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謝明哲的心情忽然沉沉的,“……不,不會是星月給你做的手術(shù)吧?”
見他沉默不答,謝明哲心里有濃濃的醋味。
雖然說,手術(shù)室里不分男女。
但是星月給四哥做了那個地方的手術(shù),不是把四哥看光了嗎?
“就是喬大夫。”這句話,謝中銘似乎是故意說給謝明哲聽的。
說完,謝中銘繼續(xù)解釋:
“喬大夫醫(yī)術(shù)很好,是我傷口還沒愈合,又去參加抗震救災(zāi),所以恢復(fù)得不是很好。”
“不怪喬大夫。”
相反,喬大夫醫(yī)術(shù)精湛,手法爽利,一看就是很有經(jīng)驗的大夫。
謝中銘重新拿起書桌上的碘伏,“出去,我要換藥了?!?/p>
站在面前的謝明哲,卻是紋絲不動。
因為這場手術(shù),星月和四哥之間的關(guān)系就不太一般了。
星月是軍區(qū)里難得一見的氣質(zhì)大美人。
就算她帶著兩個孩子,謝明哲也見識過她獨特的魅力。
因為她身上獨有的氣質(zhì),好多男同志只需一眼,就能對星月看對眼。
難怪今天四哥見到星月,看了她兩三眼。
他怕四哥也會跟那些男同志一樣,喜歡上星月。
他僵在那里,滿心擔(dān)憂。
謝中銘看著他,“還不出去?”
“四哥。”謝明哲壯起膽子問,“你不會也對星月……一見鐘情吧?”
謝中銘垂頭擰著碘伏蓋子的動作,頓了頓。
隨即繼續(xù)擰蓋子時,答得風(fēng)馬牛不相及:
“我勸你別打喬大夫的主意,媽是不會同意你和她處對象的?!?/p>
沒有得到答案,謝明哲不放心,“四哥,是我先和星月認(rèn)識的,也是我先喜歡上星月的。”
謝中銘頭也不抬,淡淡應(yīng)聲,“我已經(jīng)娶了胖丫了,我不會對別的女同志有任何心思?!?/p>
“真的?”謝明哲仔細(xì)地打量著謝中銘,將他的每一個細(xì)微的神情動作盡收眼底。
就怕四哥說了謊話,也喜歡上了星月。
他內(nèi)心忐忑,慌亂不安地等著四哥的回答。
這時,謝中銘抬頭,滿臉嚴(yán)肅道,“我是那種,始亂終棄之人?”
回應(yīng)謝中銘的,是謝明哲的沉默不答。
就怕四哥只是出于對胖丫的責(zé)任,才這么回答。
怕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喜歡上了星月,卻又不敢承認(rèn)。
但這件事情,謝明哲沒有捅破。
他終究只能逃避這個問題,換了一個話題:
“四哥,要不要我?guī)湍銚Q藥,我怕你不方便?!?/p>
謝中銘:“不用?!?/p>
謝明哲笑道,“四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關(guān)心你,看看你傷得怎么樣了。我可是你親兄弟,那個地方還不能給我看一眼嗎?”
四哥自從十二歲以后,就不愿意和他們兄弟幾個一起洗澡了。
別說一起洗澡,就連換個衣服四哥也要他們回避。
但是親兄弟之間,看一眼又能怎么樣?
“四哥,你把褲子脫了,我看看你到底傷得怎么樣了?!?/p>
下一瞬,謝中銘抬眸,冷著臉色,來了脾氣,“滾出去!”
謝明哲知道,四哥脾氣不好。
要不是他那里受了傷,可能已經(jīng)一腳把他踢出去了。
謝明哲只好依著他,連說了幾聲:“好,好,好,我滾,我現(xiàn)在就滾出去?!?/p>
人走后,謝中銘特地將屋子里的插銷,給鎖上了。
在災(zāi)區(qū)的時候各方面條件都不好。
救災(zāi)心切的他,活動量也很大。
那個地方的恢復(fù)情況,有點糟糕。
看來,明天他還要去一趟衛(wèi)生部。
門外。
黃桂芳逮著謝明哲,壓低了聲部,問:
“老五,怎么樣,你四哥傷成什么樣了,你看到他的傷處了嗎?真要斷子絕孫嗎?”
