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向家豪完全沒有料到他會說那么直白,換做是誰聽到別的男人要求自己和老婆離婚的,第一反應(yīng)是莫名其妙,多少會有被冒犯的感覺。
向家豪也不例外,冷聲說:“沈先生挺幽默風(fēng)趣的。”
“你看我樣子很幽默嗎。”
向家豪反應(yīng)只是有些遲鈍,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的敵意,說:“你既然是我太太哥哥的朋友,我們好歹也算認(rèn)識一場吧?!?/p>
沈宗嶺沒和他廢話,神情輕慢,甚至明晃晃挑釁道:“不敢玩?”
“沈先生這是何意,沖我來的,我和沈先生素不相識,無仇無怨吧。”
“你說呢,不是明擺著的?!?/p>
沈宗嶺赤裸裸,掩飾都不帶掩飾的。
他更像是不屑于掩飾,恨不得把秘密捅破,系數(shù)告訴向家豪。
向家豪反應(yīng)再遲鈍都能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來者不善,不是湊巧遇碰上。
“沈先生,是真的沖我來的?”
“可以這么說?!鄙蜃趲X直接承認(rèn)。
向家豪說:“真要賭?”
“不敢?”
“是不是我不答應(yīng),今天就走不了了?”
沈宗嶺沒有說不是,也沒有說是,態(tài)度模棱兩可,忽地笑了笑說:“不想這個賭注,那就換一個,不用緊張,剛剛只不過和你開個玩笑。”
向家豪可不覺得他是開玩笑的,不過他只是笑笑,沒有拆穿,說:“沈先生的玩笑不好笑。”
“那便不笑。”
向家豪笑了笑,說:“要不這樣,來都來了,我和沈先生玩一會兒?!?/p>
沈宗嶺沒有意見:“行啊,玩玩?!?/p>
他們倆這邊玩上了,另一邊的趙英其掛斷電話后則焦灼萬分,坐也坐不住,走來走去踱著步子。
過來的路上吹了風(fēng),頭疼得更厲害了,嗓子更是吞刀片一樣難受。
她滿腦子都是剛剛沈宗嶺說什么他和向家豪賭誰會贏,他到底要做什么?不是要算計向家豪吧?
趙英其越想心里越不安,拿出手機給沈宗嶺打了好幾通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不知道是有意不接她電話還是真的沒聽到手機鈴聲。
她又打給向家豪,鈴聲響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聽,她火急火燎問:“家豪,你在哪里?”
向家豪沒有說話。
手機那頭死一樣寂靜。
“家豪?你在聽嗎?是你嗎?”
“是我?!?/p>
向家豪終于說話了。
他那邊非常的安靜,好像不在賭場內(nèi)。
“你在哪里?”趙英其問他。
向家豪沒有回答,而是說:“我看你一直打給我,有事嗎?”
“沒有?!壁w英其否認(rèn)道,“就是想問問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看到網(wǎng)上那邊有動亂的消息,擔(dān)心你的情況。”
“沒事,我沒去混亂的地方,帶了保鏢?!?/p>
“那就好,沒事了?!?/p>
兩個人都像是在粉飾太平,誰都沒有坦白,趙英其掛斷電話后,此時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復(fù)雜,因為這個時候向家豪都沒有打算說實話,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經(jīng)見到了沈宗嶺……
趙英其一顆心忽然沉到底,整個人都像是泡在冷水里,手心不住的冒冷汗。
過了會,沈宗嶺打來的電話,她第一時間接了電話,急切并且很生氣的語氣質(zhì)問他:“你到底要干什么?!沈宗嶺,你有完沒完?”
“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zhuǎn)?你很得意?很高興?”
沈宗嶺等她罵完了,輕笑了聲,說:“你說夠了嗎,沒說夠就繼續(xù),等你說完了我再說話?!?/p>
“你到底玩什么把戲,你剛剛電話里說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緊張我,還是緊張向家豪?”沈宗嶺玩味的語氣反問這么一句。
“我沒心情和你玩有的沒的,向家豪呢?”
沈宗嶺又不說話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說話,不要當(dāng)啞巴!”
“我能做什么,在你眼里,我是無惡不作?我有那么厲害的本事?”
趙英其說:“你不是嗎,你現(xiàn)在就是那么卑劣,拿捏我的把柄,處處找我麻煩,不然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嗎?”
