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的硬氣只持續(xù)幾秒,隨后塌下肩膀,無可辯駁,自嘲一笑。
趙靳堂的聲音低了低:“對我硬氣的本事怎么不用在你家親戚上?”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真是抱歉啊。”
她嘴上說抱歉,卻沒有一點道歉的誠意。
趙靳堂捏她下巴,他低下頭再次吻過去,像是有意發(fā)泄,被她氣了幾天幾夜沒睡個好覺,他沒道理再放過,她本就衣衫不整,平添一份凌亂美,愈發(fā)激發(fā)他骨子里的摧毀欲,很想把她壓身下。
狠狠欺負。
周凝從喉嚨里發(fā)出貓兒似得嗯哼,蹙緊眉頭伸手去攔,卻無濟于事,旗袍裙擺被推到腰間,入眼是一雙骨肉勻稱細白的長腿,手指勾住那條蕾絲邊緣,輕輕一帶,往下拽。
他在這方面經(jīng)驗老道。
她一向抗拒不了。
她胸口快速起伏,害怕和不安充斥心頭,在他的唇沿著下巴往下的時候,她找到機會氣息不穩(wěn)說:“別在這,求你……”
趙靳堂停住,慢慢抬起頭來,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這時候,顧易的電話打了過來,趙靳堂煩躁抓了把頭發(fā),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凌厲鋒利,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顧易說:“老板,我剛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一直在你們房間門口徘徊,穿著酒店的工作制服?!?/p>
趙靳堂掛了電話,他起身拿了西服外套回到套間扔在周凝身上,周凝在整理衣服,撲面而來一股木調(diào)的味道,是他身上的那股熟悉的味道。
“衣服穿好?!?/p>
周凝低頭扣上盤扣,整理裙擺,她不客氣披上他扔來的外套,跟大人穿小孩衣服。
趙靳堂連夜帶周凝離開這個地方。
進了電梯,周凝悄悄觀察他一眼,他擰眉,神情肅穆,身姿頎長,站在她身邊有種恍若隔世,懷念更是撲面而來。
周凝有一瞬間潸然,也有過很多次心軟,就差那么一點點差點向他低頭了。
好在尚存一絲理智。
周凝攥緊手指,任由指甲深陷,疼痛讓人保持理智、冷靜。
他們前腳剛走出會所大門,溫國良接到電話,得知他們離開的消息,冷笑一聲,安排人繼續(xù)跟著。
回青市的路上,周凝提醒趙靳堂:“溫國良不會算了,我們這邊民風(fēng)不淳樸,尤其是他?!?/p>
“怎么個不淳樸法?”
“你不是做生意的嗎,無奸不商,跟人家做生意,不應(yīng)該把對方底細查個清楚?”
“你又知我沒查?”
周凝側(cè)過頭看他,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忐忑。
但趙靳堂沒說什么。
到了青市的酒店,趙靳堂拽著周凝回的房間,今晚沒打算放過她,進到房間,他很溫柔,很耐心,沒有那么迫不及待。
像是一場漫長的凌遲。
她恨不得他給個痛快,而不是有意折磨,誠心不讓她好過。
房間的空調(diào)好一會兒才熱起來,她被抵在落地窗前,他從后來扳過她的臉,與她深吻,她的手撐著玻璃窗,隔著一條街是她家的方向,她的脖子已經(jīng)轉(zhuǎn)到最大的角度,他真的很不溫柔。
腰間男人的手跟烙鐵一樣,牢牢禁錮著,她動不了分毫。
趙靳堂胸膛壓著她單薄的背,瘦得讓人心疼,他身上仿佛一把火燒了起來,連帶她燒成一團,不分彼此。
“趙靳堂——”
趙靳堂離開她的唇,胸膛沉沉起伏著:“凝凝,玩了一晚上心眼,好玩嗎?”
周凝喘著大氣,沒有否認。
他什么都知道,她不用多余的解釋了。
其實今晚他們倆都有互相賭的成分,他料準溫國良會從周凝這下手,事先安排過秘書這一出,沒有成功,周凝是送上門來的魚餌,溫國良怎么會放過。
可周凝心里在想什么,他卻沒能琢磨透,晚上坐在席間敬他酒,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周凝覺得好笑,嘴上不饒人:“你不是不幫溫國良嗎,你完全可以拒絕他的飯局?!?/p>
“你說我玩心眼,趙靳堂,你不也是,你敢說你今晚沒料到溫國良會找我來?”
