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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不想說,還是不愿意說?”(修)

趙靳堂忙市項目的事,酒店這場火災(zāi)來得突然,他沒受什么傷,發(fā)現(xiàn)得及時,火災(zāi)起來的時候,然而差點走不掉,房間門是被鎖住的,他這幾天在配合當(dāng)?shù)鼐熳龉P錄,換了家酒店住。

顧易擔(dān)心有其他意外,想從港城調(diào)保鏢過來,趙靳堂沒同意。

他在國內(nèi)不習(xí)慣帶保鏢出入,人多眼雜,陣仗大,習(xí)慣獨來獨往,低調(diào)行事,最多帶個司機(jī)或者助理在他應(yīng)酬喝了酒的時候開車。

不過這次意外,明面上沒有帶保鏢,這次過來的事情復(fù)雜,他有安排另外的人暗地里調(diào)查,他的目標(biāo)太大,很多事情不好明目張膽調(diào)查。

酒店失火那天晚上,正是他的人給的消息,及時聯(lián)系了這才沒有受傷。

酒店失火的事結(jié)當(dāng)天傳開了,當(dāng)?shù)叵嚓P(guān)領(lǐng)導(dǎo)和項目合作的老總消息很快,打來電話關(guān)心,生怕他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真出什么事,以他的身份背景,不好收場。

h市給青市這邊施壓,下了死命令盡管調(diào)查出一個結(jié)果,再三拍著胸脯給趙靳堂保證,一定盡快給個交代。

其中溫國良從新聞上看到酒店失火的事,也在第一時間打來電話,但打給的是顧易,顧易接的電話。

溫國良的態(tài)度恭敬,擔(dān)心說道:“顧特助,我聽說你們住的酒店失火了,趙先生怎么樣?沒事吧?”

“勞溫總記掛,老板沒大礙。”

趙靳堂坐在一旁翻看資料,這些資料沒被那把火燒了,好險救了出來,他越看眉頭皺的越深,表情凝重陰沉,注意到顧易已經(jīng)掛了電話。

趙靳堂揉了揉眉心,放下那堆資料,說:“打完了?”

“對,這是上趕著撇清自己的嫌疑,生怕別人懷疑這把火燒到他們身上?!鳖櫼渍f:“老板,這把火您覺得是意外還是人為?有沒有可能是溫國良這幫人干的?”

這幾天他家老板心情肉眼可見的不順,他隱約感覺主要跟周小姐有關(guān),自從那晚深夜他們在車?yán)镉殖沉艘惠喕貋砗?,老板的臉色一直都是烏云密布,神憎鬼厭?/p>

當(dāng)天下午,得到的消息,警方說這把火是意外,線路老化引起的火災(zāi),酒店已經(jīng)被查封了,酒店的老板被請去接受調(diào)查。

還有個細(xì)節(jié)事發(fā)前后幾天的監(jiān)控都出了問題,酒店方的說法是硬盤故障,安排了人來修,一直沒來過來修理,所以那幾天是沒有任何監(jiān)控。

所有事那么巧合,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這要是沒人做局,真說不過去。

趙靳堂再有來頭,也難以壓制當(dāng)?shù)馗畹俟痰膭萘?,年前送周凝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察覺出不對勁的苗頭,才有了年后這一遭。

“不一定是這幫人干的?!壁w靳堂說。

顧易說:“您的意思是?”

趙靳堂的意思是這幫人沒走投無路到不擇手段的地步,已經(jīng)推了一個溫國良在明面上,一旦出什么事溫國良是第一個頂包的,他們蛇鼠一窩,又是他們的地盤,制造一場意外再容易不過。

“溫國良不是傻子,還沒到魚死網(wǎng)破的地步,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把火力引到自己身上,調(diào)查結(jié)果是意外,不排除是他們想盡快把事情壓下來,制造成一樁意外,到底是不是意外,有得查?!?/p>

“老板,您的意思是有人渾水摸魚,讓我們分不清方向。靈韻寺有可能是個幌子,趙燁坤故意把我們引到這邊來方便下手?!?/p>

顧易說到點上了,趙靳堂換了衣服,慢條斯理整理袖扣,說:“趙燁坤在哪?”

“新加坡,上周他陪他母親回新加坡探親。”

趙靳堂穿上外套,又問:“周凝那邊什么情況?”

