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李秋蘭眼里都是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狠毒,咬牙切齒地甩下狠話后,怒氣沖沖地走了。
李勝利簡陋的宿舍里,因為沒有了梁素雅這個女主人,和之前的溫馨完全不同。
原本潔白的墻面斑駁,墻皮剝落得如同這支離破碎的家一樣。
李秋蘭一進屋,就開始發(fā)火,她氣得跳腳,順手將手邊的一只搪瓷缸摔在冰涼的水泥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搪瓷片四處飛濺,掉落地上斑斑點點。
“媽,我再也不要委屈自己求姜海棠了,我這段時間用了多少精力,她油鹽不進。既然她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p>
李秋蘭胸脯劇烈起伏,眼中滿是怨毒。
吳秋月坐在木床上,目光陰鷙地望著窗外,樹影婆娑間,仿佛能看到她心中翻涌的惡意。
“讓你哥幫你,女人被睡了自然就安生了。”
自從姜海棠決然離開李家,這個家便像被施了詛咒,諸事不順。
不光大隊里不要他們,把他們攆到城里,就連兒子家里也不順心得很。
娶進門的媳婦都跑了,在吳秋月看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姜海棠,只要她回來,一切或許都會回到正軌。
而此時的姜海棠,對李家的陰謀渾然不覺。
她整日沉浸在實驗中,一心解決紡織工藝上遇到的難題。
這日,實驗室的鐘表指針早已悄然滑向深夜,窗外漆黑一片,唯有實驗室的燈光倔強地亮著。
姜海棠皺著眉頭,盯著實驗數(shù)據(jù),滿心都是今天實驗失敗的原因,渾然未覺危險正在逼近。
她像往常一樣走在那條熟悉的小路上,路燈昏黃的光線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忽然,一只大手抓著帕子猛地捂住她的嘴,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被一股蠻力拖向旁邊荒廢的舊倉庫。
姜海棠本能地掙扎,雙腳在地上亂蹬,卻無濟于事,嘴巴很快被一團粗糙的破布堵住,喉嚨被勒得生疼。
“砰”的一聲巨響,倉庫的門被重重關上,震得屋頂?shù)幕覊m簌簌落下。
周圍只有從窗戶里照進來的月光,勉強能讓姜海棠看清楚室內的情況,姜海棠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心跳如擂鼓般劇烈。
她不知道到底是誰將自己弄到這里,求生的本能讓她迅速冷靜下來,立即全神戒備,擺出防守的姿勢。
“姜海棠!”李勝利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醉意和扭曲的欲望。
姜海棠渾身一僵,立即轉身,借著從窗戶破洞中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看到了李勝利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
她不露痕跡地后退幾步,盡量與他拉開距離,“你要干什么?”
“姜海棠,我要離婚了,你滿意了嗎?”李勝利的目光中都是怨毒。
姜海棠聽著李勝利這話,都不知道該是什么表情了。
“李勝利,你離不離婚和我沒關系,我有什么必要滿意或者不滿意?”
“你如果老老實實留在清水溝伺候我娘,照顧家里,不要來城里,一切都不會發(fā)生,我會在城里過得好好的,平步青云,你為什么要來城里?為什么?”李勝利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姜海棠簡直要被這無恥發(fā)言氣笑了。
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李勝利,你娘該你伺候,為什么要讓我照顧?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覺得荒謬嗎?”
“不重要了,我要離婚了,我離婚后,我們結婚,你還是我媳婦。”
李勝利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笑容無比猥瑣。
“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竟是個美人胚子,才到城里多長時間,白白凈凈,比城里姑娘還好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逼近,腳步在堆滿雜物的地面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姜海棠心中涌起一陣惡心和憤怒,強壓下情緒,厲聲道:“李勝利,你不要一錯再錯?!?/p>
“我不好嗎?我比不了陸良辰嗎?就因為陸良辰是廠長,所以,你才會喜歡他,甚至愿意沒有結婚就接納他的孩子?”
李勝利突然情緒激動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度,雙手在空中揮舞,身上散發(fā)著濃烈的酒氣,腳步也有些踉蹌。
姜海棠不敢繼續(xù)刺激這個幾乎要瘋狂的男人,只能不斷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磚墻,她心中一緊,意識到已經退無可退。
李勝利呼出的帶著酒臭的氣息噴在她臉上,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仿佛一頭即將撲食的野獸。
“李勝利,你清醒一點!”姜海棠厲聲喝道,右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工作包,“你這是犯罪!”