“你生什么氣呢,氣我騙你?你是我的誰,我有什么義務(wù)責(zé)任必須告訴你,溫國良是我父親?”
“被親生父親當(dāng)成籌碼架上你們男人的生意牌桌討好男人,你以為我的心情好受?”
“我不摻和你們的事,是你們不放過我。尤其是你,趙靳堂,我欠你什么了,你非得把我安寧的生活攪得一團亂,是不是看我過得不好,能滿足你的某些癖好?!”
“說完了?”
趙靳堂將她的身子轉(zhuǎn)過來,臉色如烏云密布,陰沉沉的。
他不在意她耍心機,他氣的是為什么她不和他坦白,早說了,他不會讓她打扮成這樣在酒桌上討好他,給他敬酒。
周凝啜泣著,衣衫不整,裸露的皮膚上是斑駁的吻痕。
趙靳堂凝視她許久,等她情緒平靜,撩開她的碎發(fā),原本別在發(fā)髻上的簪子不知去向,也無人關(guān)心,她這身旗袍越看越礙眼,總讓他想起來她訂婚那晚站在別的男人身邊溫柔順從的模樣。
非常礙眼。
“還有什么要說的,一次性說了?!?/p>
周凝說:“說完了,你不是都知道了?!?/p>
趙靳堂把人抱上床,剝掉那層礙眼的衣物,布料在空氣滑過一道拋物線被丟在地上,他覆身吻下去,一整晚沒有放過她,無視她的求饒,她到后面失了聲,發(fā)不出動靜。
周凝感覺他還在生氣,她有點怕,該服軟的時候服軟,沒再往槍口上撞,也怕下不來床,今天的事已經(jīng)夠多了,說不清楚怪這些麻煩因他而起,還是怪自己當(dāng)年種下的因,釀造今天的果。
再醒來天已經(jīng)亮了,周凝一夜沒歸,昨晚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她累得失去意識,一大早起來接到周母的電話,周凝在床上接電話時,趙靳堂還在睡,她放輕聲音,說:“昨晚和同學(xué)玩太晚了,在外面住酒店,今天晚點回去?!?/p>
她昨晚出來的時候和周母說到隔壁市見高中一個女同學(xué),沒說幾點回來,反正很晚。
周母沒有懷疑,說:“注意安全,一個女孩子在外面。”
“我會的,對了,媽,那幾只小鳥怎么樣?”
“眼睛睜開了,能吃能睡。”
“那就好,先這樣了?!?/p>
掛斷同時,身后有了動靜,忽然貼上一具溫?zé)岬男乜?,腰上一緊,她嚇了一跳,“呃”了一聲,身后男人笑了聲:“嚇到了?”
周凝裹緊被子,說:“你別搞突然襲擊?!?/p>
“好,怪我。餓不餓?”
“不餓?!?/p>
趙靳堂說:“信你有鬼。”
周凝沒什么力氣,身子軟綿綿栽回床上,趙靳堂順勢松開手,他的手探進被子又吃了會豆腐,她無力掙扎,閉著眼不給任何回應(yīng)。
趙靳堂抽回手,伸長手拿床頭柜上的煙和打火機,煙叼在嘴上,抽了一口吐出來,一口煙圈,隔著飄散的煙霧看向她的背影,頭發(fā)鋪了一枕,裸露的肩薄薄一片,一早起來,她躺在身邊,有點溫馨。
周凝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是他起床去浴室了,很快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心里亂糟糟的。
手機又響了,周凝回過神,她正心煩意亂,摸到手機看都沒看屏幕就接了,“喂——”
“你是?”
周凝察覺不對,拿來一看,是趙靳堂的手機,屏幕備注是Yuki,一看就是個女孩子名字。
“是周小姐嗎?”
對方還認出她了。
周凝一怔:“抱歉,我拿錯手機了……”
“我是趙英其,趙靳堂的妹妹,還記得我嗎,我們之前見過?!?/p>
周凝這下徹底清醒了:“你好,我記得?!?/p>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我還納悶怎么是個女生接電話,是你我就不意外了。”
周凝坐起來,說:“他在洗澡。”
“唔緊要,咁拜托你等陣同佢港聲,復(fù)個電話?!?/p>
“好?!?/p>
趙靳堂洗完澡出來,周凝和他說:“你妹妹剛打電話找你,我不小心接了,你給她復(fù)個電話。”
趙靳堂胡亂擦頭發(fā),他頭發(fā)是兩鬢短,很港式,剛洗完出來,額頭有幾縷濕發(fā)自然垂落,多了幾分不羈和浪蕩,換句話說像斯文敗類。
“嗯?!?/p>
他淡淡應(yīng)了下。
昨晚的裙子已經(jīng)壞了,周凝懊惱極了,沒衣服穿了。
只能將就穿他的毛衣,寬松的毛衣到大腿,一雙勻稱的長腿,白得晃眼。
趙靳堂自然不會放過欣賞,他們倆獨處的時候,他向來不屑做正人君子,周凝一回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神,光明正大欣賞他的女人?
