。
早完溫差有點大,又在游輪上,有冷氣,梁舒逸拿來披肩給她披上,她這才好一點。
這場晚宴主要是慈善捐款,一套繁瑣的流程下來,周凝昏昏欲睡,又不能睡,手伸到桌下掐大腿提神,就是在這個時候,她隱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頃刻間,她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這人不是別人,是趙靳堂。
穿得很正式,領帶也打上了,被官方邀請上臺致辭,他說的粵語,字正腔圓,沒有平時那副漫不經心的調調。
這樣的趙靳堂,她第一次見。
梁舒逸忽然握住周凝的手,用了力,她回過頭對上他的視線,他說:“抱歉,我不清楚他今晚會來?!?/p>
“沒事,小問題?!?/p>
趙靳堂發(fā)完言代表趙氏捐了一筆善款,隨后下臺,周凝沒追著看過去,她有點暈船,胃也有點不舒服,因為宴會剛開始,她不好走,一直忍到晚宴流程結束,她才和梁舒逸說想去甲板喘口氣。
梁舒逸走不開,問她:“一個人能行嗎?”
“可以?!敝苣サ郊装宕碉L,甲板溫度有些冷,剛在里面喝了點香檳,不醉,臉頰有點熱,甲板上有人,三三倆倆倚著欄桿說話,周凝找個沒人的地方看晚上的海景。
暈船的感覺愈發(fā)加重,周凝以為能好一點,是她想多了,甲板上又看到母親喜歡的那位男明星,有人和他拍合照,周凝想要不要也上前要個合拍,要不到簽名,拍張合照也行。
她忍著暈船,正要上前,有人從她身邊經過撞了一下,她穿著高跟鞋,對方拿著的酒杯香檳倒她身上了,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抱歉,實在抱歉?!?/p>
周凝穩(wěn)住身形,酒水順著手臂滑落,胸口處也濕了一片。
潑她一身酒水的男人充滿愧疚說:“實在不好意思?!?/p>
灑都灑了,周凝見他不是故意的,說:“不用,沒事?!?/p>
周凝不想計較,正要離開,男人堅持說:“我叫侍應生帶你去休息室處理一下吧,晚上溫度低,你弄成這樣,都是我不好,別生病了。”
“小問題,不礙事?!?/p>
周凝摘下披肩,露出漂亮纖薄的肩頸。
男人忽然朝她伸過手來,她下意識往后一躲,男人目光直勾勾看著她:“實在抱歉?!?/p>
周凝還是說沒事,沒太在意,抬腿就走了。
男人的目光追隨她的背影,直至她進了船艙。
周凝問路過的侍應生有沒有休息室,她想處理一下身上的衣服,侍應生帶她來到一間休息室,她道聲謝謝,關上門,拉開裙子后面的拉鏈,找來紙巾沾水擦拭胸口和手臂,還有裙子,裙子布料容易吸水,濕噠噠黏著不舒服。
從洗手間出來,她脫掉鞋子,稍微松口氣,緊繃了一晚上,太累了。
這時候有人敲門,有人在門口說:“周小姐,在嗎?”
周凝打開門,是剛剛帶她來休息室的侍應生,侍應生提著一個紙袋子遞給她:“周小姐,剛剛有位姓趙的先生讓我交給你的。”
“姓趙?”
趙靳堂?
“對,姓趙的,他說撞到你很抱歉,賠給您的披肩。”
剛剛撞到她那個男人也姓趙?
周凝說:“他人呢?”
“這位趙先生已經走了?!?/p>
周凝接過紙袋子,“謝謝?!?/p>
“不客氣?!?/p>
周凝關上門,取出紙袋子的披肩,和她這條是差不多的色系,標簽上看還是同一個牌子的。
披肩里還有一張便簽,中文字體寫著:【抱歉,賠償的事宜可以聯(lián)系我?!?/p>
留了一串聯(lián)系方式,還有個名字,叫趙燁坤。
周凝心想這么巧合,他也姓趙?
周凝收拾好自己就出去了,手里提著袋子,回宴會現場的路上接到梁舒逸的電話,問她去哪里了,擔心她走丟。
“沒事,剛被人撞了下,酒水灑到裙子,我去處理了?!?/p>
“誰撞到你了?”
“不認識的,人家也不是故意的?!?/p>
梁舒逸說:“沒摔吧?”
“沒有,你在哪里,我去找你?!?/p>
“我在三樓,上來小心點?!?/p>
“好,我來找你?!?/p>
周凝在經過一處拐彎角迎面碰上趙靳堂,他不是一個人,身邊跟著顧易還有其他陌生面孔,其中還有個女人,陪在他身邊,那個女人氣質不凡,不是普通人,更不想是助理秘書之類。
她給他們讓路,側身貼著墻壁,垂了垂眼,攏緊身上的披肩。
他們一行人自然注意一眼注意到她了,顧易下意識看趙靳堂,趙靳堂仿佛沒看見周凝,直接從她身邊經過。
等他們走遠,周凝暗暗松了口氣,看,這樣不就是很好,當個路人,誰也不認識誰。
周凝來到三樓船艙,找到在吧臺和友人聊天的梁舒逸,梁舒逸從高腳凳上起來,上下打量她的情況。
“怎么樣?”
周凝說:“沒事,弄好了,不過裙子弄臟了……”
“一件衣服而已,你人沒事就好了。好了,給你介紹下我朋友,沈宗嶺。”
周凝這才注意到沈宗嶺,她記得沈宗嶺是趙靳堂的朋友,他們在趙靳堂妹妹趙英其家里見過一次,但遠遠沒想到梁舒逸和沈宗嶺認識。
沈宗嶺好像沒認出周凝,朝她開玩笑說:“剛剛leo還在擔心你迷路,要去接你?!?/p>
周凝不確定沈宗嶺是不是不記得她了,總歸是有些心虛。
幾個人坐下來聊天,梁舒逸不讓她喝酒,要了杯果汁,周凝安靜坐在他身邊喝果汁,梁舒逸和周凝聊起他和沈宗嶺是怎么認識的,高中都在a班,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打過架,有一段淵源,這么多年偶有聯(lián)系,當時打架鬧進醫(yī)院,足足住了半個多月,想忘都難。
沈宗嶺笑著說:“男人嘛,爭強好斗是本性,加上那會氣性高,互相看不慣,太正常了。”
“是啊,不打不相識,后來我們倆一塊寫檢討,被校長抓到全校人面前念檢討,何嘗不算另一種的ge命友誼。”
周凝心想應該就是梁舒逸說他當MK仔那段時間。
他們聊起學生時代的事,不禁感慨,時間過了這么久了,都到了成家立業(yè)的年紀。
沈宗嶺抽著煙,說:“要不是今天碰上,不知道你要結婚了?!?/p>
梁舒逸說:“那你呢,什么情況?還是之前那個?”
“沒,孤家寡人一個。”沈宗嶺慢悠悠說。
“真的假的,你孤家寡人?我怎么不信?!?/p>
沈宗嶺抽著煙,聳了聳肩膀,“騙你有錢賺?我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