“嗯,我確實不是好東西?!鄙蜃趲X非常無恥,還能笑出來,說:“我都這么壞了,你以為我會做什么好事?當(dāng)然壞事做盡,就是做讓你討厭的事?!?/p>
“沈宗嶺,你是不是瘋了?”
“有區(qū)別嗎?!?/p>
“談?wù)劊蜃趲X,我要和你談?wù)??!?/p>
“現(xiàn)在談?談什么?”沈宗嶺明擺著一副逗她的腔調(diào)。
“我和你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第三個人,你能不能一碼歸一碼?!?/p>
沈宗嶺說:“我現(xiàn)在沒時間和你談,英其,不是你想和我談就能和我談的,我臨時改變主意?!?/p>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有完沒完的?”
沈宗嶺沒說話。
趙英其不想和他鬧騰下去,說:“沈宗嶺,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大家都是幾歲的人了,做事成熟一點,不要那么激進,對彼此都不好,和平一點,可以嗎?”
沈宗嶺說:“怪我不成熟了?”
“我沒有說你不成熟,我只是覺得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方法別太幼稚。”
沈宗嶺輕笑了聲,說:“是我幼稚了?!?/p>
“之前是我只想逃避,不想和你再有牽扯,我得承認(rèn)有一部分是潼潼的原因,我擔(dān)心你和我爭潼潼的撫養(yǎng)權(quán),確實也是我當(dāng)時算計你,騙你說我吃了事后藥,其實沒有吃,趁你沒注意我吐掉了。”
趙英其鄭重其事說:“我再次跟你道歉,是我不對?!?/p>
然而對于沈宗嶺來說,他并不想聽到她的道歉,她越是道歉,越顯得他們倆關(guān)系很疏遠(yuǎn),她巴不得和他處處劃清界限,撇清關(guān)系,他其實得慶幸他們之間有個潼潼,只要有潼潼在,他們倆之間就永遠(yuǎn)劃清不了界限。
“不需要?!鄙蜃趲X語氣冷硬,“我們倆現(xiàn)在之間也不是一兩句道歉就能過去的?!?/p>
“那你想怎么著,要我離婚,再跟你?”
“可以這么想?!?/p>
“沈宗嶺,別那么無恥?!?/p>
“我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你怎么好像是第一天認(rèn)識我?!?/p>
趙英其說:“確實如此,我確實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本性原來是這樣的,以前是我不懂事,沒有真正了解過你?!?/p>
“又想說后悔認(rèn)識我了?”
“后悔肯定會的,不過我知道后悔沒有用,沈宗嶺,我不怕告訴你,即便我和向家豪有朝一日過不下去,到了離婚的地步,我也不會找你復(fù)合?!壁w英其無比堅定說:“你別以為你攪黃了我的婚姻,我就會服氣,我不會?!?/p>
沈宗嶺聽她這番話,又沉默片刻,說:“真的不會?”
“不會?!?/p>
“我知道了?!鄙蜃趲X忽然淡淡應(yīng)了句。
趙英其說:“離向家豪遠(yuǎn)點?!?/p>
沈宗嶺說:“這么關(guān)心他?!?/p>
“他是我先生,我不關(guān)心他,難不成,關(guān)心你這個ex?”
ex的字眼十分刺耳,她再三強調(diào)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無非還在和他劃清界限,要他清醒一點,不要想那么多。
沈宗嶺被氣笑了,領(lǐng)教過她的牙尖嘴利,明明有心理準(zhǔn)備,卻每次還是被她氣到,說:“好,我比不上你的先生,那么英氣,我和他一起出事了,你只會擔(dān)心他,是嗎。”
趙英其察覺不妙,“你到底要什么?”
沈宗嶺嗤笑一聲,沒回答她,而是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向家豪不會有事,看在你面子上,我總不能一刀捅死他,對不對,他會完好無缺去找你?!?/p>
他頓了頓,后面說:“抱歉,打擾了。”
他忽然改變態(tài)度,讓趙英其措手不及,不等她想那么多,通話已經(jīng)被掛斷,她再打過去就打不通了。
直接關(guān)機了。
趙英其完全摸不準(zhǔn)沈宗嶺的態(tài)度,他到底在玩什么東西,沒過多久,就有人來敲門,門一開,是向家豪來了。
看到向家豪,趙英其心情復(fù)雜,卻又忍不住上前關(guān)心他:“你怎么樣?”
