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勛那邊打來了電話,已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
由于許三道剛做完手術(shù),且需要連夜離開煙京,十三局方給他們提供了幾輛廂型車,幾人便和幾位保安人員一同前往天海。
許三道本就不多的行李,包括那個保險柜,一同被帶走。
來不及和張誠告別了。
陳極和杜聽風(fēng)都有些愧疚,但情況緊急,留在煙京百害無一利,只能等以后安定下來再聯(lián)系,好在雙方都有聯(lián)系方式。
茫茫夜色之中。
趙勛正協(xié)助云鳶,將許三道的擔(dān)架抬到車后廂,一名醫(yī)護(hù)人員已經(jīng)在里守候。
關(guān)上車門,他走向陳極。
“謝謝?!?/p>
陳極輕聲說道,望著趙勛,眼里露出一絲感慨。
再次相見,雙方都和三不猴域里,截然不同了。
趙勛亦有同感,拍了拍他的肩,眼前的黑發(fā)男孩面色平靜,但眉頭總是微蹙,似乎一直有心事在焦慮。
“張誠那邊你們不用擔(dān)心?!?/p>
趙勛說道,聲音有些疲憊:“按你說的,蝙蝠應(yīng)該不知道他是誰,但以防萬一,他最好還是和局里緊密接觸?!?/p>
他的意思是讓張誠成為十三局的編外人員,就像田清禾最開始一樣,畢竟對方知道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不可能再完全回歸普通人的生活了。
很明顯,陳岳潭早已將大墓里的「末日」通報給了局里,現(xiàn)在十三局的內(nèi)部人員或多或少都了解一點情況。
陳極點了點頭,這個時候,背靠官方,無疑是對張誠最安全的選擇。
“一路平安?!?/p>
趙勛輕聲說道,將陳極送上了車。
幾輛車緩緩朝著夜色駛?cè)?,逐漸隱沒在茫茫前路中,趙勛的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許多一起進(jìn)過域的朋友、隊友,都在一次次域中死亡,生命如煙花般轉(zhuǎn)瞬即逝。
至少.....還有一個故人,好好的。
想到局里前幾日的通報,趙勛的眼里閃過一絲迷茫。
最終,他也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再度在心里喃喃道,像是祈禱一般:
前路平安。
......
一路無驚無險,上午九時,車隊抵達(dá)天海。
陳極緩緩睜開眼,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終于回家了。
四人中,六子和杜聽風(fēng)先回了杜家,菲兒亦被送了回去,連夜的舟車勞頓,大家都已疲憊不堪。
車隊則駛向十三局總部。
許三道被送往內(nèi)部的治療室看顧,云鳶陪同。
安頓好一切后,陳極推開治療室的門,不禁一怔。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兩條短腿懸在空中晃蕩,一只眼上還纏著紗布。
正是烏蘇!
“你怎么在這兒?”
陳極問道,環(huán)顧四周,附近也沒人,就留烏蘇一個人在外頭坐著。
“等你?!?/p>
烏蘇打了個哈欠,“我媽說等你這邊忙完,讓我?guī)闳ズ退娨幻?。?/p>
陳極心中微動,他知道,陳岳潭就在局里,但卻沒有出現(xiàn).....
被什么事纏上了么?
“誰來找他了?”
陳極問道。
烏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巴一撇,雙手插兜,表現(xiàn)的很冷傲,和他小小的身子比起來,實在違和至極。
但這一幕放在另一人身上卻非常合適......
“隗骨?!?/p>
陳極不禁一笑,“他知道你這樣模仿他嗎?”
烏蘇點了點頭。
他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搖搖晃晃地帶著陳極,朝著十三局的接待室走去。
正說著,那扇門就被推開,一個人手插著兜走了出來。
他看著陳極,不,準(zhǔn)確來說是看著陳極旁邊的烏蘇,原本漠然的表情立刻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手“噌”的一下就從兜里伸了出來。
“又見面了?!?/p>
陳極輕咳一聲:“你教練在里面?”
隗骨含糊不清地應(yīng)了一聲,只聽見屋里傳來一聲中年男人的哈哈大笑,中氣十足地喊道:
“陳極?”
隗骨偏了偏頭,示意他進(jìn)去。
「?!梗=鹋?.....陳極若有所思,此人是公司的陰董事,居然能被請到十三局里,則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沒有多說,陳極對著烏蘇試圖使個眼色,但這孩子正在和隗骨扮鬼臉,并沒有注意到任何不妥。
余光掃視到隗骨冰冷的眼神,陳極立刻進(jìn)了屋。
一進(jìn)來,他就看見了「牛金牛」!
實在是對方太過于顯眼,而且根本和他印象中的公司董事并不相符!
這人身穿一身素色麻布衫,身體強壯如老牛,面色紅潤至極,但頭發(fā)全白了,一眼看去,陳極再也對「牛金?!归_武館的事沒有任何懷疑。
他身旁還坐著一個老婆婆,衣著樸素。
“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牛金牛嗓門洪亮,望著陳極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欣賞,他轉(zhuǎn)過身,對著陳岳潭嘖嘖道:“可惜啊,要是你沒能從域中出來就好了。”
陳極:“?”
“不好意思。”老婆婆則和藹地笑了笑:“他沒有惡意。”
介紹后陳極吃了一驚,原來老婆婆名為莊秀碧,居然是陽董事之一,她和牛金牛是綁定在一起的。
莊秀碧明顯沒有任何改造為鬼的跡象。
且也看不出來是陽董事。
說實話,她和陳極樓下,那戶每天清早去菜市場買菜的老婆婆沒有任何區(qū)別。
沒有多言。
牛金牛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
“蘇秋月想將你招攬進(jìn)公司,是楊郁的主意。”
“你自己應(yīng)該能看出來,蘇秋月和唐琴的目的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這其實是公司在關(guān)于怎么處置你的情況上,分為了兩派。”
“一派以萬曜鴻為首,一派則以楊郁為首,我們更偏向楊郁一些。”
萬曜鴻?
陳極皺了皺眉:“不是曾貴川想讓我死?”
牛金牛微微一笑:“是他。”
“但你應(yīng)該知道,至少在之前,萬曜鴻和曾貴川的關(guān)系之緊密,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在之前.....
陳極目光微閃。
莊秀碧接上了話:“曾貴川能在十幾年時間到這種地步,全靠萬曜鴻的資金支持?!?/p>
“至少我本人在零幾年的時候,就聽說過他們已有合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