她不會懂他此時的心情,自己的女人穿著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沾滿他的氣息。
人也是動物,有動物的本能欲望,刻在基因里的。
“等會我讓顧易準備新衣服過來,昨晚那身別穿了?!?/p>
周凝說知道了,說完溜進浴室,關(guān)上門。
趙靳堂拿過手機回了趙英其的電話,一接通,趙英其說:“哥,你和周小姐在一塊?”
“有問題?”
“你瘋了,你真去做小三?。俊?/p>
趙靳堂糾正她:“我和她當(dāng)年沒分手。”
“她訂了婚的,她的男朋友叫梁舒逸,他爺爺是港城很有名氣的醫(yī)生……”
趙英其沒說話,趙靳堂打斷:“你找我什么事?”
“對了,差點忘了,你什么時候回來,徐小姐昨天來家里陪媽咪喝下午茶,聊到你了,徐小姐對你很上心,不像玩玩?!?/p>
“沒了?”
“還有啊,媽咪和爹地商量好了,只要你和徐小姐早日喜結(jié)良緣,爹地再放權(quán)給你,就沒趙燁坤什么事了?!?/p>
“林女士什么時候這么好騙了?”趙靳堂不禁冷笑。
“我也納悶,爹地那么疼那個趙燁坤,怎么可能因為你結(jié)婚就答應(yīng)放權(quán),不過我想媽咪可能是想早點抱孫子了,萬一爹地有個三長兩短,按人頭給遺囑,我們家還能多分些?!?/p>
“他不想給,生十個八個都不會給你?!?/p>
“那是你嘴巴不甜,我嘴巴可甜了,爹地怎么可能不舍得給。”
趙英其開玩笑的,說:“媽咪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想想嘛,趙燁坤母子倆在外面耀武揚威這么久,沒把媽咪放在眼里,你知道的,媽咪就好面子,又好強,忍不下這口氣的?!?/p>
趙靳堂清楚這點,他母親不愿意離婚,死要這口氣,不讓趙父順心,就霸占原配的位置,不讓他得逞。
原本夫妻內(nèi)的財產(chǎn)不給外人,要打離婚官司很有可能被分走一半,趙夫人怎么可能忍受呢。
而趙父更沒有離婚的意圖,離婚對趙家有點影響,他又是過錯方,雖然港城法律沒有明確規(guī)定出軌方必然少分菜場,但如果一方能證明一方出軌,對家庭造成嚴重傷害,法官在分割財產(chǎn)會傾向無過錯方。
綜合多種因素考慮,鬧離婚,對趙父沒有太大的好處。
夫妻能走到最后,不是因為感情,有些是利益糾纏太深。
周凝洗漱完出來,趙靳堂已經(jīng)打完電話,他拍了拍腿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
她無視了,去床上拿旗袍,大不了還是穿這身走。
趙靳堂起身幾步過來,又把她壓在床上,他勾了個笑,說:“你是不是忘了你身處何地,再犟,討不到半分好處?!?/p>
周凝怕他又跟昨晚一樣禽獸,縮了縮脖子,觸及他的視線,他好像還真想繼續(xù),她害怕縮了縮脖子,說:“不行,我很累?!?/p>
“你又沒使勁,累什么?”
說著,趙靳堂覆過來,把人困懷里,吻她的下本,柔軟的毛衣下面,不著一物。
周凝很怕,怕今天都出不去,“趙靳堂,你不要命了?”
“嗯,想死你身上?!?/p>
“我吃不消,你去找別人。”
趙靳堂停下來,聲音低而沉:“你再說一遍?”
周凝現(xiàn)在非得撞槍口:“我說,你去找……”
話沒說完,肩膀被咬了一口。
周凝疼得眉頭皺得很緊,罵他:“你屬狗的?”
后面的話被堵住,他又要來真的,周凝認命了,提醒他:“別忘做措施?!?/p>
“昨晚用完了?!彼ㄕ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