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位官員就被以謀殺親子的罪名給抓了起來。
那位武將軍則被送到了最苦最累的地方修城墻。
送去的時候,大搖大擺,讓所有人都看的見。
看吧!我放過他了,所以他再死掉,可不是我做的。
陳玉壺站在閣樓,扶著憑欄思索。
郡主動手很明顯,一點都不掩飾。
一個邊城的小官,還是以正當(dāng)罪名抓起來的,誰來了都挑不出錯處。
他殺了親子,親子反過來殺他。
因為是郡主主導(dǎo),所以多少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應(yīng)該說邊關(guān)有什么動靜,皇帝都看著。
聽到太監(jiān)說的那句,“國夫人說邊關(guān)的兒郎,都是用來守邊關(guān)的,不能死在她手上?!?/p>
皇帝一頓,手下的字才再次流暢被寫出。
皇帝點了點頭,“這是個好人,成為朝陽的養(yǎng)母,也算是德行配位?!?/p>
太監(jiān)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皇上,那個無禮的官員……”
皇帝重新寫完了一個字,放下筆,“不擇手段,謀殺親子,死有余辜。”
至此,陳玉壺帶著府兵在邊關(guān)橫行,差點和官差對上,引起一場大型械斗的事情,就此了結(jié)。
按道理,這件事兒往嚴(yán)重了說,隨意在街上械斗,也不是件能隨意揭過的事情。
皇帝親稱:“信國,名副其實?!?/p>
所有在暗處觀望的人都縮了回去。
事情一出,陳玉壺再次縮在了府里,一得了什么好處,她就縮起來。
上位者給你榮耀,并不代表真的希望你出去招搖過市。
但是一定要表達(dá)你的感激,要給上位者回饋。
陳玉壺明白這些,但是她遠(yuǎn)在邊關(guān),所以這次去給皇帝回饋的,是林驥。
夫妻一體,他替陳玉壺進(jìn)宮一次。
由于出了這些事情,所以洛書再次被陳玉壺冷落了,她跟林驥頻繁通信。
接到信的林驥,知道自已該怎么做。
林驥氣鼓鼓的上朝了,情緒十分的明顯,陰惻惻的盯著那家和武家做了姻親的小官。
看的人家忍不住擋住臉。
果然下了朝,林驥就被皇帝給叫走了。
林驥一副生氣的樣子跪在皇帝面前,皇帝叉著腰走來走去。
“你盯著人家干什么?當(dāng)著朕的面,恐嚇朝廷官員?”
林驥心虛的看了一眼皇帝,“我沒有,我沒說話?!?/p>
皇帝都要氣笑了。
他是沒說話,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樣。
林驥氣呼呼的說:“他們罵我夫人是賤婦?!?/p>
他似乎氣急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皇帝就看著他,重重的“哼”了一聲。
皇帝哭笑不得,就這點腦子,生氣了就想動手。
要是林驥在場,估計要把他們都挑死,然后就攤上事了。
到時候,他是罰還是不罰?
“朕不是夸了信國嗎?”
林驥突然沉默了下來,“我夫人是個好人,我是個武將,清桐也是個武將,我承恩帝王,留在京城了?!?/p>
“可她的兒子又去了邊關(guān),清桐守著的,是最動蕩的地方,別人的商隊都繞著走,只有我夫人的商隊,每每都走那里?!?/p>
“還讓商隊按時繳供,她說有油水官員才不會跑,邊關(guān)有人治理,才會越來越好?!?/p>
“她一心為了他們,反過來被人罵!”
林驥握緊了拳頭,一副怨氣很多的樣子。
皇帝走了幾圈,“就知道抱怨,柔嘉的夫婿肯定是隨你了,缺心眼兒?!?/p>
林驥:……
“這樣,朕賜信國一個鞭子,讓她想抽誰就抽,怎么樣?”
林驥聽了,不但不感激,反倒是深深的拜了下去。
“我夫人膽子小,生怕自已張揚辜負(fù)皇恩,您每次一賞她,她就躲起來不出門?!?/p>
“鞭子給她,她也是供起來,不會用,不如賜給臣吧!”
“臣鞭子耍得好?!?/p>
皇帝直接氣笑了,一腳踹在了林驥的肩膀上,“給朕滾!”
“賜給你,讓你天天站在宮門口抽人?去去去,趕緊走,看見你就心煩。”
林驥當(dāng)然沒走。
他偷偷的去看皇帝。
皇帝說:“你除了愛打人,處處謹(jǐn)慎,你夫人更是膽子小,所以養(yǎng)出來一群更謹(jǐn)慎的孩子。”
“君實,不用如此?!?/p>
皇帝還是很護(hù)短的,自已喜歡的人,他就愿意多慣著,張揚些也無妨。
偏偏林驥除了偶爾愛動手,其他的都不愛。
林驥這次神色明顯認(rèn)真了許多,他跪在地上,身體筆直,“臣身負(fù)陛下皇恩浩蕩,不敢有失?!?/p>
“有朝一日,能為了大雍,為了陛下戰(zhàn)死,算臣死得其所?!?/p>
林驥像是一柄孤劍,只為了皇帝一人俯首,即便折斷自已也不可惜。
他這么說,皇帝當(dāng)然開心。
只是皇帝不說。
那天林驥也不是被攆出來的,而是被太監(jiān)好好的給送出來的。
事情做完了,深夜林驥給陳玉壺回信。
信件的大致內(nèi)容,就是讓她安心,不要那么膽小,有氣就發(fā)出來云云。
陳玉壺看見信,就知道林驥把事情辦妥了。
看完了信,陳玉壺舒了一口氣。
在這里,只有林驥最讓她心安。
連孩子們都不能,嫩生的孩子們和林驥比起來差遠(yuǎn)了。
剩下對這件事反應(yīng)比較大的,就是林清桐了。
林清柏和林清濁同時來信,寫信的目的就是一個,罵林清桐。
連平日不怎么寫信的林清洛都寫信問林清桐,二兄把母親請了過去,怎么不照顧好?
林清桐說自已冤枉吧!又好像在狡辯。
林清柏在家里生悶氣,坐在書房里看書,林清濁則自已換了一個地方讀書。
兄弟倆生悶氣還不能在一起。
蕭薿接到了郡主和婆母的信,才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全貌。
蕭薿咬了一口果子,很好。
有皇帝的寵信,一些事情都會變得很順利。
家里的男人不好多封賞,自已婆母卻無妨,獨一份的信國夫人,撫養(yǎng)郡主……樁樁件件都是恩典。
皇帝的偏心如此明顯,一些人總要避其鋒芒。
尤其是現(xiàn)在林家當(dāng)官的人多了,林驥身居高位不好惹,可是林清柏他們可不是。
剛?cè)牍賵觯鼙粸殡y的地方多著呢!
皇帝這次特意提及了一句林清柏他們,肯定有自已的深意。
蕭薿把事情寫信描述給婆母聽,果然婆母很快就給了她回信。
陳玉壺收到蕭薿的信,就同時也寫信給了林驥。
因為寫信不能明著寫,皇帝的耳目多,有被攔截的風(fēng)險。
所以這信怎么寫,還費了陳玉壺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