“犯罪?”李勝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發(fā)黃的牙齒,“你本來就是我媳婦,就算我不要你了,你也應該在清水溝等著我?!?/p>
“我是活生生的人,李勝利,你當我是什么?”
姜海棠被李勝利這話勾起了上輩子的痛苦回憶,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忍不住開口怒斥。
上輩子,李勝利應該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讓她在清水溝消耗了一輩子吧?
“我想來想去,怪我沒有把生米煮成熟飯,才讓你有機會另找男人。姜海棠,老子現(xiàn)在就睡了你,等你和我睡了,你就聽話了!”
李勝利突然暴起,像餓狼般撲上來,粗糙的手掌死死抓住姜海棠的衣領。
“刺啦——”姜海棠的衣服領口被撕開一道口子。
她心慌意亂,但理智告訴她,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亂。
就在李勝利以為即將得逞,稍微放松警惕的瞬間,姜海棠迅速從包里掏出一把小錘子,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在李勝利額頭上。
“?。 崩顒倮麘K叫一聲,雙手捂住額頭,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踉蹌著后退幾步。
姜海棠趁機迅速閃到一旁,抓緊手中的小錘子放在胸前,警惕地看著對方。
“毒婦,你居然敢打我!我是你男人!”李勝利惡狠狠地咆哮著,眼中滿是殺意。
“李勝利,你是梁素雅的男人,和我沒關系?!?/p>
姜海棠冷笑一聲,目光快速掃視著昏暗的倉庫。
月光從破損的窗戶和屋頂照進來,照在堆滿廢舊紡織機械的角落,姜海棠努力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
李勝利抹了把臉上的血,表情更加猙獰可怖:“賤人!今晚你別想逃出去!要是你乖乖聽話,我還會讓你舒服,你敢對我動手,老子弄死你!”
他抄起一根銹跡斑斑的鐵棍,一步一步緩緩逼近,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腳步聲。
姜海棠突然轉身沖向一堆廢舊紗錠,憑借著敏捷的身手,靈巧地翻了過去。
這幾個月,陸良辰一直在指導她練習格斗,她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都有了很大提升。
在適應了倉庫的昏暗之后,姜海棠已經能在倉庫里自由行動了。
相反,喝了酒的李勝利行動不是那么自如,只能笨拙地追趕,卻被散落的雜物絆了個趔趄,重重地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砰!”姜海棠趁機用鐵錘砸向最近的一摞木箱。
箱子轟然倒塌,揚起一片嗆人的灰塵。
她借著混亂,貓腰躲到了一臺老式織布機后面。
她手里的小錘子雖然方便隨身攜帶,但在這種近身搏斗的情況下,實在太短,很是吃虧。
姜海棠的目光四下急切尋找,終于發(fā)現(xiàn)一根長棍子,雖只是普通的木棍,但比錘子要好用許多。
她迅速將木棍抓在手里,屏住呼吸,耐心地聽著不遠處李勝利的咒罵聲和翻找聲。
“姜海棠!”李勝利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帶著幾分得意,“我知道你躲在這里!我都看到你了!”
姜海棠一動不動,她憑借著冷靜的判斷,猜測李勝利并不是真的看到了她,而是在詐她。
她雖然有一定的武力值,但李勝利也在部隊上待了幾年時間,有一定的格斗經驗,姜海棠可不敢小看他的實力。
她要找準機會,一擊必勝才行。
就在姜海棠等待機會的時候,一道黑影朝著她的方向靠近。
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將手中的木棍朝著黑影的腦袋砸下去。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只聽“咚”的一聲悶響,李勝利被砸得暈頭轉向,一個趔趄,重重地倒在地上。
“??!你這個瘋女人!”跌倒之前,李勝利還有力氣破口大罵。
姜海棠趁機沖向倉庫大門,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被牢牢鎖住,她心中頓時明白,李勝利還有同伙,不用問就知道,這個同伙肯定是他妹妹李秋蘭。
李家兄妹果然一樣讓人惡心,她在心中暗暗咒罵。
而這時候,李勝利已經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眼中兇光畢露:“臭娘們,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李!”
姜海棠緊握木棍,后背緊貼倉庫大門。她能感覺到寒意透過衣衫傳來,但此刻已無路可退。
“來??!”李勝利突然暴起,鐵棍帶著呼嘯的風聲橫掃過來。
姜海棠反應迅速,矮身躲過,木棍直戳對方膝蓋。
“咔嚓!”木棍應聲斷裂,但李勝利也痛呼一聲,跪倒在地。
姜海棠趁機一個翻滾,撿起地上散落的紗錠砸向他的后腦。
李勝利卻像背后長了眼睛,猛地轉身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抓到你了!”