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個數(shù)據(jù)計算錯誤,六億只PET瓶,原材料需求是一萬噸以上)
次日一早,錢少斌很早就趕到工學院,蕭良接到錢少斌的傳呼后,慢悠悠走到工學院化工樓——
化工系主任周敬,副主任蔡春、孫楚辭以及邵芝華,新加入籌備工作小組、化工系年輕教師沈奕,與錢少斌、周軒都已經(jīng)坐在小會議室里,蕭良見面看了一眼手表,問道:“我沒有遲到吧?”
“沒遲到?jīng)]遲到,你掐著點了,是我們迫不及待了?!辈檀盒χf道。
工學院計劃將一棟獨立、建筑面積逾兩千平方米的舊辦公樓騰出來,用于聯(lián)合實驗室的建設,此時正緊急進行基礎設施改造方案的制定。
化工系這邊除了推動各項申報審批外,也是根據(jù)學科發(fā)展及課題研究的需求,研究制定了實驗室的硬件設施改造及儀器設備的采購方案。
錢少斌作為整個船機廠的技術總負責人之一,專業(yè)雖然不是能源電化學,但也知道目前蓄電池廠的技術改進,壓根就用不到掃描電鏡這么高端的儀器。
然而蕭良都明確說了,組建能源電化學實驗室,除了前期稍稍往蓄電池領域做一些傾斜外,不限制實驗室的研究方向與課題,他又能說什么?
蕭良前期對實驗室的儀器配置也不想提什么具體的意見。
他知道一千五百萬,扣掉掃描電鏡、實驗室基礎設施改造以及液相色譜等必備的核心設備外,今年還能拿來配備其他儀器設備的資金非常有限。
他主要還是看化工系周敬、蔡春以及孫楚辭三個人的意見能不能統(tǒng)一起來。
蔡春之前那么跳,他肯定要壓制,但也不意味著要將蔡春一棍子打死。
倘若蔡春愿意積極參與實驗室的建設,想著依托實驗室做出些東西,蕭良還是歡迎他參與進來的,愿意跟他改善關系的。
這樣除了能更好平衡化工系內(nèi)部的利益關系,避免扯皮拖后腿的事發(fā)生外,蕭良最核心的目的,還是要更充分的將化工系的學術資源挖掘出來。
雖然國內(nèi)的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有限,但在東洲這個地方,并非開出百萬年薪,就能隨便聘請到頂尖科學家順利開展科研工作的,也并非每年砸一千萬出去,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成功組建出一個合格的技術研發(fā)團隊的。
周敬年底要退休了,南亭實業(yè)與孫楚辭、蔡春二人的關系好壞,將直接涉及應用化學、工程機械以及物理材料等相關專業(yè)六七十名中青年教師、研究生群體,能不能在接下來這個關鍵階段更好的為南亭實業(yè)所用。
這是南亭實業(yè)想在能源電化學領域走出扎實的第一步,不可或缺的支持力量。
甚至在聯(lián)合實驗室籌建起來之前,借用工學院現(xiàn)有的實驗室條件,還是可以開展很多研發(fā)工作的。
工學院化工系是三流院校三流學系又如何?
誰叫東洲偏于一隅呢,只有這點學術研發(fā)資源可以挖掘呢?
每年一兩千萬,是有資格跟秣陵大學建聯(lián)合實驗室了,但除開距離、溝通上的不便、效率大幅降低外,秣陵大學會給聯(lián)合實驗室配備多少人才資源?
因此蕭良也跟孫楚辭、周軒說了,儀器設備采購以及未來科研方向,還是要盡可能兼顧到周敬、蔡春以及其他中青年教師的意見與需求。
拿到孫楚辭與周敬、蔡春磋商出來的采購清單,上面將儀器型號及供應廠商都列了出來,蕭良掃了一眼大體沒有什么問題,說道:
“周主任、蔡主任跟孫主任都認為沒有問題,那我們這邊就直接按照清單采購!當然,公司暫時沒有相應的專業(yè)人員,主要就是負責在各種采購合同上蓋章、打款,具體采購洽談以及實驗室的硬件設施改造,說是目前由周軒負責,但周軒的工作經(jīng)驗有限,主要還是請三位主任不吝指導。”
周敬、蔡春之前原本沒有指望能插手儀器采購與實驗室改造等事,又擔心南亭實業(yè)不夠?qū)I(yè),沒想到蕭良會直接放權讓他們參與,都很是高興。
蕭良又低聲問周軒,
“實驗室進入正式籌建階段,工作還是比較繁重的,張叔毅什么時候能過來幫你?”
“有陳泯那句話,張叔毅應該隨時可以放手那邊的工作!”周軒說道。
“那行,你直接去行政部那邊給他辦入職手續(xù)。公司目前在市區(qū)沒有商品房,你通知張叔毅的愛人直接照三室一廳的標準去挑,住房可以附帶裝修、家具,挑選到中意的目標之后,通知行政部派人出面簽署購房協(xié)議就行了?!?/p>
蝸巢科技公司是在南亭工業(yè)園注冊成立了,但唯一的職員,周軒還是兼任的。
諸多事務性的工作,還是由南亭實業(yè)相應的部門兼管,前期不可能配齊行政崗,太浪費了。
周軒現(xiàn)在很多事務性的工作,都是跟顧培軍、吳啟燕以及張斐麗等人對接。
錢少斌今天很早就趕到工學院,周敬、蔡春也比較早到化工樓,周軒已經(jīng)將張叔毅的事跟他們簡單說了。
不搞學院論資排輩那一套,不搞硬性條件審查,張叔毅擔任助理研究員還是夠格的。
工學院也有助理研究員職稱,但需要先擔任研究實習員滿兩年參與科研課題的經(jīng)驗、具備相應專業(yè)碩士研究生學歷,才具備申請資格。
蝸巢科技作為企業(yè),肯定不會像院校以及科研機構(gòu)那么按部就班,只是待遇好到令周敬、蔡春他們都羨慕——他們在工學院混了半輩子,現(xiàn)在可以說是功成名就,也就這待遇。
錢少斌卻不關心周敬、蔡春怎么想,低聲問蕭良:“熊志遠什么時候能來東洲,總不可能合資協(xié)議他也不出席吧?”
