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知有多少人在心中暗自咬牙,若是紅袖的奇毒不能解除,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整個大金國上下,一個也別想好過!
……
“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休養(yǎng)吧?!?/p>
燕然還沒說話,那羊小白一邊把白骨針放在鼻子底下細細地嗅著,一邊說道:
“姐姐不能靠近那金國大薩滿身邊三丈之地,我也是親眼見了這種毒藥‘飲冰紅蓮’才知道……”
“之前大薩滿馬車周圍,那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就是誘使‘飲冰紅蓮’發(fā)作的原因!”
“中了毒的人,一聞到那股血腥味,立刻就會全身爆炸……”
羊小白咬著銀牙說道:“所以昨天晚上,紅袖姐姐并沒有看錯!”
“那個黑衣刺客,千真萬確是從金國薩滿車隊里的一輛車中跑出來的。他可能要在那輛馬車里偷什么東西,在無聲無息地逃走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中了毒?!?/p>
“當時他一定知道,自己是必死無疑,所以才會回來刺殺大薩滿,想要來個一命換一命!”
“可是當他靠近大薩滿的馬車,在那股血腥味的誘使下,當時就爆炸了!”
……
聽到羊小白姑娘的話,燕然心中微微詫異。
他的目光和紅袖蘇信,還有李師師姑娘對視了一下。
這幾位兄弟的頭腦都相當管用,而且事發(fā)時還都在現(xiàn)場。
可是這一刻,從大家的眼神中卻能看出,沒有人能得出一個肯定的結論。
羊小白在用毒方面,絕對是宗師級別的,但推理判斷卻并非她的長處。
可是剛剛羊小白說的話,卻是目前最合理的一個猜測。
不過燕然卻下意識的覺得,情況應該不是這么簡單。當時一定發(fā)生了別的什么事,只是燕然他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而已!
……
燕然隨即更換了衣服,帶著小白姑娘給的毒藥,準備去金國使團的住處。
雖然外面的雨還沒停,但他卻一定要盡快趕去才行,一方面是紅袖姑娘的毒,越早解了他才能放心。
而另一方面,城門那邊的暴雨截殺之戰(zhàn),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開。
紅袖姑娘身中毒針的事,應該也瞞不住了。
所以這件事如果是金國大薩滿所為,就一定要在他得到消息之前動手,不能讓他有所防備!
……
燕然本想這次一個保鏢也不帶的,畢竟他是給人家下毒去的,此行萬分兇險。
一旦他下毒成功,就能保住性命,不成功帶多少人去也是白給!
可他走出門的時候,居然還是有個人不聽命令,從后面跟了上來……正是那個范楞娃!
錢戲果然給這小子找來了一把刀,刀長兩尺半,范楞娃當寶貝似的在后背上背著。
他背刀的樣子也很有意思,并不是刀柄露在肩膀上面,而是刀把向下,就在褲帶旁邊的后腰上。
燕然見他換了一身簇新的青布衣服,腿帶在白布襪子上面扎得緊緊的,打扮得很是利落。
外面正下著雨,等燕然上了馬車,這小子也一彎腰跟了上來。
“……為什么不聽話?”
燕然看了這家伙良久,發(fā)現(xiàn)他臉上一點兒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反而還梗著脖子,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保鏢不就是干這個的嗎?”范楞娃神氣活現(xiàn)地說道:“俺一個月二十兩銀子,打架的時候俺不上?這錢掙得虧心吶!”
“會死人的!”燕然聞言苦笑道。
“俺知道!”范楞娃聞言嘆了口氣:“之前東家你就說咧,給你當保鏢要拼命?!?/p>
“可俺是真沒想到啊,這才一宿沒過就出了兩回人命,眼看著又要拼第三回!”
“不是俺說你,你這官兒當?shù)?,比土匪都危險!”
“那你還非要跟著去?”
“俺都答應下了,不去不講究……你這東家還是不錯滴?!?/p>
范楞娃執(zhí)著地看了看燕然道:“雖然不像個當官的,但知道有危險還把兄弟放家里,免得他們白白送命……”
“你家明明是滿院子的娘們兒,卻為了一個婆姨就去跟人拼命,這就挺有人味的了!”
這小子分明是在夸人,但怎么聽都像是在罵街。連燕然都覺得這小子,渾的還挺有道理!
“照你說,那當官應該是啥樣?”燕然好笑地又向他問道。
“那俺可見過!”只見范楞娃一聽便是眉飛色舞的連比劃帶說:“俺里長!里長知道不?挺大的官!”
“知道!”燕然沒好氣地答應。里長就相當于是街道主任……
“你知道人家那過的叫啥日子?就往炕上一坐!”
“把饃一夾,把酒一燙,把婆姨一摟,吃飽喝足了一翻身,掄圓了就是拍!”
“然后睡一覺,醒了以后再掄圓了……”
“行行行!”燕然也明白了,他好笑地問道:
“照你這么說,當官兒的就是啥也不干,整天吃饃喝酒拍婆姨?”
“對??!還拍別人家婆姨……”
“……你給我閉嘴吧!”
燕然覺得再聊下去,自己非動手揍他不可,索性閉了眼往椅背上一靠。
“對了!”他想了想之后又說道:“一會兒打起來,你給我把腿掄圓了跑聽見沒?”
“記住回家報信,就說我陷在里頭了……如果你聽到消息說我死了,二話不說領了你那二十兩銀子,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嗯……好歹讓俺砍兩刀再跑吧?”
“那你就讓人剁了餡兒,夾特么饃里了!”
……
一路來到金國使團大門口,范楞娃跳下馬車,伸手扶著燕然下車。
這時他驚訝地看到,小侯爺臉上滿面春風,之前的陰沉和憤怒,已經(jīng)完全沒了一絲一毫。
看他這副面帶微笑的樣子,分明就是來串親戚的!
這狗慫可真他娘的能裝……將來官兒干的肯定比里長都大!范楞娃一邊在后邊跟著,一邊還在心里暗自嘀咕。
雨幾乎已經(jīng)停了,館驛的院子地上到處都是水洼,房檐還在不住地滴著水。
燕然亮出腰牌,經(jīng)過了禁軍的守衛(wèi),又讓金國護衛(wèi)傳信,說武德司燕然求見!
……
之后沒過多久,里面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正是那位踏紗姑娘,和燕然想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