他轉(zhuǎn)而提到周凝,語焉不詳,顧易過了幾秒說:“周小姐的未婚夫和他父母回港城了?!?/p>

果然還是提到周小姐,趙靳堂的情緒才有波動,臉色陰沉。

顧易還說:“老板,我們來的時間這么久,酒店起火這事鬧大開來,要是傳到夫人那邊……”

這事可能瞞不住。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

他來這邊的時間確實不短了,趙夫人知道是遲早的事。

趙靳堂沒理會這點,而是說:“留意梁舒逸回港的行蹤?!?/p>

“好的?!?/p>

顧易應(yīng)下,看他換完了衣服,問道:“現(xiàn)在出門嗎?”

“嗯?!?/p>

顧易問:“要去見誰?是周小姐?”

趙靳堂淡漠說:“她不會想見我?!?/p>

顧易說:“老板,有句話我知道不該說……”

“不該說的少說?!壁w靳堂沉聲說。

顧易訕訕閉嘴。

算了,不在老虎頭上拔毛了。

……

在家里的周凝一直關(guān)注著酒店失火的案子,網(wǎng)上沒什么熱度,可能覺得只是一樁平平無奇的社會新聞而已,她也是這個時候冷靜下來意識到這個火災(zāi)不像是意外。

周凝主動打給溫國良的,問他:“酒店那火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溫國良其實也想找她,聽她這么一說,趕緊否認(rèn)說:“人命關(guān)天的事,我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那邊已經(jīng)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這場意外的火加劇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他巴不得跑到趙靳堂明明明明白白解釋清楚,然而解釋了趙靳堂未必會信,警方調(diào)查是意外,萬一趙靳堂起了疑心,他的處境更危險。

不管趙靳堂信不信,他已經(jīng)成了眾矢之的。

“不是我干的,跟我沒關(guān)系,凝凝,這個節(jié)骨眼,要是我做的,你都能懷疑到我頭上,趙靳堂不會?這么蠢的事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那你知道內(nèi)情嗎?”

“什么語氣?”溫國良質(zhì)問她,“這是你和爸爸說話的語氣?”

周凝說:“犯不著威脅我,您以為您的那點小算計趙靳堂不知道?您把我的事傳開,連累趙靳堂名聲受損,您認(rèn)為他會不會計較?”

被她說到點上,溫國良沒有話可以反駁。

把周凝和趙靳堂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曝光,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他非但撈不著半點好處,還會被趙靳堂整,他早就聽說過趙靳堂城府深,很有手段,不然坐不到現(xiàn)在的位置。

溫國良也小看周凝的心思和膽量,他說:“怪不得你能勾搭上姓趙的,是我小看你了?!?/p>

說到后邊,溫國良咬牙切齒。

周凝沒理會,隨便他怎么說。

這時候說多錯多,留有余地,讓溫國良自己琢磨。

掛了電話,周凝想起酒店起火那晚她被趙靳堂抱上車,在他懷里險些失態(tài),差點沒能控制情緒。

這幾天天氣好,萬里無云,周凝陪周母出門去趟寺里敬香。

周母給周凝求了平安福,讓她隨身帶著。

對于那個晚上的事,周母沒有再提過,仿佛沒有發(fā)生過。

地藏殿前,周凝站在門口等周母出來,她心不誠,不能拜菩薩,等周母拜完出來,兩個人中午在寺院用過齋飯,吃完后坐了會兒休息,隨即到處閑逛,這間寺廟是他們當(dāng)?shù)匾?guī)模最大的寺了,香火鼎盛,節(jié)假日的時候人流量大,已經(jīng)快成景區(qū)了。

閑逛碰到熟悉的師傅,周母是虔誠的佛教徒,每逢初一十五到寺里燒香拜菩薩,認(rèn)識寺里大大小小的師傅,這會碰上,師傅和周母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天去了。

周凝聽不懂,和周母說她去其他地方逛逛,一會兒回來找她。

周母擺擺手,讓她去了。

周凝沿著臺階往上走,漫無目的到處逛,來到一處開闊的平地,她撐著欄桿往下看,能俯瞰遠(yuǎn)處的城市高樓,山上的風(fēng)景好,空氣清新,她昏昏欲睡,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瞇一會兒。

她閑逛了一會兒回去找周母,走下臺階,大老遠(yuǎn)看到正在往上走的趙靳堂,她心里沒好氣說了句冤家,肯定不是湊巧碰上,她站得筆直,繼續(xù)往下走,趙靳堂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腕,說:“不認(rèn)識我了?”

“怎么會?!敝苣ばθ獠恍Γ摆w先生這是和我巧遇來了?”

“特地來找你。”趙靳堂不接她話茬。

“趙先生好本事,在我身上裝定位器了?”

