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牧野這里,陸佐梵占不到什么便宜,打又打不過,嘴上功夫也不如人。
裴牧野以前話少,但他想懟人的時候,也是很毒舌的。
陸佐梵輕易不惹他。
現(xiàn)在他愛情事業(yè)雙豐收,春風(fēng)得意,陸佐梵想跟他取經(jīng),結(jié)果兩個人情況完全不一樣,裴牧野一點忙也幫不上。
晚上裴牧野還是把這件事和林西音說了。
林西音也有些意外:“陸佐梵看上去不像是那么幼稚的人?!?/p>
“對啊,他跟我說的時候,我也很意外?!迸崮烈罢f:“你這下相信,他是真的喜歡菁菁了吧?”
林西音點頭:“算是有點改觀。但說實話,就算他沒有前科,菁菁不喜歡他那種類型,這也是事實?!?/p>
裴牧野說:“其實我覺得,人的喜歡,沒有什么固定的類型。就像你,三年前和現(xiàn)在肯定有不同,也不是一個類型了,但我還是喜歡?!?/p>
“我怎么不是一個類型了?”
“你和以前,有很大的改變?!?/p>
“確實有?!?/p>
以前困在愛情里的林西音,卑微,隱忍,因著愛,忍辱負(fù)重留在裴牧野身邊。
現(xiàn)在的她,明朗,自信,更有了自己的事業(yè),身上是明媚的光彩。
但不管是什么樣的林西音,裴牧野都喜歡。
裴牧野又說:“我兄弟這么慘,你去跟菁菁說說?”
林西音說:“都說了,我不管他們之間的事?!?/p>
“沒讓你說情,就是實話實說,把這件事告訴菁菁,相信菁菁會有自己的判斷?!?/p>
林西音想了想,不忍心讓他失望,還是給曲菁優(yōu)打了電話。
“他有胃病,裴牧野說之前還出過血,但他還想陪著你吃辣的,還問人家醫(yī)生怎么辦?!绷治饕粽f:“姐姐沒有別的意思,最重要還是你的感覺?!?/p>
曲菁優(yōu)也愣了一下:“他是不是傻?。坎贿^我是跟他說了,我們口味都不一樣,更不合適,可能刺激到他了?!?/p>
林西音說:“菁菁,去之前也不喜歡陸佐梵,覺得他那個人,高高在上,風(fēng)流花心,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但現(xiàn)在,他有改變,我也沒法昧著良心說他這個人不行?!?/p>
曲菁優(yōu)說:“姐姐,其實感情這種事,怎么說呢,他也沒強買強賣,女朋友多了,也算不上什么道德敗壞。我沒辦法指責(zé)他什么,但我不喜歡他也是真的?!?/p>
“我明白你的意思?!绷治饕粽f:“感情的事,就像穿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所以菁菁,不管你的選擇是什么,姐姐都支持你。何況,你還小,有試錯的機會,家里也會幫你兜底,知道嗎?我們永遠(yuǎn)都是你最堅實的后盾?!?/p>
曲菁優(yōu)從小最不缺的就是愛。
不管什么時候,家人都對她說,不怕,我們在你身后。
這樣的女孩子,是最難追的。
因為她什么都不缺。
不管做什么,都無法打動她。
對別的女孩子來說,浪漫驚喜很少見,對她來說是日常。
練車場地畫線的事,其實曲崇優(yōu)也會做,可能他還會想別的辦法。
但他還沒來得及。
對曲菁優(yōu)來說,這算是一個驚喜,但也不過如此。
陸佐梵真的打算追人,道阻且長。
裴牧野又把曲菁優(yōu)的意思轉(zhuǎn)達(dá)過去。
陸佐梵說:“我知道,可能我做什么,她都很難感動。但是,不試試,我不甘心。我們之前約好了三個月,我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到時候如果真的不行,至少我努力過了,不后悔?!?/p>
裴牧野也沒有別的話要說:“那,你加油?!?/p>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程度,陸佐梵也就知道,指望不是裴牧野和林西音。
他還是要靠自己,才能去打動曲菁優(yōu)。
林西音那幾天不舒服,去找了蕭若依之后,心情好了很多。
又過了幾天,她從學(xué)校直接去了醫(yī)院。
幾天不見,她不放心蕭若依,雖說兩個人每天都要發(fā)消息。
看見她,蕭若依有點生氣:“不管怎么說這里是醫(yī)院,你一個孕婦,來這里干什么?”
林西音說:“我這不是戴著口罩呢?”
“那也不行?!笔捜粢勒f:“你要是有事,給我打電話就是了,跑這里來干什么?”
“不親眼看看你,我不放心?!绷治饕粽f:“他怎么樣?”
“老樣子?!笔捜粢勒f:“估計是覺得躺著舒服,居然還不醒了?!?/p>
“會醒的?!绷治饕粽f:“他不忍心讓你等太久?!?/p>
“不忍心也好幾個月了?!笔捜粢勒f:“他再不醒,團團的爸爸都不知道對著誰喊?!?/p>
“團團會叫人了嗎?”
“無意識的,有時候會媽媽媽媽喊一堆?!笔捜粢勒f:“有視頻,你要看嗎?”