向家豪沒想到她真的在賭城,說:“沒事,先走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p>
趙英其點了點頭。
兩個人走出房間,剛剛帶路的服務(wù)生還在,幫他們倆帶路,摁電梯,親自送他們倆離開賭城,并且叫了車。
回酒店的路上,車?yán)锏臍夥蘸芪⒚睿恢被氐骄频?,向家豪幫她取了寄存在酒店的行李,?zhǔn)備帶她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先休息好再聊。
但是趙英其忽然開口說:“還是再開一間房間吧?!?/p>
向家豪說:“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再開一間吧?!壁w英其沒有解釋,她也沒有過問晚上和他一起走出酒店的那個女人是誰。
她沒有親眼目睹他們倆從一間房間里出來,但心里也有根刺了,扎得很深很深,她不能說完全不在意。
向家豪沒有勉強,重新訂了一間房間,幫忙提行李上樓來到房間。
開了暖氣,趙英其拿了一瓶礦泉水,擰不開,還是向家豪看到,接了過去,幫忙擰開,遞給她,說:“餓不餓,要不要叫個餐?”
趙英其搖了搖頭,說:“家豪,我們聊聊吧。”
向家豪有心理準(zhǔn)備,說:“好,聊什么?”
“我記得我之前問過你,你的財務(wù)有沒有問題。”
“我知道?!毕蚣液烂嫔绯?,還算平靜,“你那時候就已經(jīng)在懷疑我了?”
“是?!?/p>
“我財務(wù)沒有出問題。”
“可你還是瞞我了?!壁w英其說。
“抱歉?!?/p>
趙英其心里不住嘆息一聲,一根弦一直在心里頭緊緊繃著,說:“不用抱歉,其實你有點愛好,我能理解,但是家豪,賭博是不好的。”
“我知道。”向家豪握住她的手,說:“我會改的?!?/p>
趙英其問他:“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喜歡賭?”
向家豪不愿意說,他自己也知道爛賭不好,遲早會出問題,他說:“就是想找個刺激,好玩?!?/p>
趙英其大概也想到了,說:“賭很多年了嗎?”
“有幾年了。”
“我們結(jié)婚前,就賭了?”
“嗯?!?/p>
趙英其低聲笑了下,說:“好的,我明白了?!?/p>
“英其,你別生氣?!毕蚣液牢兆∷募绨?,認(rèn)真說:“我沒有玩很大,沒有欠錢,就是偶爾的消遣而已,我之后不會再來了,我保證?!?/p>
趙英其說:“晚上和你一起離開酒店的那個女孩子是誰?”
向家豪說:“就是一個朋友,湊巧遇到,聊了聊。”
“我可以相信你嗎?”
趙英其目不轉(zhuǎn)睛望著他,輕聲問他。
他卻忽然沉默,她再次追問一遍:“你為什么不說話了?家豪,你敢保證嗎,你和她沒有關(guān)系?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沒有關(guān)系,就是普通朋友?!?/p>
“好的,我知道了,那么你現(xiàn)在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問我了?!壁w英其說。
向家豪確實也想問她,沉吟片刻,說:“潼潼的父親是誰?”
“沈宗嶺?!?/p>
她直接了當(dāng)說。
向家豪低聲說:“真的是他?!?/p>
“嗯?!壁w英其重重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我也瞞了你很久,我還找人私底下查了你,抱歉?!?/p>
“英其……”
“家豪,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我不想再瞞著你?!?/p>
向家豪其實不在意潼潼生父是誰,他和趙英其才是夫妻,受法律保護的夫妻,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太,有那方面潔癖,都什么年代了,在保護好自己,男女朋友在談戀愛的時候在一起的話,發(fā)生關(guān)系很正常。
他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家思想沒那么古板。
所以他真的不在意她有過一段感情,還生了孩子。
她不愿意說孩子生父是誰,是她的自由,他很尊重,只是今晚發(fā)生的一系列的事,讓他有些猝不及防,萬萬沒想到她的ex會直接找過來,并且對他的情況非常清楚,明顯有備而來。
“你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問我,我都告訴你。”趙英其說。
向家豪想了一會兒,說:“你們什么時候聯(lián)系上的?”
“有一陣子了?!?/p>
“他知道潼潼的事了?”
“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p>
“潼潼知道嗎?”
“不知道。”
他問:“他這是什么意思,想和你復(fù)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