“熊志遠可能還真沒有時間出席簽約儀式,他可能會派助理過來一趟,又或者我替他直接簽協(xié)議都行,”蕭良說道,“正式的委托書,昨天有傳真到市船機廠了吧?”
錢少斌甚是苦惱,就算是演戲,能不能拜托投入一點?。?/p>
你現(xiàn)在就不怕郭晉陽、于春光他們懷疑這一千萬合資款,實際就是你出的嗎?
“我今天沒有什么特別的事要做,要不去蓄電池廠看看?”
蕭良這段時間還是比較忙碌,有限的精力也要用在實驗室的籌備上,卻是近日茶飲上市前的最后準備工作都做差不多了,合資協(xié)議都快簽署了,他才想到還沒有正式走進蓄電池廠看一下。
蕭良前世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主要做電極材料,跟蓄電池廠打過交道,但那已經(jīng)是十年后蓄電池廠早就從船機廠拆分出來,改制成私人企業(yè),廠區(qū)以及生產(chǎn)線都早就改造過了。
蕭良對此時還隸屬于船機廠旗下的蓄電池廠,還真不熟悉。
錢少斌這段時間主要還是負責擬定合資協(xié)議以及接管蓄電池廠的工作,對蕭良的風格還真談不上有多深的了解,現(xiàn)在多少覺得蕭良有些“任性”,但戲都已經(jīng)唱到這一步了,也只能繼續(xù)唱下去。
“要不要通知郭晉陽或于春光?”錢少斌問道。
熊志遠的委托協(xié)議已經(jīng)傳真到船機廠,同時在合資協(xié)議里注明蕭良旗下的蝸巢科技為蓄電池合資廠提供技術支持,那蕭良到蓄電池廠就算是正式的調(diào)研、拜訪。
再結(jié)合蕭良此時的地位、身份,郭晉陽或于春光哪個廠領導出面對接,也是夠資格的。
“不用這么麻煩,我們就去走一走,主要也是了解蓄電池廠此時的真實情況,搞成儀式,哪里能看到什么真的東西?”蕭良說道,“我開車過去。咱們低調(diào)一些!”
周軒要立時將儀器采購工作開展起來,蕭良也沒有急著拉他去蓄電池廠,當即就與錢少斌站起來,與周敬、蔡春、孫楚辭告辭。
走出化工樓,從覆蓋紫藤蘭的水泥長廊穿過,錢少斌忍不住擔憂的問道:“真的叫郭晉陽、于春光他們猜到你就是實際出資人,也沒有關系?”
“很多事真的可以變成假的,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
蕭良跟錢少斌說道,
“不管郭晉陽、于春光他們怎么猜測,這一千萬港元是從香港公司匯進來的,這沒有問題吧,難道說他們現(xiàn)在還能夠叫停合資?再一個,蓄電池廠生產(chǎn)整頓得好,產(chǎn)生效益了,具備價值了,我把香港公司的股份轉(zhuǎn)讓給真正的香港企業(yè)或個人,那是不是就把假的做成真的了?”
錢少斌愣了愣,說道:“也是哦,是我太患得患失了?!?/p>
蕭良笑道:“其他真的假的,都沒有太大的意義,核心還是要把蓄電池廠做起來。再說了,我們有羅書記撐腰,現(xiàn)在不去捅船機廠這個大的馬蜂窩,但連小小的蓄電池廠怎么可能還搞不定?”
蕭良與錢少斌穿過水泥長廊走到路邊,卻見張叔毅推著一輛自行車,正站在化工樓的標牌前躊躇。
“張叔毅,你現(xiàn)在就過來報到???”蕭良喊道。
“呃!”看到蕭良從化工樓走出來,張叔毅嚇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湊過來。
他是昨天一夜沒有睡踏實,總覺得昨夜說的事有些虛幻了,以致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禁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細節(jié)記錯記混了。
他一早到單位請了假,騎著自行車趕來工學院找周軒,想再確認以及多了解一些宿云生物的事,沒想到當場撞到蕭良了。
“周軒,周軒!”
蕭良朝還給他們送行、站在化工樓門廳前的周軒招手讓他過來,說道,
“張叔毅這么積極,你索性也陪我們一起去蓄電池廠看一眼吧!”
周軒的主要才能是行政工作,做學術研究肯定是不及他妻子邵芝華的,但他本科跟蕭良一樣,是秣陵大學化學系畢業(yè),工作之后為了職務升遷,也讀了秣陵理工應用化學的在職碩士研究生。
鉛酸蓄電池有關的基礎性技術,在周軒面前也是完全不存在什么門檻的。
蕭良甚至打算實驗室的行政工作沒有那么忙碌了,讓周軒也介入蓄電池的技術研發(fā)及實際生產(chǎn)管理呢。
周軒小跑著將手里的材料送到辦公室,又陪著蕭良、錢少斌、張叔毅往停車場走去,一路跟張叔毅說道:
“我還正準備打電話到市電鍍廠找你呢——你的入職現(xiàn)在就可以直接辦了;住房讓韋文霞到市里先照三室一廳的標準挑,可以帶裝修、家具,挑到合適的,公司直接出面簽約,你們搬進去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