趙靳堂說:“算是吧。”

“真夠閑的。”

趙靳堂不生氣,笑得溫和,沒松開手,他抬腿往上走到她身前的臺階站穩(wěn),個子比她高,氣勢迫人,說:“追女人,不得花點心思,怎么追得到手,除非你愿意乖乖回到我身邊?!?/p>

“趙先生,佛身清凈之地,不要說些不合時宜的話。”

趙靳堂故意俯身靠近,在她耳邊低沉說道:“說的對,不說話,可以做?!?/p>

周凝說:“趙先生自重?!?/p>

“那晚,你在擔(dān)心我?”

“沒有?!?/p>

“我還沒說哪一晚,不打自招了。”

趙靳堂看她軟白的臉頰,沒有化妝,清秀可人,打扮樸素,穿著黑色帆布鞋,怎么看都像個沒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和以前一樣,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心事。

周凝沉默。

“來都來了,陪我逛會?!壁w靳堂改為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干燥溫?zé)?,不由分說拉著她往上走。

她剛走下來,又被他拽著逛一圈。

一陣后,周凝氣息微亂,喘不上氣,趙靳堂帶著她來到一處小的許愿池停下休息,坐在干凈的石凳上,清澈見底的池底大大小小的硬幣,水波蕩漾。

“累了?”趙靳堂問她。

周凝拽回手,沒理他。

這邊沒人經(jīng)過,很幽靜的一角。

趙靳堂拿出錢夾,取出幾個硬幣,是港城的硬幣,問她:“許愿嗎?”

周凝很早就不許愿了,許了又不會實現(xiàn),“不許。”

“許個?!?/p>

“不要?!?/p>

趙靳堂把硬幣塞到她掌心,她低頭望著掌心的硬幣,正面處印有洋紫荊花,背面面值是10港元,他這人很老派,隨身帶硬幣,出門只用帶部手機(jī)的年代,他還帶著錢包,和以前一樣,沒什么改變。

她還記得他錢夾有一枚帆船徽章。

周凝攥緊硬幣,問他:“你還需要許愿?”

趙靳堂笑笑:“你這語氣說得好像我什么都有了。”

“你確實都有了?!?/p>

“你太看得起我,也有我無能為力和辦不到的。”

周凝差點咬到舌頭。

話音剛落,周凝聽到一聲硬幣落入池子的聲音,水面濺起陣陣漣漪,她聽到趙靳堂把“愿望”說了出來:“怎么樣才能讓她回到我身邊?!?/p>

根本不是許愿。

周凝心尖沒由來的一緊,有一瞬間的窒息感。

又一聲硬幣落入池子,很清脆地聲音。

“她怎么樣才能不結(jié)婚。”

“怎么樣能原諒我?!?/p>

“……”

他把錢夾里的硬幣都丟進(jìn)去了,剩下一枚徽章,也丟進(jìn)去了,周凝望著他,目光有些閃爍。

池子水面恢復(fù)平靜,銀白色的徽章赫然在一堆硬幣上面躺著。

“趙靳堂,不要多此一舉?!?/p>

趙靳堂直視她的眼睛:“還在怪罪我嗎?凝凝。”

這一刻,周凝感覺到他這一刻好像窮途末路,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只好繼續(xù)死纏爛打。

趙靳堂黑眸黑沉,說:“梁舒逸回港城籌備你們的婚禮了?!?/p>

周凝沒有反駁。

趙靳堂頂了頂腮幫子,說:“不想說,還是不愿說?”

“你都知道了,還用我說嗎。我總要結(jié)婚的,何必糾結(jié)過去不放,又沒愛得死去活來,誰離了誰不能活,趙靳堂,你不是那種人,我也不是?!?/p>

周凝比起之前都要心平靜和,真一副徹底放下的樣子,她不理解趙靳堂到底為什么能糾纏至此,一直耿耿于懷。

“你心里還有我一席之地?!?/p>

“是。”周凝承認(rèn),“但不代表想和你再有瓜葛,也不想見到你,更不想和好。要是想和好,早就投誠了。”

“你現(xiàn)在的行為讓我左右不是人?!?/p>

周凝聲音輕飄飄,沒有起伏。

趙靳堂有些意外,他只不過隨意試探一句,那晚她擔(dān)心慌亂的樣子不是假的,又可能她承認(rèn)得太快,他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總說要和好,萬一和好了,你準(zhǔn)備和我結(jié)婚嗎?”

趙靳堂的計劃是先和好,不讓她結(jié)婚,至少還有回旋的余地。

她要是真結(jié)婚了,那么機(jī)會將會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