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犯了欺君之罪,朕打他兩下,你就說朕欺負(fù)他,行啊,那朕就不欺負(fù)他。
依著大晉律法,欺君之罪,輕則入獄,重則當(dāng)眾杖斃,來人,把魏靜賢綁到午門,杖責(zé)百棍?!?/p>
盛嫵面色驟然一變,魏靜賢是司禮監(jiān)掌印,拖到午門當(dāng)眾行刑,是對他的羞辱。
且,這一百棍挨完,哪還有命活啊!
她望著司燁,這會兒大抵看出來,他因何動怒,他在吃醋,吃的哪門子飛醋。
見殿門推開,風(fēng)隼獰笑著走進(jìn)來,盛嫵張開雙臂攔著不叫他靠近。
司燁猛地瞪向她:“怎么?魏靜賢喜歡你,你也喜歡他?”
“你胡說什么?我待他和親人一般····”
司燁垂眼,視線落在魏靜賢隱隱顫動的手上,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聽見了嗎?她對你沒有男女之情。收起你那不干凈的心思?!?/p>
聽此,盛嫵愣愣的看向魏靜賢。
恰逢魏靜賢抬眼看過來,二人視線對上,他的眸光瀲滟如晴水,澄凈的一點清塵都沒有。
盛嫵轉(zhuǎn)向司燁:“他少時就把我當(dāng)姐姐,如今也是,你不要誤會。
你說那毒酒是真的,我信你??赡憬駜阂盐红o賢害了,你還讓我怎么信你?!?/p>
甭管司燁給的是真假毒酒,反正薛晚云死了,自己的目的達(dá)到了。
盛嫵又看了眼魏靜賢,抿唇,朝司燁走近兩步,伸出雙手握住他攥著刀柄的大手,試圖掰開他的手指。
一點也掰不動,無奈又湊近了一些,昂起頭看他:“我可以拿性命起誓,魏靜賢真的什么都沒有告訴我。
我是恨極了她傷害棠兒,又怕你顧念著與她十幾年的情分。我若知道你不會姑息她,一定不會多此一舉?!?/p>
說著,見他還是冷著臉,不為所動,盛嫵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司燁低頭對上她水盈盈的一雙杏子眼,長睫撲閃了下,越發(fā)惹人憐愛。
“我誤會你,你又誤會魏靜賢,惹得你不高興,還讓魏靜賢受了傷,都怪我?!笨桃夥湃岬穆曇?,輕輕軟軟的,似輕羽撩過人的心尖。
司燁定定瞧著她,心里明白她是裝的,可偏偏,自己就吃她這個樣兒,喉結(jié)輕滑一下。
朝魏靜賢一揮手:“回去反省,無召不得進(jìn)宮?!?/p>
盛嫵緩緩?fù)鲁鲆幌ⅲ埔娢红o賢費力的起身,她捏緊了手指,想去卻又不敢去扶他。
還好,鄧婉兒適時進(jìn)殿,扶他出了殿門。
風(fēng)隼跟在鄧婉兒的屁股后頭,臨到門口,回頭瞄了眼,視線與司燁對上,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下,接著,貼心的將殿門關(guān)上。
盛嫵面色微沉,不動聲色的移開幾步:“我也該回去了!棠兒見不著我,要哭鼻子的?!?/p>
低垂著眸子,邊說邊往后退,即便不看,也能感知到那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腳步又輕又快,手指摸到門的一瞬,盛嫵緊繃的心臟,才稍稍舒緩,下一刻,徹底沉了臉。
門拉不動,像是從外面閂住了。
盛嫵連拍兩下,外面也沒人應(yīng)。
身后傳來一聲輕笑,“朕把細(xì)皮嫩肉的魏靜賢放了,你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毛病又犯了,是吧?”
這話酸的倒牙!
盛嫵慢慢回過身,見他不知何時將刀扛在肩頭,那樣子很怪異,不像個皇帝,像個打家劫舍的土匪。
在盛嫵的記憶里,司家前兩任皇帝,沒一個是這樣的,她想這應(yīng)該是他在北疆五年習(xí)得的粗蠻,也或許他骨子里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過來?!彼驹谀牵钣牡捻又惫垂吹目粗?,絲毫不掩其中的炙熱的欲念,那眼神讓盛嫵意識到他想干什么。
她雙手捏著衣角,一百個不愿意,“大白日的,這樣,不好?!?/p>
說著身子往后靠了靠,不死心的去開門,依舊開不了。
隔著一道門板,盛嫵突然聽到兩道嗤笑聲,她眉頭緊蹙,胸腔里升起一股子厭惡。
恨不能生出翅膀飛出這里。
見她不過去,司燁皺眉,本就冷傲的容顏,給人的感覺更加冰冷。
他抬腳走過來,盛嫵側(cè)臉之際,整個人就被他一只手撈進(jìn)懷里。
那鋒利的刀就在她眼前晃,她稍稍掙扎都有可能撞上,她記得鄧女官說過,這刀鋒利,發(fā)絲落上面就斷。
是以盛嫵被他摟在懷里一動都不敢動。
轉(zhuǎn)而到了里間寢室,司燁把她按到床上,又彎腰,把刀放回去。
接著整個人壓過來,冷冽的沉水香將她卷進(jìn)去,盛嫵身子不由的哆嗦一下。
他渾然不覺,貪婪的落在她耳畔深吸一口氣,眼底的神色越發(fā)暗沉:“今晚留下來陪朕好不好?”
盛嫵自是不愿意,不提薛晚云的事,只他剛打完魏靜賢,盛嫵心里厭他。
低聲道:“我沒心情?!?/p>
這話說完,一股無形的冷壓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叫人脊椎發(fā)涼。
她又道:“今日發(fā)生了很多事,我心里很亂,想靜一靜。”
“你怕了?”
“嗯,害怕?!?/p>
怎么能不怕呢!
若說方才,她還對毒酒持懷疑的態(tài)度,現(xiàn)在她可以確定司燁對薛晚云的死不在乎。
雖說薛晚云罪有應(yīng)得,可平心而論,她陪了司燁十幾年,她死了!司燁一丁點反應(yīng)都沒有,還有心情和自己睡覺。
這樣的男人,心狠?。?/p>
她不免想到薛晚云臨死對自己的詛咒,若是將來,司燁徹底厭惡了自己,那等待自己的結(jié)局,還真有可能像她說的那樣。
一聲淺嘆!那股子冷壓收了。
司燁翻身,側(cè)臥她身旁,把她往懷里按了按,額頭貼著她身體,鼻尖溢出的低磁嗓音,透著幾分寵溺的柔意:“阿嫵!別怕?!?/p>
“朕對誰都能狠下心。唯獨對你,朕狠不下一點心?!贝笫治兆∷湓谘g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司燁望著她:“朕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兒孫滿堂,共赴白頭?!甭曇艉艿停瑤е唤z不易察覺的啞
聞言,盛嫵朝他淺淺一笑,那笑容如同江南纏綿的春雨,落在他心上,癢癢的,柔柔的。
司燁不覺抬手撫摸她的臉頰,他有多久沒有見到她這般對自己笑了。
盛嫵由著他撫摸,一雙水杏眸平靜的望著他,暗暗道,一定要離開他,逃到天涯海角,此生與他不復(fù)相見。
精致的唇瓣緩緩落下來,從唇齒挪到耳畔,輕舔慢咬,拿捏著分寸往下吻到軟乎乎的耳垂,司燁緊緊擁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