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祝鳶眼淚都快出來了,哽咽的聲音從打顫的牙齒縫溢出:“你他媽到底要不要救……”
“我”還沒說出口,只聽裴凌咬牙輕笑一聲,手臂收緊力道,把人往上拽。
還沒落地,裴凌攬住她的纖腰把人保護在懷里,長腿一踹,把上來阻攔的黑衣人踹翻在地。
緊隨其后的保鏢裴離順手解決了兩名黑衣人。
“謝、謝裴二爺,我可以自己站著?!?/p>
裴凌垂眸看了眼懷里臉色蒼白,瑟瑟發(fā)抖的祝鳶,挑了一下眉,沒什么表情地松開手。
可剛一松手,祝鳶就脫力往地上倒。
裴凌不耐煩地嘖了聲,撈住她的腰把人摟在懷里,眼神示意裴離把地上的外套撿起來。
“二爺,衣服都濕了?!迸犭x拎著祝鳶的外套走過來。
說著,他就要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祝鳶,“祝小姐不介意的話……”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裴凌單手摟著祝鳶,另一只手脫下自己身上的風衣。
準備裹住祝鳶之前,他皺了皺眉,拿著衣服湊近鼻尖聞了一下,這才給她披上。
祝鳶整個人還陷在恐慌中,沒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可眼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她身上的衣服被扯得變形,下著雪太冷了。
她緊緊攥著衣服,蒼白的唇顫抖了幾下,“謝謝?!?/p>
她緩了好幾秒才勉強冷靜下來。
眼圈漸漸發(fā)紅。
差點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裴凌盯著她的眼睛,看著她要哭的樣子就煩躁,“不是救你了么,還怕什么?”
祝鳶懶得跟他們這些不怕死的人解釋什么叫做后怕。
可她還來不及詢問裴凌怎么會在這里,就聽見裴離神色冷峻地說:“二爺,有人上來了,不是盛家的人!”
“陰魂不散!”
裴凌看了眼身邊明顯還沒從后怕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的祝鳶,冷哼一聲,直接把人打橫抱在懷里,大步走進樓道里。
這是一棟年代比較久的辦公樓,電梯是后來改建的時候加上去的,在樓體的側邊,裴凌抱著祝鳶進電梯,可樓道的另一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朝這邊逼近。
電梯門打開,裴離按下關門鍵,“二爺,我擋住他們,您帶祝小姐走,我們的人馬上就能支援我,您不用擔心?!?/p>
“我不擔心,你的命自己保。”裴凌面色冷沉。
九層樓很快到了一樓。
電梯門一打開,祝鳶從裴凌的懷里往外就看見一群穿著黑衣的保鏢從大門沖進來。
這么多的人,董家的保鏢恐怕是傾巢出動。
董鳴昌受到喪女之痛的刺激,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可以跑!”祝鳶拽住身上的衣服,被裴凌放下之后,反手被裴凌抓住手,往側門方向跑去。
“他們在那里!”
董家的保鏢發(fā)現(xiàn)他們。
沖出側門,從拐角往外跑,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那里。
裴凌拽住祝鳶的手一松,“坐進去!”
祝鳶連忙拉開車門坐進去。
砰砰兩道摔上車門的聲音,董家的保鏢已經(jīng)追到車門邊,裴凌甚至等祝鳶系好安全帶,才啟動車子,車身一甩,直接撞開攔路的董家保鏢。
見識過裴凌飆車的速度,祝鳶下意識抓緊車門上的把手。
“怕不怕?”男人冰冷帶著一絲嘲諷的聲音傳來。
祝鳶咽了口唾沫,大口的喘氣,“想著可以拉你墊背,就沒那么怕了?!?/p>
裴凌眸光凜冽,側頭看了一眼她的臉,隨即嗤笑,“要是盛聿知道你這么想跟我一起死,他會怎么樣?”
“盛聿”兩個字從祝鳶的心頭掠過,她猛地攥緊手指,腦海下意識想的卻不是他會不會生氣,而是……
就在這時,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此起彼伏。
五輛黑色轎車從正前方和左右兩邊飛馳而來。
逼停裴凌的車!
裴凌腳踩剎車,眼底掠過嗜血的冷芒,他咬著后槽牙,低聲一笑,“找死。”
一股陰冷的殺意在車廂內(nèi)蔓延開。
祝鳶一怔,忽然耳朵被什么東西堵住。
清心咒傳入耳中。
是裴凌的耳機!
她一抬眸對上裴凌深褐色的眼眸。
裴凌收回給她戴耳機的手,臉色陰沉可怕,人在他手上,他們都敢不要命的追上來,真當他很久沒大開殺戒了是嗎?
“把門鎖上,除了我誰來也不要開門。”
他從座椅下抽出一條鋼管邁開長腿下車,車門剛被他反手摔上,他就聽見里面?zhèn)鱽碇锌劓i落鎖的聲音。
連一秒猶豫都沒有。
裴凌氣笑,當看到攔在他面前的幾輛車里下來的保鏢,笑意在他的唇畔凝結成冰。
祝鳶緊張地看著車外,裴凌以一敵眾人。
他身手了得個子又高,沒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看著他動作利落干脆,每一招都直沖對方的命門而去,下手狠厲,不像尋常格斗訓練出來的身手。
手指掐緊手心,祝鳶低頭喘了一口氣,車鑰匙在車上,她可以趁裴凌對付那些人的時候開車逃走,可這太不厚道了,她又不是真的白眼狼。
以前裴凌是坑她,但他今天也救了她。
她慌張地往后看,發(fā)現(xiàn)之前在辦公樓追他們的人也追上來了,越來越多的車朝這邊靠近,裴凌就算能以一敵百,也無法全身而退。
忽然她聽見車外傳來槍響聲,她渾然一僵,是從裴凌那個方向傳來!
裴凌一腳踹向對方拿槍的手,槍掉落的同時他伸手接住。
槍械的聲音在他的周圍響起。
裴凌目光森寒的掃向他們,忽然一道引擎的轟鳴聲劃破空氣。
祝鳶腳踩油門,開著車直接沖上去,車身一甩撞開幾名黑衣人,又一個飛快倒車,將團團圍過來的黑衣人撞開。
她揚聲喊道:“上車!”
裴凌神色一凜,拉開車門上去。
“砰砰!”子彈飛射而來打中車門,發(fā)出明亮的火花。
祝鳶將油門一踩到底,嘴里喊了聲“干”生生把裴凌給氣笑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祝鳶握住方向盤的手都在抖,他還有心思調(diào)侃她是不是女人?
可忽然,她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在車廂內(nèi)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