謝明哲坐到沙發(fā)上,拿著搪瓷杯給自己倒了一杯三花茶。
旁邊的黃桂芳急死了,一把奪走他的杯子。
“別喝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你四哥到底傷得怎么樣?”
謝明哲老老實實說,“反正四哥說恢復(fù)得不太好,他也讓我看他的傷勢?!?/p>
聞言,坐在旁邊沉默著的謝江,一籌莫展。
黃桂芳則一個勁兒地抹著淚,哀嘆著老四命苦,鄧盈盈則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勸慰安撫。
黃桂芳突然問,“盈盈,你說你中銘哥在災(zāi)區(qū)受傷的時候,因為那個女同志耽誤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shù)時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兒子斷子絕孫的事情,黃桂芳已經(jīng)怪罪到了這個女大夫身上。
就是一時之間,沒有記住女大夫的名字。
“那個狐貍精叫什么名字來著?”
“她給你中銘哥灌了什么迷魂湯,你中銘哥非要等到她來了才肯手術(shù)?”
有謝師長在場,鄧盈盈不敢搬弄是非。
她還特意看了謝江一眼,十分嚴(yán)謹(jǐn)?shù)溃?/p>
“芳姨,喬大夫不是狐貍精。她在抗震救災(zāi)中還立了功?!?/p>
“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和中銘哥之間發(fā)生了什么?!?/p>
“反正當(dāng)時我是可以給中銘哥做手術(shù)的,但是中銘哥一定要等到喬大夫忙完了,才愿意接受手術(shù),就硬生生地耽誤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shù)時間。”
見喬星月名譽(yù)受損,謝明哲也立即站出來:
“媽,星月是很有經(jīng)驗的大夫,不可能耽誤四哥的手術(shù)?!?/p>
“而且四哥剛剛也跟我說了,是因為傷口還沒愈合,他就又參加抗震救災(zāi),所以才恢復(fù)得不太好,不怪星月?!?/p>
黃桂芳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給你四哥做手術(shù)的女大夫,就叫喬星月是吧?就是你們哥倆爭著給她票的女同志。你看看,你們哥倆,都圍著她說話,一個個地被這個叫喬星月的迷成什么樣子了?還說她不是狐貍精?”
啪!
謝江拍響邊幾柜,嚴(yán)肅道,“黃桂芳,你不想讓整個大院都知道老四斷子絕孫的事情,就給我閉嘴?!?/p>
想到老四的尊嚴(yán),黃桂芳不說話了。
加上黃桂芳多多少少有些怕他這個當(dāng)師長的丈夫,就沒吱聲了。
她愁著一張臉,想了想,問,“老謝,那你說咋辦?”
謝江一臉嚴(yán)肅:“這件事情,不許再說了。你不要面子,老四還要面子呢。”
就在這個時候,在里屋換完藥的謝中銘開門走出來。
男人肯定是要面子的。
但是斷子絕孫這件事情,謝中銘其實蠻不在乎的。
能斷子絕孫,就不用對胖丫履行夫妻義務(wù)。
一屋子的人朝他望去。
眼神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同情和心疼。
謝中銘的臉色黑沉沉的,“是我傷口沒愈合就又參加救災(zāi)工作,所以才恢復(fù)的不太理想。”
這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鄧盈盈身上,如同是黑夜里的劍光一樣,又寒又利,“這事不怪喬大夫?!?/p>
似乎是在警告鄧盈盈,別一回來就搬弄喬大夫的是非。
鄧盈盈被盯得全身緊緊一崩,她最害怕看到中銘哥這般討厭她的目光了。
心里是又痛又嫉妒。
都怪那個喬星月。
謝中銘警告完,抽回眸光,望向一臉愁容的黃桂芳:
“媽,胖丫偷了鄉(xiāng)親五百塊錢,必須要還上,不然要送她去治安大隊?!?/p>
“你把我存在你那里的工資拿給我。我把鄉(xiāng)親這五百塊錢給還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