蕭若依不在家,林西音和那些人都不熟,也不好去看霍懷景。
她看了視頻,笑得不行:“團團好可愛?!?/p>
“真有意思,呦呦小時候也很可愛啊?!?/p>
“不一樣?!绷治饕粽f:“你沒發(fā)現(xiàn)嗎,團團比呦呦活潑可愛多了?!?/p>
林宥行小時候性子偏沉穩(wěn),有點老成持重的意思。
遠(yuǎn)沒有團團那么靈動。
蕭若依說:“可愛什么,這叫調(diào)皮搗蛋,一看以后就不老實。”
林西音說:“你別亂說,霍律師醒了跟你算賬。”
“他再不醒,我?guī)е麅鹤痈募??!?/p>
林西音捶她一下:“你這張嘴啊?!?/p>
等林西音走了,蕭若依在給霍先揚按摩足底的時候掐了他一下,之后又心疼,在掐他的地方揉了揉。
“霍先揚,我這輩子真是欠了你的?!?/p>
“前些年被你纏著,這輩子就有你這么一個男人,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我虧死了。”
“還有,我說話算數(shù),你再不醒,我真帶著團團改嫁!到時候我?guī)е瞎珌砟愦睬埃瑲馑滥?!?/p>
蕭若依越想越生氣,用力朝著他足底一個穴位摁下去。
反正理療師說了,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多刺激刺激穴位,是有好處的。
說不定哪天就歪打正著,給刺激醒了。
蕭若依摁著到底是不忍心,又把力道卸了。
臨睡前,她給霍先揚擦身。
以前,她什么時候干過這樣照顧人的事。
但現(xiàn)在,醫(yī)院最好的護工都沒有她熟練。
又因為心疼,動作更加小心翼翼,但一點也不笨拙。
把他整個人都擦了一遍,又給他翻身,把軟墊放在他側(cè)臥的膝蓋下面。
等她從洗手間回來,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指尖,給他剪指甲。
之前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覺得他指甲長得還挺快,一個周就要剪一次。
蕭若依說:“以前這些活都是你干的?;粝葥P,你以前做這些的時候,心里是不是罵我呢?好了,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是你享受了?!?/p>
把包指甲的紙巾放平,她又去剪另外一只手。
“你可真是一點虧也不能吃。”
“以前覺得是我刁蠻任性,欺負(fù)你。”
“現(xiàn)在我知道了,你在這兒等著我呢?!?/p>
“我跟你說,你要是再不醒,信不信我讓你兒子叫別的男人爸爸!”
蕭若依突然驚呼一聲,下一秒趕緊拿了棉簽,壓在他指尖。
那一下剪得有點歪,剪到他指甲旁邊的肉了。
蕭若依摁了幾分鐘,把棉簽?zāi)瞄_,已經(jīng)不出血了。
她剛想把棉簽扔了,腦袋轉(zhuǎn)過去,又猛地轉(zhuǎn)了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剛剛……好像看見霍先揚指尖動了一下。
她盯著他的手。
良久,也沒有事情發(fā)生。
果然是她眼花了。
但那一瞬間,她的眼眶已經(jīng)紅了。
她把棉簽扔了,吸了吸鼻子:“霍先揚你個混蛋!”
“等你醒了,老娘立即就走!找十個八個……不,找二十個男模!反正我有錢,養(yǎng)得起!”
“還想跟我結(jié)婚,你做夢吧!”
“你以為你不醒,就能霸占我一輩子?”
“想都別想!”
“我說給你兒子找后爹,可不是說著玩玩的!”
“不行,我現(xiàn)在就走,免得看見你就生氣!”
她嘴上這樣說,卻又把被子給他往上拉了拉,剛想把胳膊也放被窩里,又看見他指尖動了一下。
她猛地睜大眼睛。
她聲音都在顫抖:“霍,霍先揚,你別嚇我,到底是我眼花,還是你……”
她的話沒說完,霍先揚的指尖彎曲,蹭了蹭她的手。
蕭若依的淚,奪眶而出!
她猛地抬眸,正好對上霍先揚剛剛睜開的眼睛。
“別,別走……”
他聲音嘶啞,幾乎是氣聲。
蕭若依捂著嘴,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傻瓜……”霍先揚艱難地舉起手,卻又無力地落下去。
蕭若依一顆心都在顫抖,下一秒她奪門而出。
“醫(yī)生!醫(yī)生!”
很快,醫(yī)生護士全部都過來,團團把這張床圍住。
蕭若依透過人群,從縫隙里看著他,目光貪婪,一秒都不舍得移開眼睛。
醫(yī)生經(jīng)過檢測,又推著他去做了檢查,回來之后告訴蕭若依,霍先揚頭部的淤血已經(jīng)消失了。
他醒了,就代表沒事了。
接下來慢慢恢復(fù)就好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蕭若依站在門口,就那么看著他。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霍先揚說話已經(jīng)正常了很多。
他也看著她,開口:“過來?!?/p>
蕭若依說:“你叫我過來我就過來??!霍先揚你簡直混蛋!”
霍先揚的淚從眼角往下掉:“乖,你過來,我現(xiàn)在不能走。過來,讓我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